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你有没有见过白夕仙子”挽夕询问着身旁的仙娥。
挽夕被邝露安排在离栖梧宫不远处的依澜宫,自寿宴后她就再没见到天帝,她不够聪明,但她看得出来天帝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自自己出现在天界,众仙娥仙侍都在私下议论自己的长相,说自己长得像前任水神。”
“小仙不知,小仙飞升不过几百年,我来天界之时正是仙上殒身不久”仙娥停下脚步“公主,上元仙子怕触及陛下伤心事严谨尔等在他面前提及仙上。”
仙娥叮嘱着挽夕,还记得上一个仙娥不过是和她嚼了几句舌根,被上元仙子听到,那名仙娥就被罚下了下界去守了仙山。
“我不会”少女怀春总是诗,既然人家对自己无心,自己也不稀罕什么天帝义妹的称号,她此番去璇玑宫,就是想找他说清楚。
她不想留在天界,钱塘才是她的家。
主仆二人边说边来到璇玑宫宫前。
“挽夕公主,璇玑宫不得擅闯”宫前的守卫拦下挽夕。
挽夕福身“请两位上仙代为通传一声。”
挽夕知道自己在天界只是客,也不敢以公主的身份自居。
“天帝有令,今日任何人都不见。”守将不卖挽夕的帐,态度坚硬。
“今日我一定要见到陛下,请上仙帮帮忙可好”挽夕外表娇弱,心里却十分刚强。
两名守将依然不为所动,冷着张脸,挡在挽夕身前。
“今日我一定要见到陛下,请上仙帮帮忙可好”挽夕外表娇弱,心里却十分刚强。
两名守将依然不为所动,冷着张脸,挡在挽夕身前。
“混账东西”月下仙人突然出现在璇玑宫,用手中的桃木杖打了两下守将的腰下“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如此美貌的姑娘。”
月下仙人拉着脸看着两位守将。
莫名被人打的两人,拔出手中的利剑,待看清来人时,又将利剑收回剑鞘,抱拳“小仙见过仙人。”
月下仙人不理两人,回头好奇的打量着挽夕“像,真像,丫头你确定没有失散多年的姐妹。”
月下仙人看着挽夕,伸手从身上掏出一根红线,递给挽夕,脑中不断浮现出许多奇怪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守将见月下仙人不理会自己,也自行起了身。
挽夕见来人一见面就送自己红线,对来人的身份也猜出了几分,逐双手交叠福身“挽夕见过月下仙人。”
“女娃娃好眼力,一眼就知道我是谁”月下仙人将红线硬塞在挽夕手中“老夫喜欢得紧,走,老夫带你进去,他们还敢拦着老夫不成。”
斜眼看了宫前的守将,拉着挽夕打算闯宫。
“仙上,陛下今日什么人都不想见,刚刚就连上元仙子都被赶了出来,仙上还是改日再来吧”两人不给面子的拦下了闯宫的月下仙人。
守将心中打鼓,仙人可不要在今日闹事,出了纰漏,他们可要挨罚。
他们两人在璇玑宫当值七百年,每年到了今日陛下不早朝,不批任何凑章,不进膳,整日把自己关在寝殿里,至到第二日清晨才会出来,而且出来时脸色冷的让人发抖。
他们可不想触着霉头。
这润玉是怎么回事,简直是莫名其妙,他这个活了十多万年的老人,为了这两个侄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仙人,我看我们还是改日再来了吧”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挽夕向月下仙人福身告退。
月下仙人伸手拉住挽夕,趁守将不注意,用附有灵力的红线将连人绑在了一起,随后拉着挽夕闯入了璇玑宫。
当挽夕回过神时,自己已被拉了进来。
“仙上,小仙还是改日再来觐见陛下吧,触怒了陛下小仙可吃罪不起”挽夕挣脱束缚往宫外跑。
“这种事怎么能改日,要趁热打铁才行”月下仙人眼明手快治住逃跑的挽夕“老夫用我十几万年拉线保媒的经验向你保证,我大侄子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月下仙人心中盘算着,一脸贼笑。
屈指打了个响嗝,将挽夕的一身紫衣换成了白衣,小夕夕最喜欢着白衣,这样才完美。
被钳制住的挽夕被迫无奈的被月下仙人拉着手腕满璇玑宫的找润玉。
殿内,润玉丝毫没听到院中的喧哗之声,低头认真地绘着丹青。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吧嗒,一滴眼泪溅在画纸上,随后更多的泪水滴到未完成的丹青上,水迹晕开,把画中人的样貌毁去了大半。
