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是跟在尉迟屹身后的青云暗卫,几名暗卫一拥而上,打的文遥措手不及。没怎么反抗的余地就被按倒在地上,尉迟屹随即上前亲自检查了她口腔衣领,搜出枚毒丸用帕子包起交给池疏影。
池疏影拿在手上看了看,上前一步问道,“文遥,那年,沐颜姐,就是死在这种毒药下,是吗?”
文遥瞪大了眼睛,挣扎几下疾声道,“小姐您说什么?属下不知,小姐……”
“紫娴,丫丫。”一旁的池清唤道,“你们出来吧。”
两个本应当在围追堵截下死透的人出现在眼前,文遥一滞,顿时变了脸色。
“一个月前,紫娴找到我部落求救。”英喀什出声,“我立即返回桐州,又派人往京城打探,发现一路尽是通缉小庞将军的告令,于是搜寻到她们下落,掩护她们回到西北。”
庞丫丫身上还带着没有痊愈的伤,被人搀扶着过来,见了池疏影,轻咧了下嘴角,铿锵道,“末将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护送苏笉姐妹抵达西北;
幸不辱命,把文萱姐死在文遥刀下的消息,带回了西北。
“辛苦了。”池疏影动容,拍拍两人肩膀,说,“丫丫,紫娴,辛苦你们了。”
“表小姐……”
思及娅卓,紫娴忍不住落泪,池疏影叹了口气,示意她不必再说——
“我知道,都知道了。”
“文遥。”安抚罢庞丫丫和紫娴,池疏影在池清身旁坐下,开口讯问,“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我帮你回忆?”
饶是文遥心理强大,此时此刻,人证具在,也不由心虚几分。
“小姐明鉴!”文遥一口咬死了不知情,拼命自辩道,“属下自小追随小姐,出生入死,性命不惜,怎会做出背主之事!小姐明鉴啊!”
“你少狡辩!”紫娴怒斥她,“当日老院判为小姐看诊之时,良心不安,犹豫再三,告知小姐他实则听越王差遣,向先帝下毒数年。又暗示小姐,当年元武太祖布下西北细作三路,一路何记,而另两路,一路沐将军府,与北大营江帅对接,一路宋嬷嬷一系,于英刺史死后,便转与兴安郡主联络。这两支钉子,二十年前就已在越王手中!老院判提点小姐小心自保,话没有说完,你便带人闯进痛下毒手……”
“紫娴姑娘为何这般冤枉我!”文遥高声辩白,“府里人皆可作证,娅卓小姐是被魏如安……”
“文遥,”池疏影不想听她废话,淡淡地打断她道,“侯府的下人们,身份干净的,那一天,都被你们灭口了吧?现在那些没有死的,都是楚琛的人。问他们,有什么意思?”
文遥闻言震惊道,“小姐此
ahref="/xiaoo/1817/"
话何意?”
“别装傻了。”池疏影说,“苏笉留给我一张字条。我哥死后,她一直在追查何人放的暗箭。虽然阻挠颇多,却还是叫她查出来了。文遥,你还要瞒我吗?”
“属下不懂小姐的意思!我……”
“路平。”池疏影打断她说,“桐州西城苦水井向东一百步,有一家棺材铺,店家姓路,名平,力大无穷。他有一个妹妹,叫路顺儿。他们父亲,曾经是桐州有名的戏班班主,后来戏班的台柱子攀了高枝走了,戏班子生意一落千丈,路班主改做棺材寿衣维持生计。而那个攀了高枝的台柱子——唱的青衣,姓叶,名然,攀的高枝,就是节度使二公子——我爹。”
“文遥,”池疏影又道,“我记得,你祖母生前定好的棺材寿衣,就是这一家,对吧?那日射杀我哥的暗箭,出自路平之手;桐州城外我和苏隽遇到的黑衣杀手,男的叫路平,女的那一位‘姑娘’,就是你——文遥。而我爹娘……”池疏影深吸了口气,说,“我爹娘,不是自杀。除夕那天,楚琛调我出府,你给娅卓她们下药,之后叶然放火,对吧?”
那时池疏影被皇帝赐婚苏隽,楚琛总说不用池疏影忧心,他自有对策。他的对策,就是要她,守孝三年!
池清众人显然不曾想过还有这样的联系,一时人人惊讶,池清伸手握住池疏影,眉宇间显出担忧的神色。
“没事。”池疏影轻轻摇头,说,“阿姐不用担心,我没有事。”
多年前,第一任的敬州刺史于英收养了三个孤女,一个认作养女继承自己衣钵,两个孩子做她的侍伴。三个小姑娘姐妹一般一同长大,却不想被于英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于茗,与桐州府的公子池旭早已暗许下割据西北复辟前朝的誓言。那年的宋嬷嬷还是二八少女,于茗吩咐她往于英的桂花酒里掺进鸩毒。宋嬷嬷感念于英收养恩重如山,一五一十地向于英密报了于茗的所作所为……然而,为时已晚。最后,宋嬷嬷把毒药端给于茗,于英则成全了于茗对宋嬷嬷无出其右的信任。于是宋嬷嬷和她的子女儿孙,接过了于英对大宁的忠诚,渗透进青云暗卫,成了西北四州八县里,埋的最深最隐秘的一系暗桩。
“为什么?”池疏影问文遥,“为什么这么做?”
文遥终于放弃挣扎,颓然地跪在地上,一叹道,“小姐既然都知道了,要杀要剐,文遥随您处置。”
但池疏影偏要一个答案,又问,“为什么?”
“为了您。”文遥抬眼,看着池疏影,诚实地剖白道,“主子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小姐!那年您和主子从大漠回来,主子联系上祖母和沐将军,就对我们下了死令,万事以小姐您为先。小姐求您信文遥,我们都是为了您,不会害您!……”
“不会害我?”这话太耳熟,池疏影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讽刺地自嘲一笑,“文遥你知道吗,沐颜姐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laoqu123=老曲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