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退房的客人比较多,见自己奇异的表情和目光引起了其余旅客的注意,张子凡赶忙从精神恍惚的状态里苏醒过来,朝我和麦琪靠近。
只是他明显还没有从牛角尖里走出来。“大哥,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语气显得比较颓丧。
涉足娱乐产业的张子凡,身边可谓美女如云,他感情经历丰富,有碰壁,有失恋,有滥情,然而却从未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的不知所措。
因此我知道,安娜就像是一个奇异的存在,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无情且深刻的划在他的心上,怎么也摆脱不了。
麦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她看到一道不易察觉的落寞,出现在张子凡白净俊朗的侧脸时,不禁有些疑惑:“子凡,你怎么啦?感觉你跟娜姐怎么怪怪的?”
这话听得张子凡一愣,余光瞥了眼却没回应。我看在眼里,连忙制止说了句“小孩子别插嘴”,然后在麦琪嘟嘴的鄙视中,拍拍张子凡的肩膀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爱的那个。”
“真的,那另一个怎么办?”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爱的是陈晓彤,安娜现在变成了你俩之间的鸿沟,她是你们爱情的牺牲品,也是殉葬品。如果你打算为那一夜的过失买单,却需要付出跟陈晓彤之间精心培育的感情的话,这未免太残忍,残忍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建议。因此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说完,我微笑着邀请他陪我走走。毕竟时间仓促,容不得啰嗦。快要抵达门前,我无意间听见驻守在此的保安,正交头接耳的讨论昨晚屋顶花园发生的冲突,便叮咛张子凡,询问他有无打点。
因为在想安娜跟陈晓彤的事情,张子凡反应比较慢,半天才迟钝地点点头,说他已经提前跟派出所打过招呼了,顺带还给委派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撤回对黄耀威的诉讼。
对此,我感到非常满意。
……
抵达了停车场。伴着灯亮,张子凡顺势拉开车门,有些警惕地说:“陈俊杰要转移全部股份,你确定?”
我语气肯定地说:“确定。昨晚哥专程跟我交代,他打算回新加坡接手家族生意的问题。既然愿意出让车队跟他经营的俱乐部,你就笑纳吧。只是他提了个小小要求,希望当初的成员不要解散,至少他们对合并这茬儿没意见,你看是否愿意?”
周围没外人,张子凡两眼精明地想了想,问道:“有多少人?”
我想起曾经跟周哥聊天时,对稍微了解了下,便回复:“大概有30个人的样子,已经运营的比较成熟,收购过来完全可以作为公司运作,独立发展或者跟sr合并都没问题,你要愿意,陈晓彤可以配合你管理。”
听到旧情人的名字,张子凡走了下眉头,似乎突然间想到什么。“你刚说陈俊杰要回新加坡,陈晓彤跟米薇薇怎么办?也跟着过去?”他有点担心,且出发点跟我差不多。
虽然对此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比他要了解的多些,便回答道:“陈晓彤我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毕竟他们兄妹,还是各自有一番事业和理想的。”
张子凡没有提出质疑,毅然决然的表情似乎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回归正题道:“你觉得完全收购的意义有多大?”
这个问题,昨晚跟陈俊杰讨论时,我就已经考虑过,稍作停顿便回答:“我觉得不错。我认真想过,你家跟我家联系的比较紧,东窗事发后产业就只剩下原来的一半,如果临危受命选择多元化发展,倒不失为机遇。”
听到建议,张子凡沉默两秒,开口说:“那好,就按大哥的意思办。只是我最近正忙着帮薇薇还有深圳那边做事,两头奔波安排不过来,而且我性子比较急躁,周旋不过圈那群人,要不大哥把lr的工作辞了,安心管理陈俊杰遗留在大陆的产业?”
这个?我有点犹豫,如果我需要钱,或者要按在夏琳或者庄妍的期望,做一个名利双收的富商的话,辞职接受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偏偏我的处境,不能让我这样做啊!
“算了,我不懂做生意,等以后再说吧!”我拒绝道,担心错过时间迟到,同他和麦琪招招手,就关闭车门驶离了停车场。
……
天空中飘荡着气定神闲的白云,连日被困在勾心斗角和恩怨纠葛中,在悠扬的音乐声里享受阳光的普照,竟然有些陌生和不自然。
这种一反常态的感觉,不禁让我觉得拒绝张子凡的提议是多么的正确,说明我完全不是个善于在惊涛骇浪中力挽狂澜的人,反倒是平平淡淡和韬光养晦更适合我些。
到达公司,我照旧端着杯热茶,借来回踱步的时间舒活筋骨和思维,扭头望望小陈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刚诧异他怎么还没来上班呢,才猛然想起他跟陈佩佩到广州靠考察学习去了。
拍拍脑袋,我不得不提醒自己,千万别在繁琐的杂乱中忘记工作,孙总安排的文案跟策划还没弄完呢!
由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担心思路接不上轨,便准备跟营销部的张经理通通电话,谁料话筒还没拿起来,电话就叮铃铃响起来,号码正是孙总的。
“总经理早。”我语气恭敬地接通:“文案我还在写。”
然而那头却毫不在意。“哦,文案的事情不着急,倒是嘉豪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谈谈。”听口气似乎比较要紧。
什么事情呢?我狐疑中连声说“好的,我立马就来”,挂断电话却总觉得这长驱直入的口吻有点不大对劲。
两分钟后,我整理好衣冠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敲门得到回复后走进去:“孙总,您找我。”边说边往他办公桌前走。
然而我招呼声都打完了,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是背对着我坐的,这种相处模式自认识他以来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