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舍义取生真禽兽
同时分别提审的好处立竿见影，蔡志明和他的儿子蔡国栋，相互猜忌，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究竟对方说了什么？究竟对方对警方说了实情没有？如果说了，究竟会说到什么程度？他们都在冥思苦想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都不清楚情况，两个人又不可能见面私下沟通，更不可能串供，只有相互猜忌！所以，这个时候就是拷问人性的真正时刻！也是考验大家对待真情亲情和自由生命的关键时刻！
很明显，从道义上来看，他的儿子蔡国栋经受住了考验，是一个颇具孝心满怀亲情的大写的人；从法律上来讲，他是一个盲目相信亲情是非不辨的糊涂虫，更是一个包庇罪恶的混蛋！
而他的父亲蔡志明却没有像他这么善良，他在这个关键时刻，想到的是，蔡国栋曾经跟他绝情地断绝了父子之情；想到的是，自己还有一个钢铁厂需要继续经营还能挣更多的钱，他蔡国栋却什么也不是；想到的是，自己如果坦诚了一切，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身陷樊笼，即使有再大的本领也无济于事，而他蔡国栋则是头脑简单事业无成，如果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我还能想尽办法去营救他！
于是，情往两边弃，恶向胆边生，蔡志明做出了一个特别狠毒的决定。他要趁着儿子蔡国栋还没有完全将事情说出来，先下手为强，来了个先入为主，猛地抬起头来，轻声问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大队长没有吱声，但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丢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蔡志明费力地捡起那支烟，夹在嘴上，大队长将自己的烟递到了他的跟前，他忙侧着头，凑上去，点燃了香烟，使劲儿地吸了一大口，接着又是一大口，随后又是一大口一大口，直到那些烟雾彻底笼罩了他的身子，将他整个隐藏在这烟雾中，迷失了自己，蔡志明掩耳盗铃地说话了，
“好吧！我知道，这事儿是不可能继续隐藏下去了！我给你们交代情况！我把所有情况如实交代给你！”
蔡志明吐掉了嘴上的那支烟，用脚使劲地摁灭了它，语出惊人地说道，“其实，那个宋道灵已经不在了！不过，他不是被我杀死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宋道灵死了，我知道，但是，究竟是谁杀的？为什么要杀死他？你要说清楚！这一点儿很重要，涉及到你如何判刑，量刑多少，这个你一定要想清楚！”大队长故作镇静地说道。
蔡志明再一次犹豫了，眼光闪烁，脸色阴郁，迟疑了很久，最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说活了，“是我的儿子蔡国栋杀的！他想钱想疯了！我知道后，很害怕，不敢说出去，犹豫了很久，最后觉得，还是应该在正义和亲情面前选择了正义！哎，子不教父之过，我真的很痛心，也很惭愧！我对不起人家宋道灵，同时也对不起他的儿子蔡国栋！让他从小在缺少父爱的环境下长大，以至于对错不明是非不分，竟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大队长听了很震惊，立刻示意文书详细记录下来。他叹息了一声，安慰道，
“蔡志明，你不必痛心疾首，更不需要悔恨自责，因为，孩子大了，已经成年了，他的思想和行为，自然是由本人支配的，不可能让你能够控制得住！当然了，作为父亲，听闻自己的儿子为了钱杀了人，当然是非常难过的！包庇袒护自己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能够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已经相当的难能可贵了！蔡志明，我希望你能详细地将你所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这样，对你的量刑很重要！”
蔡志明流下了鳄鱼的眼泪，痛心疾首地说道，“那是正月十六的上午，我儿子蔡国栋去黄中街找我，他告诉我，村里又要集资了，而且是高息，远高于银行的存款利息，很多人家就是借钱也在忙着筹钱给村里。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我也不要错过这个好机会！
“我一听，就告诉他，国栋，去年我就已经借给你一万块，让你拿去借钱给村里了，你现在还想来借钱，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我们还要办厂哩，还要收购废铁来维持钢铁厂的日常运营哩！
“可是，他说，爹，我不是来向你借钱的，而是让你借钱给村里的！你想想看，如果你把钱借给了村里，你不是照样可以赚取一部分利息，而且是不劳而获的那种，根本就不用操心，钱都轻轻松松地到手了！还有一点就是，如果村里人看到我们父子俩在村集体危难困顿之际大力伸出援手，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的，甚至还会对我在竹器厂的地位和村里的地位产生积极的影响，说不定，白天雷一高兴，还会给我提供个好的位置让我干干！
“我一听，儿子说的有道理，就听信了他！立刻从钢铁厂账户上提出了五万块钱，骑上摩托车，直接跑到了河庄村，原本是应该直接交到宋道灵手里的，可是，我为了让白天雷知道，让他对我儿子产生好感，特地提着钱到白天雷跟前转了一圈，让他知道我给村集体送钱了！然后，才拿钱去了宋道灵家。不过，我在经过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儿子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立刻跑了出来，我就直接告诉了他，我准备把五万块钱交到队里宋道灵处。目的是想让他高兴一下，谁会想到，他能见钱起意！
“哎，现在我一想起这个，我就非常的后悔！真不应该把借给村集体五万块钱的事情告诉他呀！如果他不知道宋道灵有了这笔巨款，也不会想着见钱起意铤而走险！警察，我求求你们了，我儿子他还小，他一时鬼迷心窍，还请你们能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回吧！”
蔡志明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不断地乞求大队长能够绕过他的儿子，听得大队长也不由得动了容，信以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