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和高玉兰挑了半天,也没给自己看中什么东西,杜娟给姐俩买了点扎头皮筋,高玉兰则给林雪买了一个亮晶晶的发卡和一包黑色皮筋。
又逛了一段,这条街就到了头。拐个弯就到了菜市场,各种新鲜蔬菜和肉类比比皆是。一番讨价还价后,几人自市场出来,手里便大包小包的提满了东西。
忽的沈蓓蓓看见一个媳妇,面前的笼子里装了两只小狼狗崽子,正呜咽呜咽的轻叫着,在笼子里转来转去,惊奇的问道:“这还有卖小狗的?”
杜娟笑道:“当然有了,卖个几块钱也是好的。”
沈蓓蓓见那小狗十分精神,笑着问道:“妈,给咱家和外婆家买了看门吧。”
杜娟笑道:“那你问问你外婆看她要不,如果不贵就买下来吧。”
沈蓓蓓见高玉兰点了头,她跑过去殷切的问那媳妇:“婶子,你这狗多少钱一只啊?”
那被冻得红着鼻子和脸颊的媳妇热情地回道:“这都是我们自家的狗生的,家里地方不大养不了这么多才拿出来卖的,你看看小家伙多精神啊,五块钱两只全部给你们逮走。”
沈蓓蓓大喜,眉开眼笑地蹲下来,一边逗两只小狗一边问道:“婶子,我看你好眼熟哩,你是哪个村的?”
那媳妇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杜娟笑道:“你是沈建存家的老二吧?我是南街村的,跟你奶家离得不是很远,这狗是看家护院的好手,你买回去要是一周内死了,我给你退钱哩,这几个钱我家还是退的起的。”
沈蓓蓓低着头不说话又逗弄了一会儿两只小狗,这才回头去找杜娟要钱买了,那媳妇见她很爽快的没还价,干脆连那小笼子加了一块钱,都让她带走了。
杜建国帮她提了笼子,再往前,众人又在糖果瓜子摊位前停下了。杜娟看着摊位前那四块钱一斤的水果糖和九块钱一斤的巧克力酒心糖犯了愁,一时间不知道选哪个好。
沈蓓蓓姐俩一阵蹿撮,一个劲的说水果糖不好吃腻歪,非要买那贵的巧克力糖,最终杜娟还是咬牙买了五斤的巧克力酒心糖和四斤斤大王瓜子,两斤炒花生。
一行人在街道上流连片刻,待东西置办齐了之后,便回了集市口,沈建存正靠在三轮车上不停的跺脚,见了众人出来急不可耐地迎了上来问杜娟道:“咋才回来哩?东西买齐了没,我在这干坐着好冷的。”
杜娟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沈建存,一边示意他帮忙接下挂在手里的东西,一边解释道:“你家闺女一进集市就玩疯了,见啥都想买,逛着逛着就忘了时间了。”
沈建存哭笑不得的瞪了沈蓓蓓一眼,这才接了高玉兰杜娟等人身上挂着的东西放进三轮车里。
他想着逛了好几个小时了,几人怕是早都饿了,便拐了一段路,去集市上买了几个肉包子回来,分给众人,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回去的路上沈蓓蓓没走多远,便哼哼唧唧的说自个腿酸走不动路了,又被众人取笑了一番,咋逛集市的时候不喊累呢!
众人轰笑着把她和沈盈盈抱进了三轮车里,这才慢悠悠往家里赶去,一路上寒风瑟瑟,沈蓓蓓却觉得自个幸福无比。
难得一遇的千禧年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如期而至了,不知为何,每到过年最是热闹的时候,沈蓓蓓觉得自己的心越是空落落的。
算算日子,这已经是她重生来到这里的第五年了,就目前而言,她父母感情和睦,外婆也救下了,大舅舅也娶了媳妇,家里也彻底的脱贫了,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小康家庭了。
沈蓓蓓扪心自问好像没什么遗憾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自个心底有种说不上来隐隐的失落感,那种孤寂的感觉仿佛她是一个身外之人,旁观这个时代发生的一切,不论她有多么努力,都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沈蓓蓓渐渐的也没了心思好好学习,对周围的一切渐渐也兴趣缺失。
她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时间流逝,转眼沈蓓蓓已是快十六岁上高一的大姑娘了,杜娟的百味鸭脖连锁店已经开了一家又一家。
高永娥因着二零零三年国家颁发的禁止捕猎野味而失去了收入来源,便一门心思的跟高玉兰合作,两人一起把杜家私房菜馆越做越大,成了县里人人夸赞的好去处。
林雪自婚后第二年便给杜建国添了一子取名林浩宇,可能是生孩子时伤了身子,六年来肚子再未有过动静,这让原本就不太喜欢她的杜娟更是对她有所不满。
沈建存在二零零二年终于筹备齐全开了县里的首家超市,近年来一直忙于事业,沈盈盈高中毕业后便不愿上学了,便早早的被派去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了。
今天是二零零八年三月六号,沈盈盈出嫁的日子,出乎沈蓓蓓意料的是,这一世,姐姐还是嫁了上一世的姐夫赵斌。
一个普普通通的当兵的,才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被分配在了县城管大队上,两人相识不到三个月,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份上。
虽然沈盈盈19岁就要出嫁让家里人都有些不满,不过沈蓓蓓对这一切还是表示祝福的,毕竟,上一世姐姐姐夫两人婚后感情一直不错,虽婚后生活不算富裕,日子过的倒也算幸福。
看着一对新人缓缓步入礼堂中央,沈蓓蓓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这些年她自己像一个旁观者,无法完全对这个时代产生归属感的原因了。
沈蓓蓓至今为止,还未想清楚重活一世自己究竟是想与上辈子爱而不得的前任梁远在一起,还是那个宠她疼她的丈夫赵昕?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这两个人在在她梦里不时的交替出现,她自个也分不清楚她到底还想着谁。
有时候沈蓓蓓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花心无耻,竟然同时对两个男人都割舍不下,满腹心事却无法对他人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