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那边在敲锣打鼓地办喜事,忘川河边润玉负手而立,望着忘川河中的魂魄出神。
身边的天枢是个急性子,真弄不明白,陛下怎么那么沉得住气,准天后被彦佑和月下仙人带到了魔界,他一点都不着急。
“陛下,让属下带人打过忘川,去把水神仙上救出来,”天枢向润玉请命“再没有行动,水神仙上怕是要没命了。”
润玉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但背后紧握成拳的手却出卖了他,他现在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也想手一挥,大军直入魔界,救出他的夕儿,可他不能,他是天帝要以大局为重,更不能让夕儿背上红颜祸水的名声,被人指责成千古罪人。
看着润玉身后紧握的手,开阳向天枢打了个禁语,上前宽慰“陛下,水神仙上机灵的很,一定会平安归来。”
现在他只能站在这里等,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知道夕儿一直想找穗禾报仇,这种心情他理解,他没有理由阻止。
夕儿说过不希望他插手,她不想因为各人私仇引起天魔大战,六界生灵涂炭,她不想洛湘府和自己因她遭人诟病。
夕儿,等你平安回来,我们就成亲。
天枢和开阳默默退回了营帐,岸边之留下润玉一人,隔着忘川河望着魔界。
魔界好好一场婚宴被锦觅破坏,下首的宾客中有真心来祝贺的,也有是来看魔尊的笑话的,早就听闻魔尊在花神和天帝有婚约时就有染,后来先水神认会长女后,天帝就迫不及待地解除了婚约。
姐妹异嫁,同是水神的女儿,其中的原因耐人寻味。
“凤娃,你糊涂,小锦觅是花神的女儿,你怎么可以不相信她,你知道她为了复活你用她眼里的眼色换取了玄穹之光”月下仙人对旭凤道出所有真相。
月下仙人将穗禾如何杀害先水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旭凤。
挣脱傀儡术的锦觅,眼神哀泣,希望旭凤能信他一次,最后一次旭凤。
“旭凤他们冤枉我,姨母把修为都给了你,我又是从何修来的琉璃净火,旭凤是我费劲灵力护住你的魂魄,为了你我叛出鸟族,放弃了一切,为什么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穗禾几近疯魔,向旭凤表面心意。
旭凤不知该相信谁,立在原地,其实他心里是相信锦觅的。
“魔尊,对不起,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以后我再不会来打扰你了。
锦觅是彻底失望了,为什么白姐姐和小鱼仙倌之间可以相互信任,永远把对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她现在才明白,她和凤凰之间的爱是多么的幼稚。
殿外,白夕对锦觅是恨铁不成钢,这种男人你还爱他做什么,出了事首先选择的就是维护旁人。
锦觅伤心欲绝,转身欲走。
不想旭凤再也不顾,急步跑至锦觅身后,将她圈进怀中“觅儿,别走,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背对着的锦觅抹去眼中泪,反手抱着旭凤“凤凰,你相信我了,你终于承认你还是爱我的,我们虽然回不到从前,但你说得对,我们可以从新开始。”
旭凤斜目,余光看着面目狰狞的穗禾,锦觅就当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相拥在一起两个人,穗禾再也控制不住,为什么,又是你,锦觅你真是阴魂不散,我好不容易盼来了梦寐以求的大婚,可你又来平添一脚,怕是今天过后,她会成为全六界的笑柄。
穗禾簌然大笑起来“旭凤,你还是负了我,当着全魔界的人给我难堪,我恨你。”
说着,穗禾满眼都是”意,她不甘心,双手运起虚无业火,向锦觅打去。
旭凤护住怀里的锦觅,用灵力化成结界,见旭凤护在锦觅身前,穗禾将业火强行收回,遭到灵力的反噬吐了口血。
“到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旭凤放开锦觅,面如冰霜,愤怒的指着穗禾。
真傻,到了这般地步我还是不愿伤害他,可他呢?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一点你的位置,眼里心里只有锦觅,只有锦觅。
“对他们说得全是真的,水神和风神是我杀的,省经阁的文案是我改的,我利用白夕的梦离间你和锦觅,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做的”穗禾又哭又笑,像是疯魔了“可杀你的是锦觅,我从来没有伤害你半分,全天下都有资格指责我,旭凤唯独你没有资格,别以为你们你们可以在一起,这一切全都是姨母的主意。”
穗禾的一句话让殿内宾客哗然。
旭凤的脸也变了几变,他确实没有任何资格指责她“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今天我要为爹爹和临秀姨报仇”锦觅挣开旭凤,化出柳叶冰刃。
穗禾轻蔑低笑“就凭你。”
“还有我呢!我爹爹和临秀姨的仇,你让我和润玉背了这么久的黑锅,毁了花界那么多生灵”白夕化出长剑“穗禾你说这账,我们该怎么算?”
