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星儿回到酒店,才发现自己刚刚忐忑不安的事情,都不是事儿。
齐北霖根本就不在酒店房间里,应该没有事情的他,留下一个空空的,漆黑的屋子,给身心疲惫的陆星儿。
真的好累啊,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呢,从陆启年到齐北霖,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被哄着在?
不,齐北霖不一样。
陆星儿强迫自己相信齐北霖只是突然有事去忙。
她坐在黑暗的室内,只觉得心中有无数的情绪在倒腾,不做点什么,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内心。
喝点,酒吧。
陆星儿不自觉拿起电话,叫了客房服务,随便要了一瓶红酒。
这个服务倒是非常周全,不仅是来瓶过后的红酒,还有冰桶,两支高脚杯,被端在一个盘子里,送了上来。
“人生,真踏马憋屈。”陆星儿狠狠喝了一口酒,突兀地感慨了一句。
她也就是在宁霏蔓家里,装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现在她回到酒店了,没有齐北霖,她可以好好地发泄一通了。
陆星儿起初只是想通过酒精刺激自己,等多喝了几杯的时候,她就发现她觉得这瓶红酒,意外地好喝,有甜甜的,暖暖的感觉。
她现在最喜欢,最需要的,也是这种感觉,真的,太舒服了,就和齐北霖在吻自己一样。
陆星儿此前喝酒的机会根本就不多,再加上这瓶干红的度数也不低,很快她开始觉得自己头发晕,思维混乱,有点走路飘起来的感觉。
“啊,像踩在云朵上一样!”陆星儿惊喜地欢呼出声,在房间的客厅里踩着地毯像小鸟一样开会打转,转着转着累了,像一片纸,轻盈地倒在地上。
就在她左手边不过一米,客厅的矮几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是齐北霖刚劲有力的字迹,写着:去救汉克,一会儿回。
没错,陆星儿回来没有找到的齐北霖,正在解救完公司合作伙伴汉克回来的路上。
汉克是在警局给齐北霖打电话求救的,具体原因说不清楚,就是说自己被骗了,齐北霖过去了解情况,才明白汉克虽然是会说中文,但是对国情的见解还是很浅薄的。
在汉克的国家,啪啪啪这种事情就是你情我愿,大家看对眼了就一夜翻云覆雨,不用多说,都是出来找刺激的。
在国内,这个看对眼,可不单纯,有纯属为了出来一起慰藉寂寞的,也有看你冤大头要让你把身上的东西都吐出来的。
汉克遇上的就是后面这一种,俗称仙人跳。
齐北霖哭笑不得地为汉克做完担保,然后就心心念念朝酒店赶,他本来是说给陆星儿做一顿晚饭的,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和陆星儿解释。
带着心中不妙的预感,齐北霖赶回了酒店,刚刚推开房门,齐北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房间里一片漆黑,然后突然传来这样的女声,如果不是一听就知道是陆星儿,齐北霖心里也会有点害怕。
于是齐北霖先打开了廊灯,在走廊处看到碎裂在地上的高脚杯,向里看去,哈,陆星儿正趴在地上,手里抱着两个瓶子,一个花瓶一个酒瓶。
齐北霖一看就知道,估计是陆星儿不能喝,偏偏要喝那么多,把自己给灌醉了。
他赶忙把陆星儿手中的酒瓶抽出来,揉着陆星儿的头,低声说:“没收,你个贪杯的小笨蛋。”
笨蛋这个词好像激起了陆星儿的某个反应,她突然大哭起来,锤着花瓶说:“我就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笨蛋一样哄着,看到我像傻子一样爱着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齐北霖不明白自己说笑的一句怎么就被陆星儿当真,好声好气和陆星儿解释:“星儿,我也爱你啊。”
“你爱我?你爱我会和那个女人不清不楚的,大家都知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陆星儿情绪非常激动,说着说着,还哽咽着,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现在齐北霖有点明白了,陆星儿很有可能,并不是和自己在说话,而且她对话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她的前男友。
之前也只是听着陆星儿提过几次,有关于前男友是个不负责任,超级凤凰男的事情,不过那时候陆星儿的表情已经是释然的了,根本就不像还被持续影响着的样子。
“星儿,今天你怎么了,遇到陆启年了吗?”齐北霖想着陆星儿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前男友的名字,试探性地问着。
“他就是个混账,还是傻×!”陆星儿听到别人提陆启年的名字,大声叫喊着。
