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舟真的跪了,几个老婆围着他哭一阵、训一阵。这次魏武夷也觉得他应该受罚,刚才心都快被他扯碎了。
张舟一再保证,下次绝对不会独自出去,并写了一封认罪书,才勉强被饶过。关玉娘产后不久,身体相对虚弱。这一吓真的受创不轻,张舟足足搂着安慰了一晚上,才让关玉娘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同样,愧疚和心疼,也把张舟自己折磨的不轻。
关玉娘醒来,看见自己还枕在张舟的胳膊上,而张舟衣衫未解的躺在身边,依靠在床头睡着了,不由得心一酸,泫然欲泣。
微微的晃动让张舟敏感的醒来,迷迷糊糊的连声轻道:“没事没事,相公在!宝贝别怕!”
“坏人,你能永远都在吗?”
张舟看见关玉娘泪水盈盈的大眼睛,知道她醒了,自己也精神起来,抓住她柔软的玉手,愧疚道:“玉娘,都是相公的错,没有照顾好你!你怎么惩罚我出气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自己!那样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不管在哪儿,不管遇到多么强大的对手,我都不会畏惧,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内心最害怕的就是你们不开心!那是死也放不下心的难受!”
“不准你说死字,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要你和儿子平平安安的!”
“嗯嗯,不说了!咱们都好好活着,等到了一百岁我还这样哄着你!好不好!”
关玉娘伸手搂住张舟的脖子,拱进他的怀里。
“相公,玉娘想你!呜呜呜!”
……
家,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矛盾,毫无征兆的冲突,可是真正心有彼此时,又有什么不可以解释的误会呢?
这一次也不见得都是坏事,通过这番经历,几个女人都看见了对方对相公的真情实意,彼此反而很快的融合到了一起。
阴差阳错,未必不能有效的解决问题!当然对于这种阴差阳错,没有人希望再发生。
对于乐尘子所提的杀人事件,虽然是龙州境内,但不能不提防,如果是土匪山贼所为,必须及早清除!可如果是匪盗杀人,至于追出几百里地杀人灭口吗?张舟让飞子务必查清真相。
张舟把商业重心向秦州转移的想法,和关玉娘、唐雨儿也说了。自从他得知了皇帝赵乾元欲图北燕的想法,便觉得这个事刻不容缓!
这种大事,张舟一旦决定,基本就是确定了方向,大家要做的,无非就是过程的制定,和细节上的补充了。
但这对九州商业而言,可不是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搞定的小事,再刻不容缓,也得一步步来。张舟也趁空闲,把精力都放在这方面的计划制定上,忙的昏天暗地,让几个女人心疼不已,但张舟却一意孤行,态度明确:他多做一点,老婆们就可以轻松一点!几个女人拗不过他,索性大家倒班陪着吧!
好在九州商业已经有了比较完善的管理机制,不然他十二个时辰不睡觉,事情也忙不过来。张舟自己都感叹,摊子越大,事情越多,独当一面的人才越发显得重要。目前而言,这些高层人物的表现都不错,也让张舟安心不少。
几天后,张舟收到了一封信,他看完后什么也没有说,丢下手中事务就跑了出去,没过多久,杨小郎就带回来一个口信:中午,张舟要请客,地点在城西一处僻静的酒馆,请的没有别人,而是自己的四个老婆!
唐雨儿刚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叫了起来,还想牢骚几句,就听关玉娘低声说道:“别以为,你和相公在书房里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再敢说累,就罚你不准陪相公!”
唐雨儿羞臊的不行,吐吐舌头,也不敢说累了,却小声嘀咕道:“姐姐,这个事你别说我,相公都说了和你的事!”
关玉娘脸一红。
“不准胡说,那是相公骗你的……”
“姐姐,你没有觉得相公现在特别勇猛吗?以前折腾一晚上都要睡上大半天,现在感觉可以做到不眠不休了!我的天啊!看来相公多找几个夫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然真怕被他折腾死!”
“雨儿,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小荡妇一个!”
“嘻嘻,不然怎么配得上姐姐嘴里的淫贼相公!”
“小妮子,你敢偷听……”
张舟为什么请吃饭,四个女人并不清楚。但进屋后,看到张舟身边站着一个女子,似乎就明白了一切。只有魏武夷认识这个女人,大唐帝国的琳琅公主殿下,赵琪璇!
魏武夷避无可避,和赵琪璇都有些尴尬,但赵琪璇还是阻止了张舟的介绍,主动说道:“我姓赵名琪璇,这次特意来河州拜会各位姐妹,有些唐突,还望勿怪!”
