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和陆星儿两个人,早早就合作做完了饭,饭菜都在灶上热着,就等齐北霖和陆星儿的弟弟回来,结果左等右等,两个人是迟迟不归,急得陆母在客厅里直打转,想打个电话又怕打搅到齐北霖开车,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整个人焦躁得要死。
陆母心疼自己的女儿,宠爱自己的儿子,儿子对于陆母来说,这么多年,一直是自己精神上的慰藉,如果没有了儿子,陆母无法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就坐在客厅里,等着。这一等差不多两个小时,等饭点都过了,门口才响起了如救命稻草一样的敲门声。
陆母赶快冲到门口去开门,整个人激动得差点要流泪,一开门开灯,她看见的就是儿子半肿着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陆母看着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儿子成了这个模样,还这么晚才回来,心中气得不行,头脑都发张发昏。
她想,莫非是齐北霖对自己的儿子有意见,想给点,所以在外面对自己儿子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又或者齐北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子,让他磕碰着了,中途去了医院,所以才回来这么晚。
“这个,要不给弟弟换个学校吧。”齐北霖没有看出来陆母的神色,说着自己的建议,有点不好开口的样子。
“为什么要换学校?让我儿子换得离你齐总裁的地盘近了,你好折腾他?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儿子的病,你觉得他是星儿以后的累赘?”陆母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被齐北霖说的话给触发了,本来如果齐北霖什么都不说那还好,但是齐北霖一开口,陆母就觉得他肯定有问题,在给自己开脱。
陆母这句话说的极为攻心,连一旁不清楚事情情况的陆星儿都被这样狂躁的陆母吓了一跳,对于陆母说的话,惊呼起来,担忧的看向齐北霖。
齐北霖对于陆母的暴躁好像在预料之中的表情,陆母的那些话,听起来非常的伤人,他却神色如常,掂量着好像在想着该怎么开口,谁知道居然有人比他早一步,开口说话了。
“哥哥,好!”此刻,是所有矛盾的中心,陆星儿的宝贝弟弟,陆母的宝贝儿子,拉拽了齐北霖的手,像举起什么宝贝一样,炫耀地给陆母看,嘴里说着经常和陆母陆星儿用的,名字加动词的话。
陆母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流了出来。这是难得的,自己的儿子,对除自己,女儿之外的人说话出来。
今天是自己太冲动了,不该这么对齐北霖说话的,儿子的表现已经说明了,就算他受到了伤害,肯定也不是来自于齐北霖的,哪会有被伤害的人还傻乎乎地牵着加害者的手的。自己之前太担心儿子的安危,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陆母真的感觉非常愧疚。
大部分时候,不光是自己的观察,或者别人的诉说,可以发现,自己的儿子基本上是拒绝和其他的人交流的,虽然无论对谁都是傻傻笑着,只有对自己和女儿,他才会开口说话。
现在他对齐北霖说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齐北霖在他的心目中,是可以和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这样的亲密的人并列的!
医生也曾经说过,与更多的人交流,是儿子的病情转好的征兆,那今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儿子的病情转好,也让齐北霖和儿子回来这么晚呢?
陆母把视线投向齐北霖,齐北霖明白她询问的意思,于是把弟弟交给刚刚走到他们身边来的陆星儿,示意先吃完饭再说。
没错,吃饭,陆母和陆星儿才想起来这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两人到厨房里简单地把菜热了热,很快就把准备好的,丰盛的晚餐端上了桌子。
等吃完饭,陆星儿先去把弟弟哄着睡着了,再回到收拾好清理好的饭桌旁边的时候,齐北霖才开始讲有关于今天的事情。
原来今天齐北霖到学校的时候,等待了一会儿还没有发现弟弟的踪影,于是自己去找,这一找,就发现了一个秘密,居然这个被陆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宝贝,在学校里一直是被别人欺负的!
