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秦小姐含笑说道,站在宁长悠和顾长卿面前,下一瞬间脸色就变了变。
宁长悠的脸上还有怒容在,顾长卿倒是笑骂收放自如,这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不自然。
“怎么了?”
秦小姐问道,完全忘记身后还站着萧云卓。
萧云卓看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秦小姐的背影,心里有一种酸涩的味道在蔓延。
宁长悠站在他的对面,将他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欣喜尽收眼底,惊讶之余都忘记自己脸上还带着怒容。
“没怎么,就是吵了一架。”
顾长卿将两个人的反应看的清清楚楚,连忙出声打破尴尬。
“吵架么,太正常了,我们两个经常吵着玩的,是吧?”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宁长悠,宁长悠反应过来,脸上重新爬满笑容,眼底也充满温柔。
“没什么,回头再跟你说。”
他说道,看着对面的萧云卓。
萧云卓早他一步惊醒,这时特意后退了一步站在礼貌的距离之外,用距离表达疏远。
“宁小王爷,”他率先开口,抬手要施礼,“抱歉失礼。”
宁长悠打断他的礼,点头算做回应。
“我不重礼,你以后在我面前,也不需要那么在意礼节。”
换成以前他不会说这些。他不重礼的事情天下皆知,但是知道和做是两回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萧云卓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他没有道理再去强调重复和改变。
萧云卓尴尬收回手,转而和顾长卿打招呼。
顾长卿对他的火还没有消,还没等他动手,就先甩手让过。
“免了,受不起。他朝你要成为了皇帝的恩客,我还得跟你行礼呢。”
这是在讽刺他天天被宁秋兰纠缠也不知道避让,虽然他也被周冉缠的没办法,但是好歹知道怎么反驳。
萧云卓不说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口难辩。
一方面是不能辩,一方面是不好辩,当然也还有一部分不愿意辩。
“走吧。”
宁长悠说道,瞧了一眼顾长卿,示意阿勤走上来。
阿勤手上拿着披风,看着和之前秦小姐穿的一样,但是若仔细看过以后会发现,两件披风还是有一点差别。
他伸手将披风给秦小姐披上,脸上眼底都是满满的歉意,浓浓的歉意在不经意之间,化作点点的柔情。
“我还以为你走了,所以多留了一会,既然你还在,那一起走吧。”
他们并不是一起来的,宁长悠和顾长卿一起来,秦小姐则直接从秦宅坐马车过来。
顾长卿看透了他眼底的情绪,无奈转头去看阿杜,看见阿杜缩着脑袋摇头。
“阿懒带着青丫头出门了,我当时连门都没进,直接被哄下车的。”
他刚把人送到门口,对阿懒说明来意,下一瞬间就被阿懒一脚冲马车上踹下来。
“那你送她回去,我先走了。”
顾长卿说的不清不愿,他是骑马来的,跟他们也走不到一路,率先抬脚自顾自往前走。
秦小姐安静的笑了笑,笑容深到眼底,她站到宁长悠的身边,对着依然站在远处的萧云卓点头。
这算告别。
萧云卓心里的空落加强。
他忽然很羡慕宁长悠,至少他能好好的跟秦小姐说话,至少他能得到她出自内心的微笑,而不像自己,任何一个行为都只能换来一句“都过去了”。
有些东西是过去了,有些东西却注定永远都过不去。
就像他的身上,永远都背负着振兴萧家的责任,而这一漫长甚至于要他耗费一生的日子里,秦小姐曾经在其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一个点。
————
马车上,披风被解下来放在一旁,秦小姐的身子安静的靠在车厢壁上,随着马车的行使摇摇晃晃,一路咳嗽。
马车里重新烧起碳盆和地龙,这是阿勤在听说秦小姐落水以后临时准备的。
他跟着宁长悠这么多年,虽然有些方面心思不如阿懒细腻,但是对一点把握的倒是很精准。
他猜到自家主子会选择亲自将人送回。
“怎么样?还好吗?”。
“不要紧。”
秦小姐勉力止住咳嗽,含笑看了一眼宁长悠。
“你忘了我是大夫?”
