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羡鱼所说的也全是违心话,讽刺性的话。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将林渊捏死,或一巴掌把他拍死。
林渊见方羡鱼又乖乖的配合自己,心情略喜,左手又伸到她的身后,轻缓的抚了抚她的背,口吻殷勤说:“那没事了,老婆,来,我给你倒水。”
抚完方羡鱼的后背,他又放下右手上的筷子,真给方羡鱼倒水。
而方羡鱼的亲戚们见此,自然更加对林渊赞不绝口。
但是,这会儿,方羡鱼更是瞠圆了眼珠子,气得连额头上的碎发都竖了起来。
她接过林渊给她倒的水,保持着阳光灿烂的笑脸,慢悠悠的喝着。下边的右脚却悄悄抬起,稍稍用力地踏上了林渊的脚。
她蹂踩着它,闷不做声、默默无闻……
倏然,林渊高大的身躯怔了一怔,眉目凝拧,脸色绽现一阵铁青。
然而,他嘎然失语,敢怒却不敢言。
方羡鱼见林渊疼了又赶紧把脚挪开,谨防她的亲戚们看出端倪。
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林渊一点教训。不然他还以为她没有脾气、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任他摆布。
脚上的疼痛没了,林渊的脸色又很快恢复正常,但是他心上的不悦,暂且没法消却。
方羡鱼喝干了那杯水,又轻轻将杯子放下,美目盼兮,凝视林渊说:“老公,你真好……”
方羡鱼的眼神那么明澈、那么清亮、那么动人,她的亲戚们见了,毫无怀疑地认定了她就是发自内心感激林渊的。
林渊的脸色又变得冷沉。他也极力按捺自己心中的不爽,点了下头,不再面向方羡鱼,改对其他人说:“那继续吃饭吧,你们多吃。”
现在是在方家,他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等离开了方家,他绝对绝对要找方羡鱼算账。
从来都没有人敢给他放黑腿,今天方羡鱼居然给他放黑腿,实在是太过分、太气人了。
大家又开始专心吃饭,低头沉默无言,连姨妈和舅妈也不嘀叨了。
方羡鱼各望他们一眼,内心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林渊不是一般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他要演戏,她便奉陪到底。
吃完午饭,林渊和方羡鱼又在方家坐了一个多小时。
临近三点钟,方羡鱼笑意盈盈,在亲戚们的目送下,挽着林渊的胳膊下楼,坐进马路边那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里。
告别了方家人,林渊完完全全变了,与先前判若两人。在车里,方羡鱼坐在他的身旁,强烈的感觉到了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闲人勿扰”和“格杀勿论”的残酷气焰。
不过,林渊的不悦,方羡鱼看在眼底,却假装不知情的。
她保持着脸上的美好表情,愉快的想着惑事。
也就是她的无畏和无谓,弄得林渊的胸口仿佛窒堵着一股郁气。他久久结舌,烦闷的说不出话。
“开车啊,你不是想尽快离开这里吗?现在怎么又不着急了?”忽然方羡鱼又泛着一脸清纯的假笑,目视前方,询问着他。
林渊的脸部神经轻轻抽搐,终于偏头,眼镜下的墨眸冷冷睥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