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到我家来胡乱说什么?”
原本是以为赶路的人,看到门外那个人板车上的棺材,女子完全不这么想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了两个人,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李恪,还有手中一直没有闲下来的那个女子。
“原来是恪儿回来了,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二叔还以为你去修行就不要这个家了,真是想煞了二叔啊。”
看到在自己家里的人是二叔,尤其是看到李二叔对着那个女人的态度,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阿爹阿娘去哪里了?”
李恪着急的问道,这才是对他最为重要的事情。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到屋里说吧。”
李二叔拉着李恪说到,对着另一边的李二婶示意了一下,让她去照顾一下门外的那几匹马。
李二婶也不是傻的,在听到李二叔说李恪外出是去修行了,海宴城中修行的人虽然不常见,外面并不是没有的,那对他们来说,就是和天一样需要仰望的。
李二婶把那车上的缰绳解下,三匹马自己就去附近找吃的了,和路上的那些草比,这里的草对嘴没有那么大的伤害。
把拉着棺材的板车弄到后面,又用草帘子盖上,李二婶还是有些不放心,有弄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挡在上面。
“在你走后没几天的时间,海宴城里突然就闹了鬼,村子里很多人都被吓到了,那鬼怪在这里驻留数天时间,最后大哥大嫂承受不住,还是被吓死了。”
李二叔的眼泪开始往下流,看着李恪接着说到,
“你二叔没有房子,所以一直没有成亲,你们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我也就在这里打理了一些日子,外面的是你二嫂,我把大哥大嫂安葬之后,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从隔壁村子取回来的,是一个寡妇。”
“二叔尽管住在这里就是,我只住在旁边的小屋子里就可以了,我原来也是住在那里,这段时间我可能就要留在家里几天,就麻烦二叔了。”
“跟二叔用不着客气,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二叔能给你办的决不含糊。”
回到家里还有一个亲人在,很是高兴,只不过李恪的那个嘴角,笑不起来。
李恪看着屋子里摆着的灵位,上面写着:长兄李长耳之灵位,旁边又有考妣李凤氏。
李恪的阿爹叫李长耳,乡下人取名字都很简单,因为他的耳朵比别人的长一些,厚一些,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
倒是他的阿娘,在家里排行老七,父亲姓凤,也就有了凤七这个名字,从凤七姑娘到后来的李凤氏,李恪只知道她是自己的阿娘。
收拾好东西回到自己的厢房,李二叔也跟了进来,看着桌椅板凳,还有火炕上全是尘土说到。
“之后我让你二婶给你收拾一下,你就先休息一会儿,一路上回来也挺累的了。”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扫一下就好了。”
从门后拿起一个扫把,李恪就开始扫了起来,李二叔看着门口的媳妇,和李恪说到。
“那你先自己弄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来到门口,被李二婶拉到房屋后,看着那口质地非常不错的棺材,李二叔的脸色变了好几个颜色。
“这个东西虽然不吉利,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起的,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去了哪里?等我回头问一下我那大侄子,咱们先把这个东西收起来,省的被别人看见,徒增一些麻烦。”
晚间吃饭,经过二婶的几次三番的示意之下,李二叔终于是准备开口了。
“二叔,我吃完了,赶了几天的路实在是有点累了,就先去睡了。”
“你先去休息吧,这千里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李恪出了门,看着门外那三双明亮的眼睛,半个月的时间相处,对这三个眼神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走到他们的面前,从琉璃珠中拿出三颗丹丸。
与哪些用于修行的丹药不同,这个只不过是一些用于解饿的东西,能够拿出来给自己的马的人并不是很多,李恪完全不在乎这些。
“家里的东西不多,这个东西也没有多少了,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外面找吃的吧。”
李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衣服也没有脱下的,只是把那件兽皮大氅挂在墙上,便钻进了被窝里,睡着了。
火炕是凉的,还有些潮湿,虽然已经烧了一天的时间,却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在外面的月光照进来的影子,能够看到被子里的那个人正在颤抖,隐约之间还能听见他的抽泣声。
回来以后的家看起来是那么陌生,并不是因为家里少了两个人,却又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在这个家里,他感受不到温暖,那个从小到大对他都特别好的二叔,这一次出现了从来没有的距离感,李恪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半年没见的缘故吗?
“恪儿,睡了吗?”
二叔在门外问道,声音有些颤抖,听不出来是因为外面太冷了冻的,还是因为心里在害怕什么。
“进来吧,二叔。”
李恪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并把墙上挂着的兽皮大氅披在身上,一气呵成,在李二叔进来之前,已经是重新坐会火炕上。
“怎么了,二叔?”李恪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车上拉了一个东西?”
二叔小心的试探着问到,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李恪的眼睛。
“那口棺材里住着一个人,我怕外面的风杀了他,就把他放进棺材里,等明天我在收拾一下,去城里给他看个病就好了。”
“那个人有病?不会是什么瘟疫吧?”
“二叔多心了,并不是瘟疫,只不过是他的一些老毛病,这几天正是复发的时候,所以才一直没有醒过来,二叔见过那个人了?”
“那倒没有,我这不也是听你刚刚说的,既然明天就要去城里看病,那就早点睡了吧。”
李二叔走了,开门的时候再次带起一阵寒风,要不是李恪穿着兽皮大氅,就这阵风也够他受的。
“你的这个二叔有问题,你应该小心点。”
李恪的身边同样也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躺在棺材里半个多月的许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