能开玩笑就证明没事,宁长悠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又是无奈的表情。
“医者不自医。”
他正色说道。
“回去以后还是找大夫来看看。
”秦小姐乖顺的点头,随即又是一阵咳嗽,咳的宁长悠心里一紧。
“阿勤,”他喊道。
“主子,我已经派人去接方太医。”
阿勤在马车外喊道,声音里带着点自豪。
他又猜中了主子的心事。
宁长悠没说话,嘴角却微微翘起来,抬头看秦小姐,看见对方正用打趣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个太医是我常用的,每年来京城,都是他给我号的脉。”
秦小姐点头,若是没猜错,这个方太医,应该就是她认识的那一个。
“方博忠,圣手,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这句话让秦小姐更加确定对方的身份。
“是他。”
秦小姐说道。
“嗯,我发病时候吃的药,就是他配的。”
秦小姐淡淡的笑,望着案几上的茶盏发呆。
宁长悠坐在她的对面,看见这个女子忽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炯炯有神,心里就有一股暖意升起来。
“我和长卿,今天做了一场戏。”
他开口说道。
“所以现在,高后也知道你是个神医,能治我的病。还知道,我跟你之间有个赌约,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有人再为难你。”
秦小姐回过神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看了良久。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满脸怒容的原因?”
宁长悠脸上的笑容僵硬,无奈点头。
两个人刚才吵架只是演戏,但是既然已经离开高后的视线,他脸上依然带着满脸怒容,那就说明那场戏,不仅仅是戏。
“和你没关系,”
他含笑劝慰,不愿意说自己生气是因为感觉被顾长卿和她联手抛弃。
毕竟在他看来,她如今的状态,又像当初在丰城的时候,由顾长卿安排着她的衣食住行,由顾长卿安排着她的喜怒哀乐。
他不喜欢这样,虽然他看见她脸上的淡然,眼底的随意,但是对于顾长卿的这种控制**依然不理解。
“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回头有机会,我们会好好谈一谈。”
若是可以谈,今日就不必吵,既然已经吵了,那回头大概没的谈。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事?”
秦小姐没有接受宁长悠的解释。
宁长悠抬起头看他一眼,最终点头。
“是,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秦小姐脸上忽然笑了,笑容放大深不见底。
“所以你这是生气了,刚才在高后面前借题发挥发一通火?”
她歪着脑袋侧过头看宁长悠,只一眼就让宁长悠躲闪不及。
“是啊,”他无奈转头,躲开视线,“反正正好要演戏,干脆也让他瞧瞧,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秦小姐哈哈大笑,笑完以后又咳嗽了几声,宁长悠连忙替她顺气,随后又受惊一般收回手。
“没事,”秦小姐说道,“其实你想知道,你可以问。我们之所以没有跟你说,是因为觉得你是无辜的,不愿意你再扯进来。”
“你不仅是无辜的,还是最烦人的。”
外人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宁长悠都不用掀开窗帘,就知道一定是顾长卿骑着马跟上来。
“停停停,让我上去。”
顾长卿喊道,阿勤连忙将马车慢下来,还未停稳顾长卿翻身下马一个箭步跨进车厢。
“我的天,烧的那么热!”
抱怨脱口而出。
宁长悠不说话,指了指对面的让他坐下。
顾长卿看了眼对坐在同一边的秦小姐和宁长悠,认命一般在对面坐下。
“还真是见色忘义!”
他嘴里嘟囔着,落到宁长悠耳朵里,气的他伸手就要去打。
他一般不动手,动手就是真生气,生气到要打,那倒反而是气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瞧瞧,我说错了么,这脸都不红直接动手了,啧啧啧啧……”
宁长悠不理他,重新自顾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没准备给顾长卿倒茶的意思,好在顾长卿也不喜欢喝太淡的茶。
“哎,这可真是,人心不古啊!”
一旦顾长卿开口损人,不过瘾是停不下来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没有人理他的时候。
这个办法他以前不是不知道,毕竟苏璟就常用,效果很好,只是他不愿意用。
他觉得别人和他说话,他不给与回应是很没有礼貌的一件事情,所以过去不管顾长卿怎么闹腾他,他都会或者一笑了之,或者无奈摇头。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决定试一试这个办法,这个在苏璟和高后常用的办法——置之不理。
顾长卿一个人哼唧了很久,秦小姐没有理他,宁长悠也没有,这一点让他很沮丧。
秦小姐不理是正常的,事实上秦小姐是他见过最容易老生坐定的一个人,但是宁长悠不是。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话说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
他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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