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九州商业基础工业的转移,苏半醒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次转移规模甚大,周期也长,以咱们的能力而言,运输上并无太多问题,但需要保密的东西太多,难免出现纰漏!普通的商业机密到也罢了,而有一些机密可能会引发朝堂方面的注意和猜想,到时候会很麻烦!”
毕竟这次迁徙,涉及的物件太多,其中见不得光的重要机密也不少,都需要经过长途跋涉的过程,很难保证万无一失的完成转移!
“你的意思是?”
苏半醒看了看张舟,略微停顿了一下,才低声道:“侯爷,私藏太多,反而可能成为负累,时间久了,或许还是麻烦!”
“说明白一些!”
“恕属下直言,有些技术,我们不可能藏一辈子,与其担心泄露惹出麻烦,不如早些拿出来,既能让朝堂提高对侯爷的重视和维护,又能规避风险!”
张舟陷入思索。其实,这次年会后,张舟已经有了舍弃一些利益的想法。加上金老油的所作所为,让他也想明白了“割舍”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甄老九以前和他提过一件事,就是叶白梅对他的刀很关注,关注的不是刀的样式,而是材质!
九州商业现在已经掌握烧炭炼钢法,转移到秦州后,会进一步升级以扩大产能!至于锤炼法,也没有多少保存的价值了,何况他已经掌握了绝对的技术主动权,这种利国利民的技术也不妨放一些出去!万一哪天藏不住了,再拿出来说,处处被动!
“有舍有得才是平衡的至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马上办这件事!”
“侯爷打算怎么做?”
“先把一些炼钢的技术献出去吧!毕竟这东西利国利民,技术也相对成熟一些,我们只要抓住最领先的那部分技术即可!而且对钢铁研制投入一直很大,却少有盈利,也到赚取一些回报的时候了!”
“侯爷!恐怕……”
“恐怕什么?”
“我的建议,还是以献的方式比较好,赚取隐形好处比银子更重要!”
“可是?……好吧!”
张舟想了想,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同意。用这种技术和朝堂讨价还价,赚了银子也会增加了恶感,长远考虑,的确不是好事!
苏半醒没有想到,自己这种割肉放血的建议,张舟竟然这样顺利的答应,心里大为感动!
“多谢侯爷……”
“苏先生,应该我谢谢你才是,你智谋出众,想法长远,很多是我想不到的!以后只要对九州有利的谋划,又来不及通知我,你尽可放手而为!”
苏半醒躬身施礼。
“侯爷如此信任,苏某必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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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钰听完手下的回报,眼神里终于露出了兴奋之色。
“确定吗?”
“体貌特征完全吻合,而且已经打听清楚,这孩子来河州的时间也对的上!”
“辛苦了这么久,害得我差点就要放弃了,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一边的清霖小声提醒道:“师弟,那个小家伙如果真的住在侯府,我们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咱们御丹房在这个小小的河州做点事,还要如此瞻前顾后吗?直接去侯府要人,他敢不给吗?”
“呵呵,贫道只是觉得,那九州侯张舟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如果真的拒绝了我们的要求,我们很难处置的……”
“哼!一个小小的九州侯,还敢和御丹房作对不成?”
清霖干笑两声,不再说话。清钰虽然话说的强横,但也不是真的不在乎,来河州之前,很多事就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张舟虽然年纪轻轻,但身家、背景都不小!
他们来到河州后,曾向刑捕衙门提出帮忙找人的请求,结果对方完全就是一种敷衍态度。而他们平时自己出去查访时,明里暗里,都被一些人盯得死死的,根本就难有作为!如果不是用内务府御丹房的身份,向刑捕衙门发出一连串的警告、抗议,才让那些盯梢的撤了,恐怕到现在都是寸步难行,一无所获!
清钰权衡了一番后,说道:“师兄说得也没有错,这河州毕竟是张舟的地盘,如果真的发生正面冲突,的确有点麻烦!而且,这个事如果被对方提前获知,再把孩子转移了,我们只能是个前功尽弃的结果!”
“是啊是啊!咱们是来做事的,又不是斗气的,完成师门任务才是首要!”
清钰想了一会儿后,又对清霖说道:“既然上门要人不一定可行,那我们就直接把人绑了,只要抓到人,安全的回到京都,就算张舟再张狂也无计可施!但我们必须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也让河州那些人动一动,帮忙做些配合……”
清钰召集来属下,经过一番谋划,总算制定出一套“完美”的行动计划,让清霖不得不当众,对这位师弟的智谋过人,表示了一番发自内心的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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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经常会收到一些匿名信,自从赵琪璇事件后,这些信也被重视起来,由专人负责审查。
树叶今天的任务就有看信这一项,已经看了好几封信,都是些自荐信,她一面看一面不时自言自语。
“这个书生字写的倒是不错,想到书院教书,也应该找书院去,找侯府有什么用……”
“唉,话都说不清楚,也敢大言不惭的指点江山,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
树叶有些无聊的放下手中信件。这几天任务格外繁重,她也有些疲惫了,打算休息一会儿再看,还没有眯上一会儿,就听仆人说,小公子好像生病了,紧张的树叶哪有心思继续看信,急忙跑去了后院!
