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语被温延夏这突然的举动惊得一慌。
她完全想不到,温延夏会对她拒绝掉礼物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她在那一瞬间,很本能就扑了上去,想去抱住温延夏丢东西的手,但还是迟了一步。
唐阮语心里的后悔瞬间堆积了起来,她想,这两样礼物或许价值真的太高,但和温延夏的情谊相比,价钱也许真的不重要。
她不应该拒绝温延夏。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唐阮语只能心疼又无奈地看向教学楼外,眼神追着那被丢出去的……咦?怎么没有东西被丢出去?
唐阮语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教学楼外景,三秒钟后,终于反应了过来:“你骗我!”
温延夏一脸调笑,慵懒之中暗含着一丝兴奋。
他盯着唐阮语气鼓鼓的脸庞,想,现在咬上去的话,口感应该很好。
想着,温延夏不自觉就向着唐阮语贴近了一两步。
而唐阮语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化,犹自因为被温延夏“戏耍”而生气,却又隐隐有些庆幸——温延夏没有因为她而伤心,真好。
她正分神想着,忽然发现自己被温延夏抱住了。她被紧紧地揽在温延夏的怀里,耳畔是温延夏灼热而潮湿的呼吸声,夹杂着呢喃细语:“所以,小软糖,你刚刚很在乎我的情绪,怕我难过,怕我生气,是不是?”
唐阮语咬着下唇把头努力扭向一旁,不顾心口跃动的幅度像是一只活泼的小兔子一样,嘴上还要倔强地说着:“我……我是心疼东西……不是心疼你。你不要浪费东西呀……”
温延夏吃吃的笑,低声在她耳朵边说:“嘴硬。”
他的唇似乎是擦过了唐阮语的耳朵,又似乎只是唐阮语自己的错觉。
只是这种错觉太“惊心动魄”,一直到唐阮语回到家里,还在忍不住回味温延夏的那个拥抱。
他送的钢笔和表还留在唐阮语的书桌上,唐阮语终究没舍得推拒第二次。
这两样东西对于唐阮语来说确实挺贵重的,她不敢随随便便就用上。但是仅仅是这样摆在那里,她背单词时,偶尔瞥见那么一眼,唐阮语已经觉得心里会涌起一种莫名的甜蜜。
第二天周六,被迫来学校考试半天的学生一个个哭丧着脸,有人像是没有睡醒一般,眼睛半睁不闭的,而有些人干脆直接趴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唐阮语早起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带着温延夏送的表来到了学校。她到教室时,温延夏并没有来,唐阮语放下书包,站在座位前,假装无意识在班里环视一圈,实则视线的落脚点一直凝聚在温延夏那端。
看不到本人,就看看他的东西吧。唐阮语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皮肤白皙,这款樱花般粉嫩的表衬得她肌肤莹润透白,手腕显得纤细又修长。表盘上的小雏菊又清新又可爱,让唐阮语忍不住抬着手指,隔着玻璃表面,来回摩挲了两次。
真的是很好看呢……她想着,仔仔细细看了眼表盘上指针所指向的时间,还有15分钟就开考了。
连监考老师都带着卷子进门了,温延夏依然没有出现。
这场英语考试,温延夏缺考了。
唐阮语有点失落,但好像也不意外。她记得方思浣昨天中午抱怨这个考试安排的时候还说过,温延夏一般会在周六日全天直播,也不知道这次考试他打算怎么办。
现在看来,对于温延夏来说,直播比考试重要。
如果是以前的唐阮语,她绝对无法理解这种想法。作为学生,竟然不想着好好学习,连考试都要缺考?乖孩子唐阮语想都不敢想。
但是认识了温延夏,她觉得,这样拥有坚定梦想并孜孜不倦向着目标奋斗的人,身上都有迷人的光。
而对于唐阮语来说,考试第一就是她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
这次摸底考试只考了三科,但是出的题却都从高考题中挑选的,难度较大。许多学生交完卷子后,心情都是喜忧参半的。一半高兴于终于从考试中解脱出来,一半担忧于下周一出成绩后如果不理想该怎么面对老师和家长。
不过刚刚考完试,解放的喜悦还是占据了主流。就连方思浣也没有拉着唐阮语对答案了,而是在知道温延夏缺考去直播后,拉着她一路小跑去坐公交,要赶着回家去看直播。
“今天应该是他的固定队和另外一个平台的人气主播固定队打积分赛的日子!夏神最近直播的时间短了很多,粉丝流失了一部分,这场要是能打出不错的成绩,很利于巩固人气的!”方思浣头头是道地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唐阮语,“阮语,你跟我回家去看看吗?”
唐阮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笑着推拒了:“我还是赶快回家吧。明天要去奶奶家,姑姑和伯伯肯定又有不少事要问我。”
唐阮语的成绩在唐家这一代小辈里始终是最优秀的那个,家里各种亲戚都以她为荣。而与这种荣耀伴随着的,自然是唐阮语不得不接受的各种“盘问”与“请教”。
这个周日,唐家例行团聚的日子,唐家姑姑和唐家伯伯又一次一唱一和地把初三就跳级到高一的唐阮语好好夸了一通,然后例行公事地询问唐阮语“这次考试肯定是第一吧?”
最后,唐家家宴以唐家大伯批评自己儿子“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完全不能和表妹比”的例行声讨,与唐家二姑对于自己那“不成器光想着早恋”青春期叛逆女儿的长吁短叹中,“愉快”地落下帷幕。
周日晚上九点,好不容易回到家的唐阮语长长松了口气,盯着温延夏送的表,忽然发觉自己非常想他。
她犹豫了一下,悄悄摸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仔仔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晌,唐阮语踮着脚尖,悄么声息地溜出了自己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