那天晚上我确实很累,真正体会到灵魂被掏空的感觉。
喝米粥的时候,头就在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楚晴川无奈地看着我,只好一边给我讲笑话一边往我嘴里喂。
我这个人笑点低,终于在半清醒地状态下喝完了粥。
他抱我到卧室,我一落在他怀里,就沉沉地睡去。
胃暖暖的,身上也暖暖的,这感觉真好。
一夜无梦。
醒来时,我恣意地伸了个懒腰,感觉又长高了两公分。
结果不小心,碰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方。
本来还在熟睡的楚晴川一个翻身压过来,我感觉胸腔都要扁了。
他深深地在我肩窝那儿吸了口气,懒散地说了句“有奶香”。
“我又不是婴儿,哪来的奶香?”我没反应过来。
他用力箍了下我,像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我下意识地以为还要发生点儿什么的时候,他就起床了。
看起来是改邪归正,老流氓不做,当起正人君子了?
活久见啊!
虽然这么想,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按照他的路子,一定会马上颠覆我的思维。
我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学会了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还不起?怎么?等什么呢?”
果然,楚晴川穿好衣服后,回头看到我在发呆,马上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等风来啊!”我顺口胡诌,立刻起身下床,很自觉地去柜子里找衣服。
我来过两次,知道他的衣帽间在楼下,但他还是会把未来几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卧室的衣柜里。
而我的衣服,也在里面。
我钟情一字肩的设计,因为对自己的锁骨比较满意,于是伸手去拿那条银白色的裙子。
他挡住我的手,却拿了一条海蓝色的v领连衣裙。
“我喜欢性感的你,多过知性的你。”他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脸颊热起来。
虽然我脸皮挺厚的,但是这样直接的话,还是让我无法安然接受。
“楚总,您这是还嫌我昨天不够惨啊?”我的意思是,我昨天穿成那样都被人惦记上了,今天再露个沟去,还不一定被凯莉那帮小贱人怎么非议呢。
他一迟疑,我就拿了之前相中的那条裙子,麻利地换上。
“答谢宴是谁让你去的?”楚晴川看着我问。
我想了想,就说是沐风的老板,看到我工作认真勤恳,特意邀请我的。
“你还真是好骗。”他笑着说了一句,走进洗手间洗漱。
“你是不是特别见不得别人欣赏我啊?”我跟在他身后,不服气地质问,身子斜倚在门框上。
他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就因为你写了篇与众不同的新闻?一个投资者就会注意到你?你确定他没有别的目的?”
我一愣,想起魏先生问我的姓氏,难道他是因此才对我产生了兴趣?想办法接近我的?
那也太煞费苦心了吧,至于这么迂回么?
当初我虽然是用罗厉的账号发的新闻,但新闻报道后面的署名是我们两的名字,这是行规,尊重知识产权。
我丢给他一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不知好歹。”楚晴川轻吐一句,气得我立刻下楼做早餐,而且还只做一份儿!
等他过来的时候,我刚做好端出来。
他看看我的手,又看看厨房的台面,确定只有一人份儿,脸上立刻就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没错,是真的不开心,就像小朋友在幼儿园发水果时发现没有自己的那份儿。
他拧着眉头,一脸怨念的看着我。
我还以为他会若无其事地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但他这个反应,却让我意外了。
“这怎么还委屈了?你吃,你吃就是了。”我尴尬地解围。
“成骄阳,你真是头白眼狼,昨晚我就不应该可怜你,还带你去什么医院?直接把你糟蹋了扔草丛里才对得起你的良心。”楚晴川说着,拿起三明治就咬了一口。
这么毒舌的男人,也是人中极品了。
我暗自感慨,却像个小媳妇一样又钻回厨房,给自己煎了个蛋和牛排。
“楚晴川,你是怎么做到像个怨妇一样出言如此恶毒的?”
我狠狠地切着牛排,坐在他的斜对面,以此来表达我对他的不满。
“被你逼的。”楚晴川答得行云流水,几乎没有思考和犹豫。
我觉得和他聊天真的是一场口才的博弈。
就在这时,我看到林斐给我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骄阳,你昨晚是不是去我们医院的急诊了?”
