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间后,宋辞发现桌前只剩下寥寥几个人,有喧闹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她好奇地走到门边朝里面看去,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唱k的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徐少恒第一个看到了她,原本淡然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笑意,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一起玩。
大概是有人发现了徐少恒的动作,一时之间,好几双眼睛都唰唰地看向了门口站着的人,宋辞暗自苦笑了一下,因着和叶绍承有约,她本来是不想参与这个活动的,怕到时候一不小心便耽误了时间,可如今看来,她似乎是不得不走进去了。
好吧,宋辞按了按太阳穴。
在沙发的空位上坐定,耳边皆是歌曲的伴奏和其他嘈杂的说话声。而此时此刻,班长手里正紧握着麦克风,表情生动地演唱着一首情歌。他的音色很独特,只可惜五音不全。
宋辞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找到牛芬芬的身影。
“怎么去了这么久?”一道清冽的嗓音从嘈杂的声响中挣脱而出,传入了宋辞的耳中。她一转过头来,正对上徐少恒探询的目光。
宋辞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本想说在路上遇到了朋友,可最后却鬼使神差地胡乱编了个理由:“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听了她的回答,徐少恒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虽然周围的气氛很活跃,可有这么个徐少恒坐在自己的身边,宋辞总感到了几分不自在,尤其是当他像现在一言不发的时候。
“对了,你有看到牛芬芬吗?”宋辞故作轻快地问他。
徐少恒摇头:“我没怎么注意她,可能是出去了。”
宋辞“嗯”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其他人唱歌。
徐少恒微微起了身,伸手从桌上取了一只干净的杯子,他娴熟地打开旁边的红酒,倒入了那只杯子中。
“尝尝看,这是我从巴黎带来的,那里有一家酿酒厂做的酒很不错。”徐少恒将酒杯递给了宋辞。
宋辞看了一眼杯中暗红色的液体,饶有兴致地接了过来,她喜欢品红酒,虽然不是什么行家。
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抬,宋辞轻轻抿了一口酒。
红酒入口,瞬间有芬芳的香甜从唇齿间蔓延开来,渐渐充斥了整个口腔。
宋辞不由自主地赞美道:“这酒真好喝。”
徐少恒见她眼中露出了光彩,不禁微笑着说道:“如果你喜欢,我那边还有两瓶,送给你。”
“真的?”宋辞听后顿时一喜。
“嗯。”徐少恒点了点头,嘴边的笑意迟迟没有褪去。
许是第一次品到这样好喝的红酒,宋辞忍不住又倒了一杯,这一次她喝的有些急,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那酒便流入了肚子里。
也几乎是同时,宋辞的腹部陡然一抽,紧接着,疼痛的感觉如图排山倒海般朝她袭来。宋辞闷哼一声,手里的酒杯差点打翻在地。
身边的徐少恒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不禁侧目。宋辞脸色苍白,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紧紧地握着酒杯,手指的力道有些惊人的可怕。
“宋辞?”徐少恒皱眉,轻声唤了声。
宋辞朝他勉强地笑了下,语气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老毛病了……”
她自小便有胃病,每一次胃疼的时候便如同换了一次骨,起初,自己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只能靠止痛药熬过来,可是现在,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楚,即便是一个人的时候,她也能咬咬牙挺过去。
徐少恒见宋辞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仿佛是感受到了她此刻的痛苦,二话不说便将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迈开步伐冲向了门外。
房间里,剩下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住了。
“徐少恒!”宋辞咬牙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抱着她?
“我送你去医院。”徐少恒语气有些强硬。
大概是因为惊恼的缘故,宋辞对他这样的举动十分抗拒,一时之间,腹部的痛楚居然意外地消退了许多。
顾不得上虚弱的身子,宋辞一咬牙,使出剩下的全力从徐少恒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双脚落地,她不可避免地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徐少恒皱了眉,神色略微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用不着去医院的。”平复了呼吸,宋辞对他摇了摇手,“慢性病,治不好。”
徐少恒低头思索了下,他怎么不记得以前她还有这个毛病?
“看来今天我怕是要扫了大家的兴致了,等下还要麻烦你替我道个不是。”疼痛感渐渐地消失,宋辞满满站直了身,她略带歉意地笑着对徐少恒说道。
“恐怕我不能。”
听到这样出乎意料的回答,宋辞一愣。
撇开别的不说,自己和他也算是做了三年的同学,这个忙都不肯帮吗?
沉闷的气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谁知下一秒,徐少恒就迈开步伐朝大门走去:“既然不去医院,那我就送你回家吧。”
一听到“送你回家”四个字,宋辞顿时浑身一僵,她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徐少恒的衣角:“我不想麻烦你,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宋辞内心有些忐忑,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和牛芬芬合租的房子,也不想让他了解到自己现在生活的处境。
徐少恒看出了宋辞的窘迫,倒也没有再执意要送她,而是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见面的。”
宋辞坐进车里,嘴里呢喃不清地应了一声,可心里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便又对着车窗外面的人挥了挥手。
见面?她倒并不希望再见到他了。宋辞靠坐在车里,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消失在路口的计程车,徐少恒眼里的担忧和焦急渐渐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和戏谑。
宋辞,宋氏集团的千金,要是以前就知道你有这么一个身份,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抛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