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有几个高手,意图上前围杀那最后一名巨汉时,楼上跃下一人,精准无误的干掉了一个闪避不及的高手,并顺势击毙了两名血武甲!
那身影还未落地,一根飞矛电闪而至,刺向那人的背后,那人飞身一脚把那支势不可挡的飞矛踢偏,飞矛偏出之后,一下竟然穿杀了三名血武甲!
就听赵乾义大声笑道:“金老油,你上次见本王的时候还是十多年前,今天却迟迟不肯露面,属实是失礼啊!”
话完,手中最后的长矛再次抛向金老油!
……
金老油站的高,看得远,但小镇外大队的军兵出现时,就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还是轻视了赵乾义,轻视了这个被天下人视为无权无势的草包王!哪怕这次他提高了认识,认真的对待这个对手,却仍然没有想到,他竟然调来了军队!
他知道,自己蓄积的力量,在军队面前终究只是螳臂当车,也清楚自己继续待在楼上,已经毫无意义了!赵乾义亲自露面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就是杀死他金老油!那就看看谁先杀得了谁?在南疆,还没有几个人真的了解他的深浅!
他要让那些军队到达之后,率先看见这个草包王的尸体!
“南疆王,老朽已经出来了,你敢不敢屈尊一战啊!”
金老油对付那些血武甲,几乎是轻描淡写!周身散发的黑色魔气,如嗜血的触角,恣意收割着敢于近前的生命!论武技层次,金老油属于仅次于半步境的存在,虽然那一层的差距,是天差地别的概念,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存在!
血武甲彪悍善战不假,但想对付金老油还是望尘莫及!除非赵乾义舍得把剩余的这些血武甲全部赔进去,用最蛮力的方式耗尽金老油的气机!
外围包抄的黑衣人此时也越来越近,但赵乾义并不见惊慌,反而一挥手,命令身后的随从高手,连同血武甲一起,放弃眼下的战场,全部转向对付外面杀到的敌人,只留下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笑意玩味的看着金老油!
金老油甚至有点失真的感觉,这个赵乾义何来的勇气和自信?敢独自面对自己?
“金老油,是不是很吃惊?”
“你给老朽的吃惊,越来越多,但希望不是虎头蛇尾!”
“放心,本王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了,不喜欢玩那么多虚的!”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赵乾义一动不动,不见有任何的提防之态,金老油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倚仗,索性抛去疑心杂念,直接杀死对方再说。
金老油瞬间移步,攻向赵乾义。
“让你装神弄……”
鬼字还没有出口,猛然感觉,周围空间好似突然凝结住了一般,周身的黑色魔气,被瞬间从他的身体上被撕扯干净,不余丝毫!
金老油受创之后,虽然功力未能尽数恢复,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但这一瞬间的境遇,只有一个解释,他被全方位的压制了!
半步境!毋容置疑的半步境!
金老油脸色巨变,身形爆退,可对方的气场,显然不只是阻止了他的进,还限制了他的逃!虽然没有被禁锢到无法动弹的地步,但撤退的速度,已经大打折扣!
好在对方没有借机进攻他的意思,才让他最终脸色苍白的退出了三丈之外,金老油怒目观察,发现他的面前,又出现一位体态几乎不输赵乾义的大和尚,明亮的光头上印有九个戒疤,身上一袭黑色僧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禅珠,虽然也是一百零八颗,却又有些不同,上面的珠子,几乎都是裂纹清晰,更有残缺不少。
大和尚虽然看不出具体年纪,但绝对不年轻,尤其目光炯炯如虎。
金老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愤然不甘道:“这,这怎、怎么可能?”
“那怎么才算有可能?”空明淡淡的反问道。
金老油这才知道,赵乾义敢来到这里的底气了!他也恍然大悟,赵乾义隐藏这么久,真正想要的,可能不仅仅是自己那点家底了!因为有些人可是银子请不到的!