赵琪璇?琳琅公主!虽然不确定张舟搞的是哪一出,但礼节是不能少得,纷纷要跪拜施礼,被赵琪璇连忙拦住。
“千万别,都是,是自家人,不要虚礼!”
自家人?眼神如刀,张舟千疮百孔!
张舟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那个,大家都坐下说话吧!”
这场会面的机密性,绝对不亚于和敌国首脑的约见,张舟早把周围清空了!知道赵琪璇身份,并感觉里面有点猫腻的甄老九,也守在远远的地方,正和叶白梅闲聊。
“你加入九州商业了?”
“嗯,这个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年纪也不小了,给自己找个稳妥的地方养老吧!”
“你才多大就养老!”
“嘿嘿,里面有些缘由,你也能猜想到。云水间是不错,但毕竟涉足事情太过复杂,压力太大,所以……”
“人各有志,你的选择也没有错!唉,现在张舟的手下可以说兵强马壮了!”
“那个我到不是很在意,主要侯爷这个人讲情分,做事不会那么别扭,侯爷给我安排的差事,是接替陈朝英,负责一些商队事务!别的事,也用不着我操心!”
“也对!你的性子一向如此!听说你五哥出关了?”
“是的!我五哥的天资比我强,造诣比我深!以后的成就也必然比我大!”
“这次他没有去找段时季?”
“这个我哪儿知道?我又管不了他的事!”
“你的刀好像换了?”
“哦,这刀是当年侯爷赠送的!”
“我可以看看吗?”
“这……”见甄老九面露难色,叶白梅一笑道:“怎么?怕我夺人所爱?”
“哪里哪里!叶先生请看便是!”
别人不清楚叶白梅,甄老九却清楚,叶白梅不仅有位号称无敌天下的师兄,本身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更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可以触及皇权核心的人,这一点,哪怕自己曾是云水间客卿,也远远不及。心里虽不情愿,但还是把佩刀摘下,双手奉上。
“你的意思是,不能确定那个老家伙死没死!”
姚不闲面对眼前大汉的质问,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是的,对方出现的太突然,刀法也厉害!实在来不及处置干净,我,我也是侥幸逃了回来!”
“这个事就算了吧!抓紧时间把人转移走!记得要把痕迹抹干净,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大太保尽请放心,属下保证再也不会出现疏漏!”
姚不闲离开后,被称为大太保的汉子,表情凝重!
“河州?他?的!如果不是这些河州佬,哪需要躲躲藏藏的这么费事!”
“师父,天下这么大,我们去哪儿啊!”
五木问道。
“秦州!”法同语气坚定的说道。
“啥?秦州?那地方穷的,咱们要去落草为寇不成?”
“落什么草!你太小不记事!你本就是秦州人,这次你是回家!”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以前有吃有住,说它干嘛?”
法同想了想突然说道:“五木,咱们今晚住店吗?”
“师父,你知道秦州多远吗?总住店,盘缠就不够了!”
“怎么可能不够!人家给了足足一千两银子!”
“不行啊,一千两也不能浪费啊,现在已经快花掉五十两了,我给你算算啊……”
“好吧!好吧!今晚露宿……”
“师叔,那个和尚是不是在骗我?我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出异常!”
“魔教手段奇绝,不可不防!”
“那个东西,我们还找不找了?”
翁合想了想道:“这个事本身就不能笃定,到底有没有那东西还两说!我们也只是来碰一碰运气罢了!”
“可是那道士的身份并不假,又说的言之凿凿……”
“身份真实不代表说话真实,师兄也是……太心急了!”
“现在怎么办?”
“此地毕竟是京都,我们不易弄出太大声势,再说你的师兄弟们应该已经赶往扶云顶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才是!”
“什么?明觉寺人去楼空?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空鉴得到弟子的汇报,感觉头嗡嗡作响。弟子看师父紧张失态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师父,是今天负责去送米的弟子发现的,离开已经有几天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没事!还有什么发现吗?”
“弟子说,明觉寺里明显被人翻了个遍……”
空鉴幽幽叹了口气,道:“事情不要说出去,明白吗?”
“明白!”
弟子离开后,空鉴缓缓伸开手掌,看了看掌心那颗被捏碎的法珠,神情复杂!
御丹房掌教清枫道长,恭恭敬敬的守在门口,不多时,圆形太极图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穿着八卦仙衣,满头青丝,精神状态极为饱满的老道!
