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斜斜地映耀在草地上,夏琳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轻轻地划开了我内心的伤口。
爱过的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她的脸,但是她带给你的那种感受,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我梦游般沉迷在一股黯然神伤的情绪中,半晌才温柔地握住夏琳的手,开口解释道:“小琳,我也有观察你!我也有在乎你!我知道看米薇薇不对,可她是今晚的主角,又是我的前女友,我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起波澜!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一样!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好比某天把刘博士……叫到你和我身边来差不多!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我不会,就算刘博士回来,我也不会再跟那个负心汉破镜重圆的!”
“是啊!可在我这边,这个负心汉是我!你知道的,米薇薇为我自杀过!”
我提到了个无论对夏琳还是米薇薇都很敏感、忌惮的话题,甚至我相信很多情况,都是被这些尚未弄清的疑虑导致的。
想到这,我好不容易清晰的思维,再次被一股懊恼的情绪冲断,悔恨中觉得自己就不该去见米薇薇,更不该兴冲冲参加今晚圈的聚会,就应该在誉峰的家里等夏琳回来!
夏琳没有理会,勉强同意了我的看法,点头说:“好,既然你提到了刘博士,那我问你:你昨晚去哪儿了?是不是偷偷跑去跟姐见面,还在清水河边跟她拥抱,跟她亲嘴儿啦?”
终于还是轮到这个问题了啊!
我心里惊颤了下,一方面完全想不通夏琳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另一方面是接吻这种行为,很少有人用亲嘴儿来说,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喜感。
关键在于,虽然昨晚米薇薇的脸跟我紧贴着,但那绝不形同于接吻,甚至不是为了安慰她的话,连亲密接触都算不上。毕竟去见她的路上,我就在考虑夏琳会不会为此生气。
……
撇开树枝透过来的光影,我手撑着木质的栅栏,没精打采地说:“我昨晚的确跟薇薇在一起,不过是她主动……”
谁料话还没说完,夏琳就急不可耐地打断,反问道:“你干嘛不拒绝她?干嘛不在电话里跟她谈?”
我沉默,绕开话题,模棱两可又气急败坏地拍打栏杆说:“我没跟薇薇接吻,前天中午我们才为她吵了架,我甚至不想去见她,因为我知道见了就是这个后果!”
说到这儿,我觉得有些问题如果现在不说清楚的话,以后还是会闹出矛盾的,便看着面前的女孩,说:“小琳,你能不能成熟点?从前天到现在,我们就一直在吵架!我是在复合前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可那时候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分手了,还有你哥哥……”
“哎,算啦!不说了!”
我撇过脑袋,面对树荫想要让自己恢复平静。因为我渐渐意识到做这种无聊的争论和辩解有多么可笑,甚至在被怒火搅乱思绪的刚才,我竟然在内心深处诋毁了米薇薇和庄妍,不禁对这场谈话感到恐惧。
按照我缘由
我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甚至很不是滋味。
“我哥哥怎么了?”夏琳追问道。
我怎么能告诉她,夏涛从前到后找过我好几次,每次都劝离不劝合呢?忍气吞声道:“没什么!”又继续摆正自己的态度:“小琳,从你回国的那天起,我别说跟老情人厮混,连酒吧都很少去了!我既然答应好好爱你,答应跟庄妍跟米薇薇划清界限,就一定会做到!但能否请你给我点时间,不要逼迫的那么紧,不要动不动就吃醋,好吗?”
“我逼迫的很紧,很喜欢吃醋吗?”
“有点儿!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夏琳不服气:“那你是怪我咯?”
我一阵无语,理直气壮地说:“谈恋爱最忌讳的就是翻旧账,然后做各种无聊的试探!”
夏琳根本不依,嘟囔道:“我不是翻旧账,而是你没说出口!你没划清界限!你不忍心!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你给了姐机会!”说着就伤脑筋地撩了撩头发:“要不是为了这张脸,我真想告诉哥!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恨我吗?”
凭夏琳此时的表情和语气,我知道她真有点想跟米薇薇翻脸了,至少类似的想法已经在她心里愈演愈烈,我琢磨着不能再说米薇薇的不是了,否则会引起麻烦。
筹措中,我轻轻地将夏琳细长柔软的手指抓住,放柔语气说:“不会,但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夏琳晃晃脑袋:“是啊!谁叫姐是你前女友呢?谁叫你对她那么愧疚呢?”
说完就懊丧地低下脑袋,哽咽道:“其实哥刚才表白时说的是真的,之前姐跟你分手后,他就向她表达了爱意,但被拒绝了。这是姐到我家来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她心里有一个人,曾经爱的太累,被伤得太深,不想也不敢再爱了。”
见我两眼惊愕,夏琳吸吸鼻子,继续说:“有天下午你在我家喝的烂醉如泥,是我坐在身边陪你到傍晚,你还专门问了我纸巾上的口红印,其实那就是姐留下的,还记得吗?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天你跟姐相约在四川大学见面,对吧?你知道那天躺在藤椅上,拉着我的手说了些什么话吗?”
我黯然,却在黯然中想起了那个跟米薇薇谈话的下午,还有我在夏琳家中买醉到昏睡,以及小桌上那个印着斩男色口红的纸巾,片刻过后才问道:“什么?”
夏琳哽咽的厉害,顿了口气说:“你拉着我的手,把我当成了米薇薇,不停地说:薇薇,我离开你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默默的爱你,默默的守护你……”
我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夏琳就知道米薇薇是我的前女友!
一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
夏琳眨眨眼睛,看着我轻轻地问:“嘉豪,你现在,还爱姐?还想默默的守护她吗?”说完,清澈的大眼睛就毫无征兆地飙出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