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时期，吉雅曾遇到过一个在草原上流浪的巫师，为了感谢吉雅对他的一饭之恩，他教给了吉雅一个巫术。

吉雅虽然从没用过，但她也从没忘记。

于是，用这个仅会的巫术，吉雅留住了西格的灵魂，她给西格筑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在梦里，西格虽然仍旧没办法像正常牧民一样骑马打猎，但至少，他有了很多很多的兔子，他可以跟兔子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玩耍，追逐。

直到后来，吉雅遇到了找上门的南栀。

她对吉雅说，与其让西格这么孤独的跟兔子做伴，为什么不真正给他找几个朋友？或者，娶个媳妇。

南栀的说词打动了吉雅。她让南栀帮她重新调整了梦境，然后，开始杀戮。

后面的这些都是吉雅亲自说给夜罗听的。

看着昏暗的小屋中，一个简易的沙盘几乎占据了整个屋子的所有空间。

沙盘上有草原，有蒙古包，有兔子，正是夜罗在梦中看到的那个西漠草原。

吉雅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

怀抱着用西格骨灰做成的人偶，吉雅苦笑，“我们一家人来到关内没做过任何坏事，我们只想治好西格的病，可你们却骗我，伤我，害我，甚至杀了我的丈夫！所以即便现在我要死了，我从来都不后悔！要说恨，我只恨自己没早在第一时间杀了你们！”

“……”

夜罗听着吉雅近乎诅咒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要说同情吧，有点，要说可怜吧，也有点，可要夜罗就这么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吧，又做不到。

这种感觉，就好像打翻了五味**一样，五味杂陈。

“是谁杀了你？”夜罗目光落到吉雅心口那柄锋利的匕首上，没有一击毙命，留了吉雅一口气在，是故意想让她带什么话吗？

夜罗想着。

就听吉雅说道：“南栀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是夜霄，如果不是她，早在夜霄来刺杀东风可汗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你们。呵，我和她不过相互利用罢了，落到这个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南栀的目标是小哥？

夜罗皱眉。

再不想留在这个让人压抑的屋子，夜罗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吉雅再次开口，“夜罗！”

夜罗脚步一顿。

“如果有可能，能麻烦你送我和西格回草原吗？”吉雅的语气，似在哀求。

夜罗心底一颤。

“好。”应了吉雅，夜罗抬步离开。

临走之前夜罗又最后转身看了吉雅一眼，因为心愿已了，吉雅走的很安详。

看着那张诡异的脸，小小的眼睛，长长一条没有任何美感，下巴也不像牧民一样方方正正，而是尖尖的，仍旧没有任何美感，额头似乎因为受过伤的关系，有一条难看的伤疤，透着一种难看的红。

这样的一张脸，看起来，还真像个红中。

夜罗叹气，离开。

从吉雅家出来的时候，夜罗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不错。

夜罗又叹了一声，果然啊，人与人之间，用伤害能换来的永远只是伤害。

等夜罗回到家的时候百里姝已经醒了，正在安如的搀扶下准备进屋。

看到夜罗，百里姝明显松了口气。

这一趟无妄之灾她和夜罗虽然都有损伤，但到底只是灵魂上的疲惫和虚弱，比不得小哥以燃烧灵魂为代价召唤了业火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