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三商榷，双方终于勉强达成合作意向：由蜘蛛科技为启光机械提供玻璃制品，价格从优；作为回报，启光机械特许所有实验室和生产线向蜘蛛科技开放，不受任何人和任何条件阻挠。

许凌霜对此不是很满意，但林昊冲她摇摇头，见好就收吧，总要给郑叔叔一点面子不是？

“祝愿我们合作愉快！”协议签订，众人依次握手，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郑思明走过来，冲许凌霜一笑，“丫头，我是你妈妈的同班同学，你满月时我还抱过你哩！”

“噢，这个我确实想不起来……”许凌霜揶揄道，把众人都逗笑了。

“等下去我家吧，我家里还存着几张你妈妈上学时的照片，我打算转交给你保管……”

“好吧！”提起母亲，许凌霜眼圈一红。

郑思明的家在启光机械老家属楼，三室一厅，按当年标准，算得上高干待遇，只是许久没人收拾，又脏又乱，看得许凌霜一皱眉。

“我和你苗阿姨离婚了，女儿由她带着，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也懒得收拾……”郑思明关上厨房的玻璃门，免得让他们看到乱糟糟的景象，面带尴尬的笑道。

许凌霜和林昊相视一笑，对此表示理解。

单身汉么，很正常！

门口连拖鞋都没准备，许凌霜只好穿着高跟鞋走进来，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突然卧室的门开了，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好似一只七彩孔雀的少女跳出来，一脸诧异的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爸，我饿了！”郑思明的女儿郑紫嬅嘟囔着小嘴，揽住老爹的胳膊，撒娇道。

“好女儿，等下爸爸做饭去，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紫嬅，这是你姐姐许凌霜，那位是你姐夫……”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郑紫嬅眨着眼睛，握住许凌霜的手，赞叹道。

许凌霜淡淡一笑，“你长得也很漂亮啊，就是这一头花花绿绿的……”

“姐姐不懂啦，这是时尚！专属于我们零零后的潮流……”她得意一转身，“我还是个coser呢！你来看看我的作品……”

不由分说，郑紫嬅拽着许凌霜的手，进了自己屋子，许凌霜抬头一看，好家伙，满墙都是各式各样的cosplay照片，最多的便是《少年锦衣卫》中的九公主朱延婍的角色扮演照片。

她的目光落在墙角，那里挂着三张已经老旧发黄的彩色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明眸善睐，清丽脱俗，眉眼之间，与她极为神似……

是我母亲的照片！

她一下子扑过去，将这几张照片摘下来，放在手心，细细摩挲，眼泪噗噗的落了下来。

“那是许阿姨的照片！”郑紫嬅不明白她为何会抱着几张老照片掉眼泪，刚要上前讨要，却被父亲招招手，叫了出来。

“许阿姨，就是你这位姐姐的生身母亲。”郑思明长叹一口气，说道。

“所以，许姐姐就是当年绿了你的那个男人和你的梦中情人生的女儿？嘻嘻……”

“死丫头，连你老爹的玩笑也敢开！”郑思明叹了口气，这个女儿，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就是有一样不好，不爱学习！

许凌霜两眼红红的，将照片揣进口袋，走出屋子，冲郑思明父女歉意一笑，“对不起郑叔叔，让你们贱笑了……”

“人非草木……”郑思明很欣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会有这么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云依啊云依，你在天之灵，可以欣慰了吧！

你有这么棒的女儿和女婿……

不待郑思明吩咐，林昊早帮他收拾好了厨房，又做了几个拿手菜，四人围坐，喝酒吃菜，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换来一片笑声。

“姐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啊，姐姐这么漂亮，有没有整容啊，要是没有整容，生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林昊有些苦恼的看了郑紫嬅一眼，这丫头怎么随心所欲，信口开河？

许凌霜却是淡淡一笑，“我平时化妆品都不擦的，倒是你，看你这一头花花绿绿的，好像个恐龙……”

“凌霜丫头，我有件事要拜托你。”郑思明看了一眼女儿，幽幽叹气，“紫嬅被学校开除了，我想你们能不能给她安排个工作，让她磨练磨炼，别整天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到处乱窜。”

“在我手下任职，可不容易。”许凌霜扫了一眼郑紫嬅，冷冷一笑。

郑紫嬅顿觉后背凉风直冒，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我忘了我的衣服还晾在外面呢嘿嘿你们先吃着……”她转身刚要开溜，被许凌霜一把抓回来，按在椅子上，“既然郑叔叔开了口，这个忙我当然要帮到底，明天去红旗广场店报道，先从保洁员干起！”

“好姐姐，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郑紫嬅眼珠一转，可怜兮兮的求饶。

“少废话，等下吃完饭和我去把头发染了，花花绿绿的好像个长毛兔……”

林昊扑哧一笑，险些喷饭。

吃过饭后，许凌霜带着郑紫嬅去染头发，林昊则在郑思明的邀请下，进了他的卧室兼临时实验室参观。

他这次算是开了眼了，好家伙，满满一屋子的高精尖设备，单是那台奥林巴斯ix83型显微镜，就价值六十多万。

以郑思明每年不多的工资，怕是要攒上许久，才能买下吧！

简单算下来，光这一屋子的设备，就有三百多万！

“有些是单位淘汰下来的，有些是自己买的……”郑思明苦笑一声，自己半辈子的积蓄，都在这里了。

“你看，这是你那块蛛丝玻璃的分层切片……”郑思明打开显微镜，示意林昊把眼睛凑上去，介绍道：“我用激光将玻璃切成了三等分小片，终于看清了它的内部结构，竟然真的是一层一层编织而成的，不敢想象！”

林昊心中暗笑，你不敢想象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一直想，这种材料最好的用途是什么，现在我终于有了答案。”郑思明从厚厚的一摞材料里抽出一份早已装订好的，足有上百页的论文，题目是：《论高强度蛛丝玻璃材质在复合装甲上的应用》。

“您的意思是，我的这种蛛丝玻璃，可以应用在军工领域？”林昊翻看了两页，全部都是对蛛丝玻璃的各方面测试数据，有些激动地问道。

“完全可以。”郑思明含笑说道，“虽然蛛丝玻璃仍然存在不耐高温等缺点，但相比其他材料，胜在轻薄，一毫米厚度的蛛丝玻璃的防弹性能，等同于50毫米轧压匀质钢板……”

“看来，进军安防领域，前景可期！”林昊心中升起无限希望，甚至看到了一身蛛丝玻璃的坦克纵横沙场，睥睨天下的场面！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郑思明一句话，让林昊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