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青年打了捅水,将脏兮兮的身体清洗干净。
这书院并不大,只是一个四合院而已。一间食堂,一间杂物房,一间作为课堂使用,剩下一间则摆放了几个书架,上面放着一些书籍。
一年的时间,少年自从被元尊救起之后便一直待在这里。他在这里做饭,打扫卫生,听着元尊讲学,看着元尊教授这些蒙童关于修炼的各种知识。
书院中很平静,没有波澜。这些蒙童们虽然顽皮,可多数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也不敢在元尊面前表现的太过顽劣。所以,少年是安全的,并没有几个人敢捉弄他。也因为书院中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也没有鸡鸣狗盗之辈前来光顾。
夜色渐暗,星辉铺洒。少年借着夜色,怀揣着中午剩下的两个馒头悄然溜出书院。
这个小镇占地十里,建筑多以木头为主,数条并不宽敞的马路横贯整个小镇。夜色中,家家户户都已经熄了灯火,只有少数几户富贵人家还挑着灯。
少年悄悄的,垫着脚尖前行,生怕被别人发现。他绕着房屋,贴着墙边,不一会儿来到一处道观。
这是一个破败的道观,房梁上的蜘蛛网,满地的枯稻草以及掉了头颅的雕塑都说明了这里的破败。
在那枯黄的稻草上,有几坨狗屎,而在那狗屎旁边,一位邋遢的看不清样貌的老头斜趟在枯草上,正安详的睡着。
正当少年进入道观之时,邋遢老头赫然睁开璀璨的双眸。
老头嘴角带笑,不经意的点了点头,道:“想到自己叫什么了没有?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若是你还没有想到,那就跟我姓天吧!”
少年面色复杂的看着老头,沉默不语。早在他们认识之时,这老头便一直缠着他。或许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少年只会说话,不论是文字还是其他都一概不知。
而今,这老头又老生常谈了。
少年轻轻将怀中的馒头递到老头面前,盘膝坐下,道:“我想好了,既然我忘记了过去,那便叫忘尘!”
老头眼皮一挑,有些诧异的看着少年。老头撑着身子,斜靠在墙上,道:“忘尘,好一个忘尘!可这世间,又有谁能真正的忘记尘世,最终得道了?”
老头萧索的叹息,他的双眸无神,很是落魄。
破败的道观内突然变得压抑起来,老头仰望那座断了头的雕塑,忘尘则静静的看着老头的眼睛。
对于失忆的忘尘而言,他体会不到害怕,也不知道紧紧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是不礼貌的行为。他想做的,只是据理力争,只是不想听从老头的安排而已。
忘尘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天,自己听从云尊上街买肉时,在路边看到遇到了昏迷的老头。出于善心,忘尘将老头背到道观内,并照料到他苏醒为止。
为了这事,忘尘还耽搁了做饭。好在众人都知道忘尘的脑袋有问题,所以并未深究。
只是这一来二去,这老头的脾气实在太怪,换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直接甩手抛弃。也就是忘尘这种没有记忆的人,可以承受住种种看似不公、奇怪的要求。
看着老头没有说话,忘尘习惯性的举起老头的脚,并将其擦拭干净。手指弯曲,对着涌泉穴由轻到重,不断的按摩捶打着。
片刻之后,忘尘绕到老头身后,揉起对方的太阳穴,接着是百会、神庭等等一系列的穴位。
这些动作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忘尘早已轻车熟路,驾驭的自然而稳重。一个时辰后,当忘尘将老头身体的大部分主要穴位都按摩一遍之后,他从老头的屁股下取出一个石盒。
石盒古朴无华,很是粗糙,根本没有任何美感,就像是一个玩泥巴的孩子随手捏造而成。当石盒打开,一阵炫目的光辉从石盒内迸发,一闪而逝。
忘尘知道,这是银针!老头已经不止数次的教过他。
老头教了忘尘很多,也曾说过,这种术法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名称《针经》,能以经著称者,皆有滔天伟业之功,实属罕见。
针经,也就是针灸!利者修其身,败者伤其根!
用针者,必先查其经络之虚实。一经上实下虚而不通者,此必有横络盛加于大经,令之不通,视而泻之,此所谓解结也。
而解结的方式有多样,审、切、循、扪、按、刺、灸等均可认为是解结思想的运用**。故所谓解结。视其经络浮沉,以上下逆从循之;疾按之应手如痛,刺之。缺盆骨上切之坚痛如筋者,灸之
即解除疾病证候之结,通调经络阴阳。经脉者,所以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
忘尘在这段时间里也已经明白了很多,这里的人所修之法都是经脉**。书院中的元尊所教蒙童之学,也都是关于身体经脉方面的知识。
这本针经,不仅仅可以用来治病救人,还可加速修行,激发潜力等等!
忘尘虽然没有修行,但他也能够明白这针经的强大之处。所以忘尘学的认真,用的专心!每当这一根根细长而晶莹透亮的银针握在手中,忘尘的心特别安静。而随着这一个月来的一次次尝试与施展,拿活人来练习的忘尘也只是在最开始时弄错了几个位置而已,至今无错!
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刺错了,可能就将人弄死弄残了!在这庞大的心里压力下,忘尘的进步速度堪称神速。
这一点也让老头动容了,连带着看向忘尘的目光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直盯的忘尘心里一阵发毛不说,还想收忘尘为义子,跟其改姓!
会阴,是人体任脉上的要穴。与人体头顶的百会穴为一直线,是人体精气神的通道。
百会为阳接天气,会阴为阴收地气,二者互相依存,相似相应,统摄着元气在任督二脉上的正常运行,维持体内阴阳气血的平衡,它是人体生命活动的要害部位。经常按摩会阴,能疏通体内脉结,促进阴阳气的交接与循环。
忘尘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年来对经脉穴窍的所学,高举的银针却始终无法落下。
短短一个月,忘尘还做不到隔衣施针,只能忍着尴尬脱下老头的裤子。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忘尘也不懂男女之事,所以对于盯着老头下半部位来说,他并没有觉得尴尬。而老头见惯了风云,自然也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唯一让忘尘无语的是,每当他对着老头的会阴施针时,老头的那个部位便会凭空胀大一圈,挺拔如柱,坚硬如铁。
还记得第一次施针的时候,忘尘忍不住的弹了下,在老头那诧异的目光下,才悻悻收手。
医者不自治,这是老头的原话。
不是说医者的水平不行,而是对于自身安全问题有着太多的顾虑。忘尘可以随心所欲的对着老头施针,老头也同样可以对忘尘这样。但是当二人对自己施针时,近乎都会本能的考虑,这一针,力度够不够,深不深,有没有刺歪了等等一系列问题。
难为情的褪下了老头的裤子,忘尘感受着老头那紧紧凝视着自己双手的目光,灿灿的说了句:“放心吧,我不会弹的!”
老头的面色一垮,眉头一挑间怒喝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嘴上说不弹,可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断了我的神经感知。”
忘尘灿灿一笑,不敢直视老头的眼睛,低语道:“你,你的太大了!”
老头微呆,被一个少年夸赞自己的器物,他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面对尴尬的事情,时间总是走的很慢。
老头在得到忘尘的夸赞之后,心里有气也消了大半。只是,就在他躺在枯草上,安静的享受时,忘尘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切断了老头的神经感知,手持着银针刺入会阴,好奇的看着那个东西从一条小虫子变成铁柱,又从铁柱变成了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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