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杨坚是她不熟悉的,那么杨素这个名字绝不陌生。
起源是她小时候看的一部电视剧,肥头大耳的杨素强x了美貌多情的红拂女,堪称童年阴影!
可是,眼前这个杨素却生得极为漂亮,没错,是漂亮!伽罗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儿。
在汉人中,大概只有高熲的清俊儒雅能与之相比拟。
但要把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儿和电视里那个肥头大耳的杨素联系在一起,伽罗有些接受无力。
定然是同名同姓!
必须的!
伽罗暗搓搓的想着,可又有些惶惶不安的咬了一口蛋饼,却不想咬到了手指,不由低呼一声痛。
祢罗突皱眉瞪她:“你怎么这么笨!”眼里还是藏不住的心疼。
伽罗不理他,总不能说,自己担心他的命不长吧?江山让人无所谓,只要恰逢明主,谁当皇帝都一样。可命是自己的呀!如果他能寿终正寝,比他还年长的人怎么可能抢走他的江山?
杨坚必然不是那个杨坚,杨素也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伽罗转移注意力,让阿兰和阿蕙把带来的食物分给诸人。
外食多数是冷食,但这些人又离不开荤腥,所以寻常带出来的大多是酱肘子,烤全鸡这样的食物,可是这样的肉食冷了之后对于伽罗来说难以下咽。干脆,她做了一盘紫菜包饭,十几个香椿蛋饼,和一些卤鹅翅、奶酥雕花等等。除了这些,她自然还带了不少调味料,此处临水,说不得待会儿就有人钓鱼摸虾,吃生鱼脍怎能没有芥末呢?
杨坚不着痕迹的看了伽罗一眼,总觉得她欢愉的眉目下暗藏了不为人知的忧虑。
郑译坐到他身旁,笑道:“要不是看在七娘子善做美味的份儿上,我可不来献丑。”
杨坚看到他带的琵琶,有些许惊讶,素来随心弹奏的郑译,没想到会为独孤伽罗特意带来了琵琶。
“今日有耳福了,”他这样淡淡的说道,目光又瞥了伽罗一眼。
“阿兄,这卤鹅翅真好吃!”杨素夸赞的说道,“家下疱人从未做出过如此美味!阿兄,独孤七娘善做美食,果然名不虚传。”
郑译凑过来笑问:“怎么?这名号已然传到弘农了?”
杨坚微微皱眉,道:“他贪吃。”
杨素笑道:“民以食为天嘛!”
郑译哈哈大笑,说道:“杨大郎,你该早些把你这位从弟引荐给独孤七娘,他俩肯定谈得来。”
杨坚对此项提议并无兴致,若非这几日杨素凑巧在自己家,他怎会带一个并不熟悉的从弟到这儿来。
可是杨素却对这个提议极为感兴趣,连忙停下口中的食物,净手过后急急忙忙的站起来说道:“有劳阿兄为我引荐,此处距离七娘子略远,我想上前问问,这卤鹅翅到底是如何料理的。”
杨坚不置可否,杨素却迫不及待的说道:“阿兄若是为难,小弟自己去询问便是。”
无奈之下,杨坚只好带着这个性情有些鲁莽,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从弟走到了伽罗面前。
“弘农杨素,见过独孤七娘子。”杨素的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伽罗笑时,两颊处竟微微显出小小的酒窝来。这让本就生得漂亮的他,更加讨人喜欢。
伽罗不得不说这个男孩子真是太讨喜了,若他不叫杨素,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捏捏他漂亮的小脸蛋。
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因此并不像平常那样欢喜,而是客气又疏离的微微笑道:“方才不是都各自见礼了吗?杨郎君,你这位从弟太客气了。”
杨坚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杨素没有觉察出伽罗的冷淡,好奇的笑问:“七娘子,恕在下冒昧,在下很想知道这卤鹅翅的做法,七娘子可否告知一二?”
伽罗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是家下疱人所做,回头我问过了,写个方子送往杨郎君府上。”
“那就多谢七娘子了!”杨素高兴的道谢。
伽罗低头端起酪饮来轻啜一口,转头问元摩诘:“元姊姊,咱们去水边走走可好?”
元摩诘也觉察出伽罗的不对劲,以为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点头站起身来。
二人越过众人走到一旁,祢罗突想跟过去,被郑译拦住:“她们小娘子之间说悄悄话,你跟过去做什么?”
祢罗突不满的甩开大袖,沉着脸坐到一旁,看了眼另一边的杨坚,低声说道:“杨郎君怎么莫名带个从弟来?没瞧见伽罗不高兴了吗?”
郑译一愣:“她没这么小气吧?难道真是带的食物不够分?啊,这小子是挺能吃的!”
祢罗突气结:“你知道个屁!”
郑译摸摸鼻子:“屁这个东西我还真不太知道。”
若不是此处人多,祢罗突绝对会跟小时候一样,把郑译提起来就胖揍一顿。但此时,他只好坐着生闷气,等伽罗回来。
伽罗和元摩诘各怀心思,哪怕耳畔人声鼎沸,也充耳不闻。
走了一会儿,元摩诘先笑了,道:“你看你,叫我出来,我还以为有事要说,怎么尽顾着发呆呢?”
伽罗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难看。但是,她没法儿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转念一想,就问她:“你对你的婚事可有打算?”
元摩诘神色落寞,道:“无外是父母之命罢了。”
“那……元姊姊可有心上人?”
元摩诘一愣,继而笑道:“好啊,你这小鬼灵精,诓了我出来,是来取笑我的。”说着,作势就要回去。
伽罗拉着她的衣袖,笑道:“我哪有取笑你,只是我这里有一门姻缘,想说给你,又怕你心里有了人,日后真成了,反倒是怨偶。”
元摩诘更奇异了:“你?姻缘?”
伽罗忙道:“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啊?”
元摩诘苦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平日里接触的人难道你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心上人!”说到最后,已带了冷笑,她连自己的姓氏都做不了主,还能做主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心吗?
“那你觉得我二兄如何?”伽罗直言道。
元摩诘又是一愣,伽罗把独孤信的意思告诉了她,又道:“我估摸着稍晚些时候,家父就要与府上大人商议此事了。元姊姊,虽然二兄是西院所出,不过也不是太坏,我到是希望你能做我阿嫂呢!就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是结仇,虽然说是父母之命,但肯定也要子女不抵触。否则,佳偶变怨偶,也会连累两家人的关系。
元摩诘低下头,咬着唇,低声叹道:“我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婚!
这个节骨眼上,独孤信还能摒除偏见,向自己提亲?她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