清枫忙施礼道:“师父!”
“嗯,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关?”
“师父,明觉寺的和尚不见了,寺庙也被人查翻过!”
“哦?”
老道眉头一挑,缓缓走出几步,然后道:“派人盯着法恩寺那些和尚,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另外,全力追查那几个僧人的下落,尤其是那个小和尚!”
话完,又沉思了一会儿,举步向外走去。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一趟宫里!”
陈亮不仅得到一匹马和两万两银子的惠赠,身边还多了十几位身手矫健的随从。
信上没有说太多,只写了秦州一个大户的名字。还有一个承诺,在秦州如果有所作为,两年后会给他一个出头的机会!
最有趣的事,对方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夫人。
陈亮望着那站在船首,正给随从们分配任务的靓丽身影,脸有笑意。
“貌美如花是见识到了,那么,会不会见识到蛇蝎心肠呢?秦州,很有趣啊!”
年轻副将看了看身后密密麻麻的铁骑,心里有些激动!对身边一位身材壮硕、表情沉稳的主将,说道:“屠将军!这次如果能把那个汤家逆贼捉到,绝对是大功一件啊!”
“一个逆贼而已!算得上什么大功?只不过是现在边境游骑的水准越来越低,才让那个小子屡屡得手,并多次逃脱!”
屠将军话虽狂傲自负,不过,对身边这位来镀金的皇亲国戚,还是表现出足够的恭敬。
“小王爷!这次你可得稳当些!万一有点闪失,末将可无法对王爷交待!”
“哈哈哈,屠将军放心就是,这次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那就谢谢小王爷了!这次,末将就让你好好看一出瓮中捉鳖的好戏!”
“这次刺杀的事,虽然和我们无关,但我们也应该提高警惕才是!”庄山客对赵琪玦说道。
“嗯!这件事我们也得好好查一查!另外,府里的人也要梳理一边!”
“放心,我会处置好的!”
“现在诸葛文山当了宰相,想必北面就可能有所动作,让张舒和一定要打起精神,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犯错!”
“嗯!现在关键时刻,的确马虎不得!对了,乌慕容已经集合了其余几家氏族,表示会支持我们!”
“好!颍州那面可有什么动作?”
“非常安静,并无动作!九州商业在乌、颖几州摆开的架势很大,我们要不要……”
赵琪玦脸色一沉。
“老师,张舟的事,本王不想再沾碰了!明白吗?”
一道散发着雷电锋芒,似有银蛟电龙翻转的光影,满带着狂暴霸道的虐意,摧枯拉朽的撕裂着试图阻挡它的一切!在轰然撞碎了一块两尺厚的石碑后,毫无颓废之势,反而更添凶猛狰狞,瞬间便向一位纹丝不动的老者冲杀过去……
一丈距离!狂暴无匹的气息,如同撞上了一面透明的铜墙铁壁,击溅出万道光华,隐有闷雷之响。然而那道冲击太过猛烈,光华之中又生出一道夺目的冷艳,无有任何花俏的生生刺破阻碍,瞬息进击到五尺之地……
再遇无形之阻,冷艳寒光变得怒意滔天,陡然间生出万重杀机,报以玉石俱焚之念,不管不顾,一往无前,空气中有刺耳碎裂之声……
只余三寸,光华嘶鸣,依旧愤懑不屈,却已经出现了剧烈抖动,似乎难以再进丝毫……
光华渐凝,隐隐透出一份朦胧血色,似有似无中,把所有的不甘,终于凝结成最后的一击!
一寸!只剩一寸距离!而那道冷艳光影的所有张狂气势,却最终消耗一空,力歇而毕,磷光散尽后幻化回它的本来面目。
一杆锋芒冷艳的银枪!
老者放下挡在枪尖前方的手指,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那手擎长枪的高大男子,虽然气喘吁吁,身体有些脱力的抖颤,却难掩欣喜,干净利落的收回长枪。
“我做到了!”
老者没有说话,高大男子又道:“您不能言而无信!”
老者终于开口。
“人在秦州了!”
高大男子又粗重的做了两次喘息,看向那老者,刚想说话,那老者却已转身向后,背对着他冷冰冰的说道:“我兑现承诺,但是不代表我就认可你的选择!”
高大男子笑了笑,说道:“夜入虚的儿子要做什么,岂需别人认可!”
夜入虚,没有搭理夜如空,径自飘然离去,夜如空也自然没有看见,他爹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