穗禾本没把锦觅和白夕放在心上,双手刚运起灵力,就被一团黑雾卷走。
殿内众人再睁开眼时,穗禾已经不见。
“又让她跑了。”收起长剑,白夕跺脚,侧身面向锦觅“锦觅,这里没我们的事了,跟我回花界。”
锦觅仰头看着旭凤,凤凰刚才说得那翻话,只是为了刺激穗禾,我竟信以为真。
真相大白,月下仙人见白夕要带走锦觅,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小夕夕,既然误会都解除了,你看趁今日良辰,不如我们就成全了凤娃和小锦觅,你嫁给我家润玉,小锦觅嫁给我家凤娃,这洛霖在天之灵也就安心了…。”
“闭嘴”白夕喝住月下仙人“锦觅,你若执意要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你又有何脸面面对爹爹和仙上的灵位。”
锦觅低着头不语,眼眶含泪,她该怎么办,可凤凰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抬手捂着胸口,让她离开凤凰,她做不到。
旭凤始终一言不发,沉着脸,手紧紧握着锦觅的手不放。
即转向旭凤,低头,看着不肯放手的旭凤“你若真爱她,就放了她,不要让锦觅背负着不孝的罪名。”
旭凤不冷不热,眉头紧锁,手始终未曾松开“我和锦觅真心相爱,水神在天有灵相信也会成全我们,即使全天下都反对,我也不会再放开觅儿的手。”
“我无话可说”白夕目光如炬。
彦佑看着锦觅为难得,委屈的样子,上前劝道“白夕,荼姚以死,上一代的恩怨,有必要牵扯到下一代,荼姚遭得孽又不干旭凤的事,和不化干戈为玉帛,神魔一家亲。”
见锦觅和旭凤相握的手,两人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神魔一家亲,彦佑你的想法是不是太幼稚”白夕被彦佑天真的想法逗笑“当日荼姚在大殿上是如何逼迫润玉的你不是也在场,母债子偿,凭什么他们可以义正言辞。”
彦佑乖乖闭上嘴,当日九霄云殿上荼姚那副嘴脸,三万天刑,想想他的蛇皮都疼。
侧身面对锦觅“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好,从现在起你不再是爹爹的女儿,你和花界也再无关系。”
“你的心胸怎么那么狭窄,我凤兄…”鎏英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卞成王拉了回去。
“住口,魔尊面前没有你说话的份”卞成王不愿女儿牵扯进着恩恩愿愿中。
“我们天界尚来以礼义孝道教化众仙,不知卞城王府是以何来衡量是非标准的,白夕愿向公主讨教”向鎏英微福身。
鎏英对白夕的言辞不服气,奈何被卞城王按住手腕,无法动弹。
父女二人暗中较劲,你来我往,最后终是卞城王压制住了鎏英,他可不许因为鎏英的冲动毁了数万年来屹立魔界不倒的卞城王府。
白夕实在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待,彦佑想事随有些天真,不过看人有时还挺准,卞城王果然是个墙头草两边倒,润玉适才亲下魔界商讨神魔罢兵休战,应承得到挺痛快,下一刻就纵容女儿帮助旭凤坐上魔尊之位。
“魔界喜事,我不便打扰,就此告辞”白夕抱拳,眼神暗示彦佑,我们该走了。
彦佑看到白夕的眼神,揣着明白装糊涂,站在原地不动。
大殿内哗然,两股势力争论不休。
“我和润玉之间必有一战,但用女人的性命威逼利诱,赢了也会被六界耻笑,我旭凤必会光明正大的打赢他”旭凤不急不慢,作出决定。
殿内也安静了下来,挥手,让众人为白夕让开道路。
白夕就在一瞬间,她怕了,怕旭凤真会用她来威胁润玉,袖下的手掌全是汗水,若是旭凤真得答应,她就当场咬舌自尽。
“水神仙上,替我带句话给他,旭凤在忘川恭候天帝”旭凤向天界下战书。
“好,魔尊的战书已下,我就替天帝接了”不管润玉决定如何,气场不能输“我天界虽没了战神,但天帝不会输给昔日的战神,饮水思源,不想昔日的战神数典忘祖,让人可悲可叹。”
旭凤和锦觅目送二人远去,锦觅侧目,凤凰你和小鱼仙倌开战,当真是你心中所想所愿。
而月下仙人则被魔兵赶出禹疆宫,嘴里不停念叨着“凤娃,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