战?面对四大宗师之一的空明,怎么战?逃?逃的掉吗?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身后的动静,想回头确认,却生出一丝顾虑,随后露出一丝自嘲,空明要对付自己,还需要乘其不备吗?
他身后剩下的唯一一个巨灵大汉,伤痕累累的走了过来,目光凶狠的盯着空明,意思很明显,要替金老油再来一次冲锋陷阵!
金老油回头对着巨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巨汗得到了命令,双臂张开,狂吼一声,继而举起巨斧,向黑衣大和尚空明扑杀了过去!
然而,巨灵大汉根本无法走到空明的近前,就已经被空明释放出的威势,压迫的动弹不得、七窍流血,但巨汉面目狰狞,犹在坚持、不肯放弃,金老油淡漠的看着这一幕,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楼内蹿出一道人影,直扑赵乾义,赵乾义不知道是天生淡定,还是反应不及,只是微微的扭了一下身子,然后半步境的空明,就身躯闪至,向那道影子一脚踢去,而与此同时,金老油转身飞跃而起,跃到了一处屋顶上!
空明一脚踢飞了偷袭的风新吕,看都没看逃跑的金老油,只是随手大袖一挥,生出一道罡风向那处房屋轰去!
金老油在整个房屋破裂坍塌时,已经又跃出了一步,提前脱离了险境,这速度似乎能够稳稳当当的逃了!
空明古井不波,不再理会其他人,一步踏出,竟如佛祖飞升之态,化成一道黑色虹影,朝金老油方向掠去。等那对男女跑出来时,早已经不见了空明的踪影。
两个人惶恐不安的站在赵乾义面前,正是他们的一时疏忽,才让风新吕有了可趁之机,脱身而出意图袭杀赵乾义!
赵乾义目光凛然,出手就是一个耳光,把那个壮汉直接打倒在地,女人慌忙扑过去,扶起男子,然后双双跪伏在地,不敢露出丝毫不满情绪!
赵乾义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已经趴在地上余息不足的巨汉,转身随着风新吕摔出去的那一路狼藉,走进了屋内!风新吕口吐鲜血,窝在墙角处一动不动,空明的一脚,已经踢碎了他的全身经脉,一息尚存的他,只能默然的看着走进的赵乾义,表情平静。
赵乾义看了看他,露出一丝亲善的笑意,说道:“按理说,这些话应该是说给金老油听的,但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也应该是个知根知底的人物,那说给你听听也好!你不会觉得厌烦吧?”
风新吕睁着眼睛看着他,嘴里的鲜血不停的涌出。
“其实咱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大可不必像今天这样杀个你死我活,可是,我这个人看似心宽体胖,而实际上,偏偏是个记仇的主儿,有些事情实在是放不下。再说,有仇报仇,才是江湖最写实的规矩,所以我这样做,你应该可以理解吧!哦,我还忘了告诉你,咱们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纠葛!”
赵乾义伸腿踢了风新吕一下,见他眼皮动了动,确定没有死绝,才继续说道:“看在你状态不是很好的份儿上,本王也就不为难你,咱们长话短说,毕竟我还是喜欢亲手杀了你,那样才过瘾一些!”
赵乾义就像在探望一个生病的至亲一样,话语那么温和。
“当年,我对谁都是那么好,从来不对任何人发火,哪怕是一个宫女、太监,我都不会轻易责罚,连父皇也总是夸我心地良善,以后必是仁慈之主,我自己也觉得,对别人好,就会得到好的回报,可哪里会想到,人太善良的结果,就是被恶人无情的吃掉!”
