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站在背光处,略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卷翘,在眼下打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
那么美好的眉目,却让人看着无端生出杀伐之气。
但是仔细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
杜子雄“哎哟”的号了一声,想把手抽出来,去发现越来越紧。
“你这草包,想干什么?”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挣脱不开。
苍槿将人扯开,一脸担忧:“我看杜公子的手有病,想要帮忙治一治!”
杜子雄还在挣扎着:“你个草包,把手给我放开!”
“你才有病!”杜子雄不满的说道。
苍槿的眼里泛着冷光,但是面上却挂着纯真的笑:“不,杜公子,你的手真的受伤了。”
只听“咔嚓”一声。
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惊讶于眼前的这一幕。
这声音,看来杜子雄的手是断了啊,这草包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杜子雄哀嚎道:“你把我的手怎么了?”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他觉得自己疼的都要站不住了。
“我说了,杜公子,你的手受伤了,我在帮你疗伤呢。”苍槿重复道。
这只手,刚刚竟然想要去碰沉昀的下巴。
所以,不要也罢!
杜子雄面露凶光:“你这废物,对我做了什么?得罪了我,小心我让我姑姑收拾你!
杜子雄见对方没有一丝放手的意思,用力扯着自己的手。
一个废物罢了,难道还耐她不何?
苍槿在对方发力的时候,猛地放手。
杜子雄没来得及反应,向后退了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他冲上前来,想要给苍槿一些教训,东凌夜及时拦住了他:“退下。”
司徒将军可是他拉拢的对象,现在若是对他的女儿无礼,对自己影响可不好。
太子一个眼神,杜子雄就立马明白了这一点,拖着疼痛不堪的手不甘心的往后退。
“不知子雄在哪里得罪了司徒小姐?”东凌夜礼貌的询问。
哪里都得罪了!
“得罪倒是说不上,只是父亲说了,做人要讲礼貌,所以我刚刚在教杜公子做人呢。”苍槿说的一脸义正言辞,好像自己完全没有一点错误。
东凌夜听了这话,干笑:“司徒小姐,子雄刚刚并没有对你无礼吧,分明是你先过来挑衅的。”
苍槿摇头:“可是我不曾言语羞辱杜公子,更不曾伤害他,何来挑衅一说呢?”
杜子雄在一旁沉不住气了:“你还说没有伤害我,我的手现在都还疼着呢。”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杜公子,我真的只是为你治病,”她做事可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口舌,“你看你的手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简直就是放屁!”杜子雄举起食指指着对方。
看到自己举起的手,杜子雄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怎么回事?
他将手凑近看,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苍槿是什么人,这种让人痛却不留痕迹的手法,她用的得心应手。
“夫子说过,只有畜生才不吐人语,杜公子,你刚刚说脏话哦。”苍槿天真无邪的看着杜子雄。
周围的人都笑出声了,这杜子雄平时就仗着自己是贵妃的侄子为非作歹。
受过他骂的人可不少,所以苍槿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拍手称快!
再怎么说司徒槿也是将军府的嫡女,所以杜子雄不能拿他怎样。
杜子雄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你这小贱人!竟然骂我!”
“父亲还说过,太子殿下是君子。而古人说过,侍于君子有三愆,所以杜公子,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东凌夜听到司徒正竟然夸她,问道:“那司徒小姐说说有哪些?”
司徒将军夸他,是不是说明了对他比较欣赏呢?
“太子殿下,你何必听着草包在这里胡说八道。”
东凌夜脸色微沉,这杜子雄三番两次违背他的命令,越俎代庖,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
苍槿挠了挠头:“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东凌夜问:“还请司徒小姐明示。”
“这句话的意思是,还没有问到你的时候就说话,这是急躁,已经问到你的时候不说,这叫隐瞒,不看君子的脸色而贸然说话,这叫瞎子。”
苍槿俏皮的看着沉昀:“二公子,我说的对不对啊。。”
这丫头在拐着弯骂杜子雄呢!
他低低的浅笑:“司徒小姐解释的很对。”
杜子雄很快就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你这草包,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说完手上就凝聚灵力,准备往苍槿的方向打去。
苍槿见对方真的要动手了,连忙跑到东凌夜身后躲着:“太子殿下,您看,他现在可不是未见颜色而言吗?”
这可不就就是说杜子雄瞎吗?
东凌夜开口道:“子雄,不得放肆!”
这司徒槿是在夸他是君子,这么大一定高帽子带上,可就不好脱下来了。
苍槿在东凌夜身后挑衅的做了一个鬼脸:“杜公子,我是在教你做人啊。”
杜子雄早就被苍槿气的没有了理智:“草包,今日我就要你好看!”
一时间,这灵院广场上就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
苍槿抱着东凌夜这棵大树迟迟不松手,杜子雄就不能对她怎么样。
周围的人也不敢加入,若是伤了他们任何一方,都对自己没好处。
如风若有所思的看着苍槿:“公子,司徒小姐是不是在帮您出气啊!”
沉昀在一旁看着,不做任何评判:“或许是,或许不是。”
人心善变,仅仅见过几次,他怎么能够断定这些人就没有什么坏心思呢?
如风不同意:“我看司徒小姐就是在帮你,刚刚她可是在远处看着呢,后来杜子雄动手动脚的时候才来的。”
沉昀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腿。
可是就算只是见了三次,沉昀也还是清除的知道,那个女孩是真的对自己一点坏心思都没有。
如风见沉昀不说话,接着道:“你说司徒小姐是不是喜欢公子你啊?”
毕竟公子的容貌在这西凤国可是数一数二的。
沉昀沉下脸:“如风,慎言。”
喜欢?
不,不是喜欢。
她的眼神太过清澈,太过纯粹,没有一点欲望在里面。
可是她这么帮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