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处仁的表情,祝彪哪能没看到啊,一路之上,徐处仁好几次都想开口,都沉默了下来,很明显,这老头,怕是有大事要自己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早晚的事啊,自己能躲的了么?
反正也躲不过去,早死早托生,祝彪索性直接开口问了
听到祝彪此话,徐处仁叹息一声,终于开口说道“小友,老夫有一事相求!”
“别!别!别!徐相,您可是大人物,别这么说,有事吩咐小子去做就行,什么求不求的,多见外的,再说了,我也就是一个普通小百姓,您太看得起我了!”祝彪急忙摆手说道
祝彪的话,虽然是在客套,但是另一层含义也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肩膀可没多宽,责任太大的话,我可担不起
徐处仁当然明白祝彪话里的含义,却直接给忽略掉了,直接开口说道“还是赈灾的事!”
祝彪听到这话,心里叹息一声“果然还是此事!”
随后,徐处仁就把事情给祝彪讲了一遍,事情其实很简单,自己是这次赈灾的主事人,而此刻,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钱,赈灾需要钱,需要很多钱,而国库又空虚,而恰好,祝彪又生财有道,所以....
“我草!”听完徐处仁的诉说之后,祝彪心里没来由的就浮现出这俩字
你太看得起我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按照正常情况的话,怕是得掏空半个国库才能凑齐的赈灾款,你居然要我想办法,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
“徐相,您太看得起小子了”祝彪苦笑一声,随后继续说道“如果是个十几万贯,祝某努努力,掏掏家底,倒也能凑齐,这....怕是百万贯都打不住,得上千万贯吧,我倒是想帮忙,怎么帮啊!”
此时,北宋一年的财政收入,差不多有上亿之数,这次南方水灾,规模巨大,就算掏出国库收入的十分之一赈灾吧,那也得有千万贯才能填满,祝彪自认来到大宋之后,事业发展的还不错,有点家底了,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富可敌国的地步
“小友,没有办法么?”徐处仁一脸期盼的神情看着祝彪
祝彪看着面前这个老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目光,这老人跟登州的文懿一样,都是真心想要做事,为了百姓做事的官,但是,国库空虚这种事,怕是他也帮不上忙啊,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徐相,这种事,你怎么也敢应承下来啊!”
“哎!”徐处仁叹息一声,随后说了一句让祝彪动容的话
只听徐处仁声音平稳,却掷地有声的说道“这天下,总得有人做事啊!”
这天下,总得有人做事
这天下,总得有人做事
任何一个朝代,尤其是没落之时,虽然不得不承认,有很多问题,有很多贪官,有很多蛀虫,但是,也总会有那么一小撮人,想要做事的人,就是这些人,支撑着这个即将崩塌的国家,支撑着最后的尊严
就像这次的赈灾,如果赵佶把此事推给蔡京,怕是蔡京能想出来一万个理由来推辞,或者是随便一个人,都不会像徐处仁这样,默默的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对于这些人,祝彪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说他们傻么?
他们当然傻
但是,傻的可爱
如果大宋多几个这样的傻子,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这种人,祝彪是真心的尊敬,所以,如果能帮忙的话,他是不会推辞的,不是为了大宋百姓,也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只为这个可敬的老人
钱!
想起后世的一些手段,祝彪试探的开口说道“搞个赈灾的募捐如何?把京城的富户豪商联合起来,给点甜头,号召他们捐款!”
听到这个主意,徐处仁点了点头,虽然杯水车薪,但是,总比没有的好,至于祝彪说的那些甜头,徐处仁当然也明白,无非是自己的提个字或者是颁发一个良善人家之类的牌匾,这个,倒也不甚希奇
“还有呢!”徐处仁盯着祝彪问道
“嗯!”祝彪摸着下巴沉吟了少许,忽然间眼睛一亮,开口问道“徐相,你应该有政敌吧?”
“咳!咳!”徐处仁急忙咳嗽了几声
看着徐处仁一脸尴尬的神情,祝彪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唐突了,人家可是宰相,这种大人物,政敌什么的,就算是有,肯定也不能拿到这个公开的场合谈论,讪讪的笑了笑,“是祝某唐突了!”
“无妨!”徐处仁摆了摆手
“总之呢,可以借这个机会,敲他们一笔,至于如何把握,我觉得,徐相,您肯定比我心里有数!”祝彪还是把这个不靠谱的注意给说了出来
“这个.....”徐处仁踌躇着
过了一会,徐处仁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为了大宋的百姓,老夫就厚脸皮一次吧!”
这老小子,居然开始拿捏起来了,既然陛下准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利,祝彪就不相信,老徐不会用在铲除政敌上,须知,一入官场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能够在大宋官场上脱颖而出之人,哪个不是脸厚心黑之辈,就像是九品芝麻官上面说的一样,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
“这两个办法,虽然能筹到钱,不过,对于赈灾款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怕是....”徐处仁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很明显,怕是没什么用啊
对于这些,祝彪当然知道,如果只是凭借募捐这种手段,就能够凑齐赈灾款,这也实在是太天真了,这就像是一个孩子,手里拿个木棍,想要把天上的太阳打下来一样天真,
受灾范围波及数个省份,光是受灾的百姓,就有百万之数,这么多人,一天吃饭的费用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只靠着那点募捐就能赈灾,那纯粹是扯淡,如果随随便便募捐点钱,就能填满国库,就能凑够赈灾款,那实在是也有点太儿戏了
“徐相,小子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实在是....”祝彪看着徐处仁落寞的样子,轻声说道
“也罢,是老夫强人所难了!”徐处仁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祝彪没有说,不是他不想说,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