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一一条肋骨断了,翻身起床时护疼,总是不敢使劲。每次起床都是护工帮忙的。
也不等李智一回应,靳闫已经将李智一抱起来。她的背贴着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李智一右手圈住他的脖子,额头刚好抵住他锁骨,能感觉到他的劲动脉的跳动。
李智一这样大胆,只是借势要演戏给人看,却莫名地心慌起来。她有点轻微的颤抖,而靳闫将她抱的更紧了。他的双臂很有力,稳健地抱着李智一豁过陈子佑,气定神闲地从床头绕过去,将李智一落入椅子。
单手挑起李智一的下巴,“嗯!今天的气色不错。”说完将一个吻落在了李智一的额头。李智一惊的飞起两团红晕,她不知道自己是被靳闫吻乱了心,还是因为局促。
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陈子佑转身走的时候,脸黑的能挤出墨来,眼神有几分愤恨还有几分落寞。方蕙追了出去,尹嘉尔借口去找医生了。
病房里散落的每一颗珠子都反射着太阳的微光,气氛突然很尴尬。“对不起,靳闫!”是的,她利用了靳闫,这样做戏不是也很可笑。她痛恨自己变的竟这般恶俗,输了感情,赢回面子又有何用?
“你的演技很拙略,幸亏我帮你补救了一下。”靳闫的语气恢复如常了,好像在说一件很随意的事。
“是你搭台子我才演戏的,演不好是你的台子没搭好。”靳闫一上来不抱李智一的话,李智一也没法演。
“对!条件有限,这台子是没搭好,以后给你搭个大台子,你好好演。”靳闫走到李智一的背后,“不如我推你出去透透气。”
“我呼吸畅通,不去。”李智一不想去,此刻她心情糟透了,力气刚才也使完了。
只是,那一地的珠子格外刺眼。
晌午时分,阳光灼热而刺目,住院楼前的花园里没多少人。靳闫将李智一推到院边的梧桐树下的阴凉里。热气扑面,李智一很快感觉身上出了层汗腻腻的,但是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疼的。
靳闫拿出几分文件给李智一看。李智一单手不好翻,他就一张一张的给。
看了几叶,都是近郊一带地产开发项目的文件,“这是什么?”
“李智一!亏你还是c大经济系的高材生,这都看不明白。”靳闫从李智一手中抽回一个文件,把另一个文件塞给李智一,“看看这份儿,还有这份儿。”他还举着两份文件竖在李智一的面前。
李智一快速扫视,猛的抬头,“你是说……”
“对!”靳闫收回所有文件,“那一带是陈氏开发的,其中也有一块地是方氏竞得的。但是政府重点项目开发审批权在你父亲手上,而你父亲的一句话也影响着城市规划。因为附近已经拆除的化工厂环境恢复未达标,你父亲押着那一带的商业开发,这两年的所做已经间接损害了少部分人的利益。举报是那些人常用的手段,犯心脏病就是天灾。这件事你自己考量。”
李智一嘴唇颤抖,“他们害了我的父亲不够,还来害我的母亲。”她痛苦的全身僵硬,“就为了他们那点可怜的利益!他们竟然这样丧尽天良!”
“看来你是知道了,”靳闫摇头,“但是现在证据不足。你以后怎么打算?”
以后?李智一冷笑,她有以后吗?她以后的人生将陷入极度的平穷和精神痛苦的双重折磨中,她敝如蝼蚁,她怎么对付强大的仇人?
“你难道不想打垮陈氏,甚至方氏?”
“我恨不得他们敝如蝼蚁,万劫不复。可是……”李智一觉得如今经历的这些像是一场梦魇,她苦苦挣扎想要醒过来,“我如今又能对他们怎样?”
“那就好,我们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基础。”靳闫绕到李智一的面前,“你想一想,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李智一几天来迅速看清了金钱利益驱使下的人情丑恶,她不会单纯地认为,靳闫没有目的。
“还算不笨!你想要做的事情结束后,我向你要一样东西。什么东西我还没想好,或者你身上若是没个我看上眼的,索性我要了你这个人也有可能。”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现在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你的意思是我来出卖色相给你不是吗?说简单点,就是你想包养我,对不对?你以为,你说的婉转就能掩盖你龌龊的目的?”
李智一神思恍惚,眼神缥缈地看着远处,没有察觉靳闫的眼眸墨了一墨。
“你这德行还想被包养?别做梦了,我对你没兴趣。”靳闫似乎真的没有耐心听智一的心声,“不同意拉倒!”
“同意!”此时的仇恨,也许让她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她都不会犹豫。
可惜她从小生活优渥却沦得要出卖色相的地步,可是又有什么资格可惜呢!
“好!那我们来签订一份协议,免得事成之后你反悔。”靳闫又从他的文件袋里拿了一份协议在李智一面前。
功课做的挺足的。李智一接过文件,放在膝盖上,又接住靳闫递来的笔,签字的手却顿住了。
“包养而已,为什是结婚协议?”她诧异抬头。
“李智一,你不傻吧?难道我在协议上写,我们联手对付谁谁,然后你给我一样东西,这东西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最后还在你手上留一个我陷害谁谁的证据。万一你和陈子佑旧情复燃,反咬我一口,我上哪里说理去?”顿了一顿,“你也别想着我是真的要和你结婚,这个东西只是防止你反水。万一你真的反水我就让你这辈子别想嫁人,你也就别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李智一心中一片凄凉,商人果然都狡诈。原来结婚是他禁锢自己的手段。
这样也好,不用觉得欠谁的,让她心里不安或是心怀愧疚。她快速低签下自己的名字。为了能将名字签的端正,左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扶住膝盖上的纸张。
三个字,写下了她一身的屈辱。
她终于不顾一切地晕了过去,靳闫抱起她来时,两根骨头的断裂处疼的她抽着凉气醒来,又抽着凉气彻底的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