不光是被欺负,听他们的话的意思,学校里有一群学生,从小就没有学什么好东西,知道不少如何在人身上不留下伤痕,却又能让人很痛苦的方法,他们长期在学校里把弟弟当成出气筒,为所欲为没有人能管得了。
齐北霖赶紧了那几个人,然后从他们口中把那些会不良手段的人的名字给问了出来,直接冲进了学校,找校长。
显然,齐北霖觉得只是把这群胡作非为的孩子踢出学校是不够的,这个学校的气氛在这里,一群人被踢出去了,还会有另外一群人补上了,弟弟的遭遇在学校里不会好,还有可能变坏。
那怎么样才能摆脱这样子的恶性循环呢,齐北霖想了想,在把弟弟带回家的路上,想到准备给陆母和陆星儿提一提,给弟弟换个学校的事情。
齐北霖知道的,专门给那些有钱有权的人的准备的,有一所服务非常好,非常能让人放心的特殊学校,不仅等级比这所学校更高,还有比这所学校更为优良的服务。
虽然学费贵一点,但这都不是问题,为了给弟弟一个良好的学习生活空间,齐北霖觉得换学校这件事,迫在眉睫。
当然,齐北霖也不是只有给弟弟换学校这一个方案的,在那群欺负人的人的时候,齐北霖还教了弟弟两招,怎么样让人疼到昏厥但不致命,恐怕现在,那个刚刚的实验对象,还在地上躺着呢。
听完齐北霖的话还有建议还有事情的经过,陆星儿和陆母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这沉默还是由于深深的悔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全家的宝贝正在被人欺负,每天都活在阴影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陆母和陆星儿都被生活逼迫过,去体会那种孤立无援暗无天日的感觉,这也是他们把弟弟送到学校,希望让他不要再体会那样绝望的感觉的原因。
可是即使是这样,弟弟还是没有逃过,还是这样痛苦地活着,而他们完全无视了这一点,如果不是齐北霖,可能她们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件事。
从齐北霖的角度可以看得到,陆星儿和陆母,应该都是在哭,但齐北霖也不好说什么安抚的话,也就只能装作自己在喝茶,什么都不知道。
“哥哥,好!”这时,突然有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众人一看,原来是本来应该已经睡觉了的弟弟,正坐在楼梯上,也不知道听了多久了,两条小腿一晃一晃,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哥哥,看!”这个楼梯上的小祖宗,让一群人担心地起身,刚刚没走两步,就劈头盖脸的漫天飞雪,暗器哗啦啦像下雨一样往下砸。
“你这是干什么?”陆星儿从这一片落雨中跑出来,抱起楼梯上的傻孩子,就往房间里带。
奇怪的是,今天的弟弟格外不听话,陆星儿怎么拖,他都不愿意动,还不停地挣扎。
此时在楼下,齐北霖捡起刚刚漫天飞舞的东西,看到的瞬间瞳孔收缩。
刚刚所有砸下来的东西都是一幅幅的画,有水彩和简笔的,还有蜡笔,不同于很多写实向的,这个更偏向于用大块的色块混合,然后用诡异的线条勾勒出有艺术感的样子!
以齐北霖多年和珠宝设计合作的感触来说,他觉得这些画作,应该来说是非常有天赋的人画出来的,表达内心狂乱的感受的画作。
于是,这个可能是画家的,有潜力天赋的人,应该就是在他的面前,一个小时前他还教过防身术的,陆星儿的脑瘫的弟弟。
这就非常地出乎意料了,齐北霖向陆母征得了许可,和陆星儿一起,带着弟弟,朝他的房间走去。
此时这个小男孩,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地,让两人几乎以为他就是正常的孩子。
“哥哥,看!”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ming弟弟冲出了陆星儿的怀抱,猛地撞开了自己的房门,站在门口炫耀地怪笑。
不同于陆星儿赶快跑过去扶住弟弟,齐北霖站在弟弟的门口,看着整个房间有种梦幻的感觉。
没错,一整个房间,整面墙上全部是画,小孩子能碰到的地方和碰不到的地方,全部描绘了颜色,弟弟的整个房间,就是他最大的画作。
齐北霖蹲下身激动地对陆星儿说:“别带你弟弟去特殊学校了,让他去学画画吧,他画得真棒。”
“画画,可是弟弟他没有学过啊?”陆星儿对于齐北霖突如其来的建议感到不解,她一直觉得墙上的东西就是弟弟小孩子乱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可能你们一家人,都与生俱来有着绘画天赋……”齐北霖感慨着,缓缓搂住了陆星儿,这样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