……
住在侯府里的孩子并不少,除了树叶为首那一批早期入府的孤儿,还有几个是仆从的孩子,加上张舟的义子、义女,一共有十七、八个,张舟规定没有超过十四岁的,统统都要去书院读书,树叶是唯一“幸免”的,由关玉娘亲自调教,做为府内年纪最小,极受信任的管事之一,这份待遇谁也羡慕不来。
河州的学院已经开始“年级”教育,五珍入学最早期的启蒙班,所以不需要和大孩子那样起早,由一个侯府扈从单独负责接送。刚到侯府不久的棠晴儿还没有报学,所以看着这府里最适龄的玩伴要离开,眼睛通红,很是不舍,可是又有着对环境的不熟悉,不敢闹小情绪。
“五珍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五珍自从来到侯府,也懂事了不少,一面查看书包里的物件是不是少带了,一面说道:“你吃完晚饭,我就回来了!到晚上我再继续给你讲故事!”
学院为所有学员免费提供一日三餐,而且必须在校吃饭。
张舟给他讲的“猴子”故事,他现在拿来讲给棠晴儿听。
“好,你到时候可别就顾着看书,说话不算数!”
“不会的,出家人不打逛语,不说了啊!迟到会挨罚的!”
书院对侯府的孩子并无特殊照顾,起码表面是这样严格要求的。
五珍在扈从的帮助下,背好双肩式背包,还不忘回头向棠晴儿挥了挥手,便出门上学去了!
扈从张小乙,只有二十岁,却是侯府老人,出身也是一个孤儿,是第一批进入张园的流民之一,后来因为表现出色,又会一些武艺,便被招入侯府当了一名扈从。
侯府距离书院并不远,只有两里路程,也就是聊聊天的功夫就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切都很寻常,张小乙正和五珍聊着天,问些学院里学些什么。虽然不用上学,但是不认识字,还是会被张舟骂的,所以张小乙也算求知若渴,对读书没几天的五珍也不放过。
突然,在前面不远处发生了一阵小骚乱,只见一个人影在人群中窜了出来,直接钻进了张小乙面前的一个胡同里,随后追来一个动作缓慢的老者,嘴里还有气无力的念叨着。
“帮、帮忙,抓住那个贼啊!”
张小乙一愣,河州不敢说路不拾遗,但明目张胆敢在大街上行窃的小偷已经基本绝迹了,怎么还有这种不怕死、找倒霉的货色?这事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五珍,你待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好的!”
大街上这么多人,张小乙也没想那么多,转身就追进了胡同里,刚跑进去不远,就看到一个人候在那里,正目光轻蔑的盯着张小乙,张小乙冷笑一声,拔刀出鞘。
“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在河州行窃!”
那个人也不说话,不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竟然还挑衅的对张小乙勾了勾手指。
张小乙没有如何愤怒,对付任何敌人,他都会认真对待,不惧敌,也不轻敌,就在他想冲过去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以为是被抢的老者赶到了,并未十分在意,但感知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后背被人一掌击中,张小乙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贼”人跑了过来,看了看正扯去脸上伪装的汉子,就要对躺在地上的张小乙下手,却被那汉子拦下。
“住手!你不想活着离开河州,别他妈的连累我!”
“贼”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听劝的收回手,跟着汉子转身跑离了巷子。
五珍看了看面前这位高大帅气的中年道士,本能的退后两步,拒绝了他的拉扯。
清钰笑了笑,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五珍,再次伸手,强行拉住五珍的小手,扒开手指,认真端详着五珍的掌纹,确认目标无误,难抑激动神色。
五珍挣脱不开,刚想大叫,清钰已经松开了他的小手,笑道:“莫怕,我是侯府的老朋友,你的护卫已经有事先离开了,你跟我走吧!”
“谢谢,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好了!”
“那也好,可天气这么冷,你站在这里等,容易受寒,还是去车上等着吧!”
清钰指了指旁边一辆马车。五珍还是拒绝。这时,在路口出现了几个骑马巡逻的刑捕,清钰敏锐的察觉到,五珍的目光也注视到了那些人,心生不妙,突然出手搂住五珍,手指一按五珍的后颈,五珍当时就晕了过去!清钰用宽大的衣袍遮住五珍的身形,几步走到车前,直接跳上马车,钻进了车厢。
“快走,出城!”
……
树叶守着小公子,折腾到半夜才睡,听见外面练剑的声音才爬起来。披了件外衣,想着今天要做的事,看到桌子上堆放的信件,才想起还有信件没有看完,这些事务是要进行交接的,她身为侯府内院管事,可不敢起“草率怠工”的坏头,无聊归无聊,任务还是认真完成的,于是打算看完信再去洗漱。
夏青衣每天起来都很准时,刚练完一套剑法,就听见“咣当”一声,只看到树叶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夏姐姐,五珍呢?”
“五珍?应该去书院了吧?”
毕竟五珍没有住在内院,夏青衣也不知道具体。树叶转身就往前院跑,嘴里焦急念叨着:“出事了,出事了!”
夏青衣一愣,忙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要绑架五珍!”
……
九州商业要进行大规模的产业转移,飞子做为河州地下势力的主管,有大量的事务要安排,自然清闲不了,昨晚回家都已经是后半夜,今天一样没有补觉的机会,领着几个属下继续忙活。
刚从一个分部据点出来,就有属下急匆匆的赶来汇报。
“什么?那些老道有异常举动?他们想干什么查清没有?”
“具体不知,因为刑捕衙门那边打过招呼,不准招惹他们,所以……”
飞子眉头挑了挑,这些天因为人员调派,难免有些人心浮动,明显对城里的监控力度有所影响,但来自刑捕衙门越来越多的制约,也是一个问题!
“抓紧时间去查!不招惹,不代表什么都不管不顾,那样岂不是成了瞎子?”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