“好好好,那他究竟做了什么?”齐北霖安慰地继续问着。
“他本来说,只喜欢我一个人,毕业就结婚,和我一起努力奋斗,让母亲和弟弟过上更好的生活。”陆星儿慢慢平静下来,她死死抓着齐北霖的手,神情梦幻。
齐北霖并不意外,也不吃醋,主要是他早就知道,对陆星儿而言,母亲和弟弟的重要性。如果有人对她的母亲和弟弟好,比对她好,还能更快进入她的内心。
齐北霖大概能猜到结局了,结局他大概也听到过,现在想想真的是讽刺。
“然后呢,我毕业了,他呢,连要结婚的人的名字都不告诉我。今天我知道了,叫宁霏蔓啊。”陆星儿好像眼泪哭干了,整个人平静下来,只有那抓着花瓶都要青筋暴起的手,彰显了一切。
齐北霖看着都觉得心疼,他就算再想了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也不希望陆星儿在回忆中,再被伤害一次。
“星儿,好了,我在这里,不要再想他了。”齐北霖温柔地搂住陆星儿,希望唤醒她让她好好去睡觉。
“就只有我这么蠢这么傻吗?居然还去问他,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都交往两年了,怎么可能开玩笑,陆启年把宁霏蔓哄的多好啊!”陆星儿已经完全听不进其他的话,整个人都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把一切都往外到了出来。
“星儿星儿?我是齐北霖啊!”齐北霖赶紧用手试探陆星儿额角的温度,入手温度正常,没有高热,看起来只是酒喝多了,可是只是酒喝多,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怎么会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
“你是齐北霖……”陆星儿的眼睛动了动,把视线聚焦在,齐北霖的脸上,脸上的表情一片迷茫。
“哈,齐北霖怎么会回来,他有事出去忙了啊……”陆星儿低嘲道,视线又转回花瓶。
“星儿你没有看到我给你留的纸条?我现在回来了呀。”齐北霖心中一惊,原本还觉得陆星儿只是因为今天看到陆启年而变得不正常,现在他怀疑,这个不正常里还有自己的责任。
果不其然,陆星儿下一秒就说:“都是借口吧,我都知道的,我就是不想那么,简单地就出局了。”
声音是微微颤抖的,表情空白,有种令人非常心疼的,苦涩。
“星儿……”齐北霖狠狠抱住陆星儿,注意到她难受的表情,又微微放开一点,急迫地解释:“星儿,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真的只是被汉克先生叫出去了。”
这要是被误会了,就大发了啊,自己的清白,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齐北霖可以想象得到,在陆星儿在外面受了委屈,最需要自己,最想和自己倾诉的时候,自己不在她的身边,是怎样一种体验。
而且自己还没有做自己允诺的事情,本来说好要给陆星儿做一餐饭,就算定了外卖也好啊,结果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他现在过得也不好啊,是和宁霏蔓过上了他想要的,有钱的生活,但是呢,呵呵,宁霏蔓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他那种低声下气的样子,我还真的,一次都没有看到过?”陆星儿说罢,低声抽泣起来,像是刚刚根本就没有连带齐北霖一起质问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听齐北霖的解释。
就像她怀疑齐北霖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齐北霖知道,这件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陆星儿把它给深埋在了心中,不是今天了酒这种环境,陆星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
“星儿,你有什么话,一定说出口,告诉好吗?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这样太累了。”齐北霖静静地和陆星儿的视线相对,不管陆星儿现在是听不听得懂,非常正经。
“什么?”陆星儿愣愣地,眨了眨眼,看着齐北霖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眉头一皱,在齐北霖心疼的目光中,偏头吐了出来。
每次都是这样,齐北霖记得陆星儿上一次,也是了如此难受,吐了自己一满身。说着她平常不会说的话,透着惹人心疼的悲伤和绝望。
算了,陆星儿现在并不清醒,有什么话,还是等着她清醒了以后,再说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帮她洗个澡,让她好好的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