我诧异地回过去:“我没看见你啊。”
“昨晚我陪一位朋友去急诊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儿很像你,但是行为举止有些怪异就没敢认,加上我朋友上吐下泻,就没有再仔细确认。刚刚想起这件事,特意问问你。”林斐回我。
我一阵汗颜,行为举止岂止是怪异,简直就是丢人好吗?
“我昨晚中毒了,神志不清,所有行为都是无意识的,你是医生你懂的。”我赶紧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没想到林斐又对我说:“骄阳,你别怪我多嘴,昨天抱着你的那个男人,你最好不要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他有未婚妻,而且他的母亲很支持他们在一起。
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但既然被我看到,我想这就是上帝的安排。”
我知道林斐是教徒,也理解她的一片善意,她大概是想到我之前假怀孕的惨状,特意来嘱咐我。
可是,她认识楚晴川吗?她不是一直在德国吗?
我看了眼楚晴川,发现他也在看我,就有点心虚。
这属于当面议论人还是背后议论人?管他呢!
“你认识他?和他很熟吗?”我回复道。
“他母亲是我导师的一个临床案例,我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是带着他的未婚妻一起来的。上个月的8号,我还见过他们。骄阳,他还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吗?”林斐最后一句话,让我确定她没有认错人。
她说的,就是楚晴川。
上个月8号是什么日子?是楚爷爷去世的日子。
也就是说,他当天就和李语彤飞回美国,陪她母亲去了。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心里自嘲。
但我想到当我在为外公的医疗费四处奔走的时候,楚晴川却是和李语彤在一起,心就有些空荡。
我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我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无论之前还是现在。
他不知道我外公重病情有可原,但我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我怎么变得矫情了?他不是回来了么?不是救了我么?我现在又在纠结什么?
没有答案,却很在意。
我想得太多,当时居然忘记问他母亲得的是什么病。
“骄阳,他很危险。”林斐看我一直没有回复,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怕她担心,就告诉他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昨晚一起参加了答谢宴。
林斐说了句那就好,我也没再回她。
可能有些人,就是有缘无分。
我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撤回,抬眼看着楚晴川。
楚晴川眨了下眼睛,目光灼灼地回视我。
“楚总,您的婚期定好了吗?”我故作平静地开口试探。
楚晴川一愣。
看得出我这个问题很有水平,完全出乎他意料。
“你真的想知道?”楚晴川反问我。
“不想说就算了。”我觉得自己很无趣。
“如果我说我已经向她提出分手了,你会考虑我么?”他放下餐具,双臂撑在桌上,挺直后背对我说。
是认真的模样。
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虽然还有点小麻烦,但我会尽快解决。”楚晴川看我沉默,又补充道。
“什么麻烦?”我下意识地问,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我提了分手,她不同意。”楚晴川始终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我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察觉自己不该问的时候,又发现为时已晚。
楚晴川听到我的问题后,却笑了。
“为什么?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谁舍得?”他自信满满地对我说。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说不定她今天就要堵在你办公室门口求着你回心转意,行了吧?”我顺着他说下去。
“ok”他轻吐一句,继续吃饭。
今早的信息量比较大,我还在消化中,一度忘记用餐。
“我能再问个问题吗?”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真得很难收住。
我仍然把这个归结为职业病,好吧,我的职业病有点儿多。
楚晴川抬起头:“你要采访我?跟我秘书约。”
“最后一个,求你,告诉我,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我双手作揖,乞求状。
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语彤为什么说孩子是你的?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她不是傻吗?”我终于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给我一个回答你的理由。”楚晴川道。
我蹙着眉头闪动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会满意。
“你可以说,从想和我发展关系的角度考虑,所以想知道答案。”他主动给我支招儿,然后又对我解释:“我没有责任向一个把我当做p友的女人,解释这么**的话题,知道么?”
我被他绕晕了,感情要想知道答案,还有这么多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