他眉宇间不由自主的凝出狠色。
“对不起,跑题了!当年别人都说你们是魔教,可是我对你们一直很好啊?对付你们的是赵乾元,把你们差一点赶尽杀绝的也是他,你们恨朝堂也应该冤有头债有主吧?想报仇为什么偏偏要扯上我呢?非要藏身我的府里,要借我的手对付那个残暴的赵乾元,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结果,天真的我,稀里糊涂的成了窝藏魔教凶徒,意图对父皇不轨的逆子!仁慈之主没有当成,被抢了皇位不说,还让人发配到了南疆,成了一个被天下人耻笑的草包王!哈哈哈……”
赵乾义感觉好笑之极,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可笑声凝结时,满心的愤恨再也隐藏不住!
“老子在南疆足足待了十六年,不,现在已经是第十七年了!都是拜你们所赐,所以当我得知金老油的身份后,就开始精心准备着这一切!金老油贪心不足,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怎么可以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你们魔教的人都该死,留下一个喘气的,我都会不舒服……”
赵乾义终于说完了心中愤懑,走到一边,把自己抛出的第一根长矛,从残破的墙体中拔出,然后转身走了回来,冷冷的盯着风新吕,嘲笑道:“让你们这些混蛋,多活了这么多年,都是本王的过失,今天本王亲自出手两次,你们竟然都躲开了,这让本王很没有面子,所以,今天必须要把你们的尸体,穿在本王的矛上,才不枉本王对你们的厚待!”
赵乾义举起手中长矛,就要发力刺向风新吕的头颅,突然间,风新吕依靠的后墙,轰然炸裂,尘埃碎末飞溅中,赵乾义就感觉杀气扑面而来,哪敢迟疑,手中长矛,诡异的变换了握姿和角度,向面前的烟尘中刺去,意图绞杀掉袭来的凛冽杀意!
赵乾义自信,就算自己正面与未受伤的风新吕对杀,也可以做到不输,但对方的攻击太过强大,他感觉自己的长矛,就如刺入了一头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兽口中,瞬息间整根长矛被咀嚼粉碎,心下骇然,哪有心思理会什么仪表风姿,以最快、最狼狈的姿势后掠而去。
此前受到埋怨的男女,一直跪在外面没敢进屋,听见破墙之声时,刚想有所动作,就看见赵乾义那浑圆的身躯,已经直接撞碎墙体,蹿了出来!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疯狂飞掠前奔,男女二人,恐他有失,只能跟在他的后面撤去,时刻提防有人追击……
有些参加混战的高手,远远就发现了赵乾义狼狈逃出的模样,急急前来救援,赵乾义等到被众人围住,才感觉安全了一些,终于停了下来,回身发现并无人追来,寻思片刻,大喊一声:“回去!”
众人跑回茶楼里,除了后墙碎开的大洞,再无其它,唯一的变化,就是垂死的风新吕不见了!
赵乾义看着那个大洞,冷冷命令道:“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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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舟没有继续留在美人镜做陪衬,第二天就返回了苏州。他明白,赵琪瑞事件将掀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以后会掀起多大的风浪,造成多大的影响,一切难以预料,甚至到时候会不会扯到自己身上,都不好说。现在正处于九州商业重心转移期间,一个四处漏风的阶段,可经不起太多的刮碰,眼前抛去干扰,早些完成自己的谋划,才是他应对一切风云变幻的保证!
魏武夷也回来了,接手万旗镖局,大事上比较顺利,可各种小事却是颇为忙人的!看着魏武夷面色有些疲惫,张舟很是心疼,为了弥补一下内心的歉意,亲自下厨,为其准备了一顿并不算丰盛,但却是情意满满的晚餐,还烫了一壶酒。
张舟安静的陪魏武夷吃完饭,才歉意说道:“辛苦你了,那么多琐事压在你身上,还吃得消吗?”
“没事,不辛苦,只不过有些事第一次接手,难免在处置上有些不知所措!”
“随心就好,管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也必然要有你自己的印记和风格才行,不然,时间久了,队伍反而没有了应有的个性,会一点点走向平庸!那样死气沉沉的氛围,反而不好!”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怕做不好,万一河州那边挑剔起来,必然会让你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