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烨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
说道:“大人,怕是有狼群跟上咱们了。”
“什么!?”
黎不伤听到这话,皱着眉头往周围环视了一圈。
虽然夜色降临,已经完全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可风中那呼啸而来的低吼声,还是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环伺。
“狼群,之前怎么没遇到过?”
田烨说道:“之前是因为白虎城附近大战,军队出动的太多,将周围的野兽都惊走了。”
“……”
“停战之后周围安静下来,狼群自然也出来活动了。”
“……”
“而且,现在已经入秋,草原上很快就没有食物,狼群需要大量补时才能扛过严冬。”
“所以,”
黎不伤冷冷说道:“这些家伙把咱们当成猎物了?”
“是。”
闻言,黎不伤冷笑了一声,那双狼眼中闪过了一点寒光。
为了从训练中活下来,成为锦衣卫,他们经过了太多艰难的历练,当然也包括孤身与野兽搏斗。
这些畜生,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但田烨往周围看了看,却是神情凝重,低声对黎不伤说道:“这些虽然只是畜生。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草原上的狼群非常凶残狡猾。”
“哦?”
“小人是在西北长大的,见识过它们围猎的能力,这些畜生为了得到食物,能够花费几天的时间在草原上埋伏,跟踪,等到猎物精疲力尽的时候,再一举围而歼之。”
“……”
“过去草原上有不少来往的商队,就是这样被它们围而歼之,全队覆灭的。”
他说着又往周围看了一眼。
说道:“看这样子,它们跟着咱们也有些时候,是盯上咱们了。”
周围的几个锦衣卫听见这话,都策马聚了上来。
众人说道:“如果是一群畜生罢了,咱们怕什么?”
“是啊,若跟的紧了便索性除了它们,也算是为民除害。”
田烨转头看向黎不伤。
只见黎不伤微蹙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道:“皇上的旨意,我们这一次出来的任务是接应白龙城派来的那一批护卫,跟他们汇合,一起保护城中各族长,让他们安全抵达罕东卫,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
“而且这些狼,照田烨所说也有些能耐。”
“……”
“如果真的停下来与它们缠斗,难免会有损伤。”
“……”
“在跟白龙成的人汇合之前,咱们最好不要有任何动静。”
众人闻言,立刻明白过来。
任务才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幸好黎不伤冷静清醒,没有头脑发热。
如此年轻就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果然非泛泛之辈。
众人立刻说道:“小人等明白了。”
黎不伤道:“全速前进,甩掉它们。”
众人立刻策马跟上。
风带着寒刃的力度,在耳边呼啸而过,擦得他们的脸上都生疼,可黎不伤还是能感觉到,周围沉沉的夜色中那如影随形的危险,而且,绝对不是他的错觉,这些狼群似乎已经感觉到惊动了他们,他们跑得快,这些狼跟得更紧。
眼看着,前面隐隐的出现了一片比夜色更黑一些的地方。
黎不伤立刻明白,是一片凹地。
田烨沉声说道:“指挥使大人,狼群若要围歼咱们,那是个最佳的地势。”
黎不伤说道:“加快速度,冲过那里。”
“是!”
众人应着,更是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策马狂奔。
可就在他们飞快的跑到那一片凹地,经过一阵不算陡峭的斜坡,进入了凹地下的一片平滩,一抬头,就发现前方的土坡上,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黎不伤立刻抬手:“停下。”
众人立刻勒马停住,抬头一看,都惊了一下。
夜色中,一匹高大健硕的野狼矗立在前方的土坡之上,正低着头俯视他们。
绿莹莹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寒光。
田烨沉声道:“那是头狼!”
“头狼?”
“每一个狼群里都有头狼,负责狩猎的指挥。”
“狼群,也有指挥?”
田烨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狼是草原上的王者,最狡猾凶残的王者,它们能活得下来,就是因为它们也有智慧。”
说话间,土坡的周围,无数绿莹莹的光点围了上来。
田烨往周围看了一眼,忽的明白过来什么,说道:“原来,之前那些跟着咱们的狼群——它们不是跟着咱们,而是驱赶咱们。”
“……”
“故意将咱们驱赶到这个地方,而头狼,已经带着其他的狼在这里等着了。”
黎不伤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毛。
抬头看向那头最壮硕的头狼,那双如同狼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眼神似是欣赏,又仿佛是不屑。
冷道:“跟我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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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睡,在想什么?”
在书房忙了一天的祝烽,带着夜色的清冷回到房中,却见南烟还靠坐在床头,并没有睡下。
一双眼睛盯着烛火,微微闪烁着。
见祝烽回来,她立刻起身,帮他脱下衣裳挂好,祝烽稍事洗漱了一下,便也上了床。
虽然刚刚才斥责了南烟,但轮到自己,也睡不着。
靠坐在床头沉默着想着事情。
南烟看着他,说道:“皇上也在想黎不伤他们的事吗?”
“也?你也在想?”
“都走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他们遇见白龙城的人没有,路上,会不会有危险。”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可皇上,不也是在担心吗?”
祝烽沉着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朕只是在想,若他办不好这回的差事,朕该如何责罚他罢了。”
南烟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他,他还小呢。”
祝烽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还小?”
“……”
“你真的,还能把他当小孩子?”
听到这话,南烟说不出话来。
的确,黎不伤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又黑又瘦,弱小的孩子了。
甚至那一晚——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和震撼,她早就明白,这个孩子已经跟当初不同,他不仅脱离了他们的设想,更是脱离了她希望的轨道。
好像将一头狼放归野原,怎么可能再驯服。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若是能给他娶几房妻妾,是不是就能成熟,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