润玉将一张张画好的丹青抱在胸前,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越想忘记越深刻,他骗了她,骗了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骗了,却骗不了他自己的心。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走得如此决绝,让邝露烧毁了她所有的物件,连一件让他思念她的都不留给他。
他的心像被人划了无数刀伤口,结痂后又活生生被自己撕裂,比小时候拔龙鳞还要痛上千万倍。
夕儿,你回来好不好。
“谁”润玉察觉到殿外有人,把绘制的丹青藏在衣袖中,迅速背过身,抬手不着痕迹地抹掉眼角的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回身恢复往日的神色。
月下仙人寻遍璇玑宫,终于在白夕以前的寝殿寻到了润玉,本想着偷偷探听一下墙角,不想这么快被发现了。
月下仙人见行迹败露,将挽夕一把推进殿内。
被推进殿内的挽夕慌慌张张地向润玉行礼请罪。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擅闯璇玑宫”润玉冷目凝视着对面的挽夕。
见到挽夕的穿着,润玉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即使长得再像,衣着打扮得一模一样,也不是他心里的人。
“陛下,恕罪,挽夕无意擅闯璇玑宫…”挽夕跪下,急得都要哭了。
“润玉,你别责怪她,是我带她进来的”月下仙人迈进殿内,不忍挽夕被润玉责怪。
“叔父”润玉语气上稍缓了些,脸色仍未有半分动容“以后请你安分些,凡人的姻缘你都顾不到,这天界的事,你就不必插手”侧目“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月下仙人跳脚,润玉就是小心眼,把所有人都看作是别有用心。
“老夫可是在为你着想,你说你身边的邝露丫头被你晾了几百年,最后让开阳那小子捡了便宜,抱得美人归,天界女仙,六界美女,你一个都瞧不上眼,冷得像个冰山,把接近你的人活生生冻成了个冰人”他就知道那忘情水不妥“早知就不让小夕夕给你喝什么劳什子忘情水…”
月下仙人掩住嘴,害怕说漏嘴了,急急掉转话锋“那有那么多阳谋阴谋的,是你心胸不够开阔,不要把所有人想得那么坏。”
抬头看润玉并无异样。
“叔父说够了吧”润玉负手背过身,身后相交的手紧握“为本座着想,从小到大本座是如何捱过来的叔父你心知肚明,那时叔父可曾站出来为本座说过一句话,?们又何曾设身处地为我考虑过,叔父你扪心自问,你那怕有一次是最先想到我的,旭凤不管如何胡闹在你眼里都是对的,现在你们谁也没有资格对我说为我着想。”几千年来无论何时何地都站在自己身旁的只有一人“本座有何曾不想毫无保留的待人,但荼姚是什么人,叔父比谁都清楚,我一朝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月下仙人沉默不语,撑着桃木杖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润玉深吸一口气“你也先退下吧”
挽夕起身“陛下,挽夕承认我思慕过陛下,但我知陛下实非良配,在天界这几日,挽夕听到不少传闻,我也明白了众姐妹中父王为什么挑中了我”福身行礼“此番我是来向陛下讨个恩典,恩准挽夕回钱塘。”
“你就不想为你父王求情?”润玉并不诧异,他倒要看看,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倒是比她那个父王聪明多了,不,是钱塘水君捡了个便宜女儿。
自她出现在寿宴后,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即刻派天枢去钱塘调查过。
“挽夕自知无用,陛下想用家父敲山震虎,绝了众仙的念头”挽夕不卑不抗,和刚刚那个吓得全身发抖的女子判若两人“我不是簌离仙上,陛下也不是先天帝,挽夕只想找个一心一意爱我之人。”
挽夕说得毫无避讳。
润玉的手紧紧攥着。
“放肆,你真不怕本座杀了你?”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实则是深藏不露,转身回视挽夕“你设这局,除掉了疼你的父王,有什么目的不妨说于本座听听。”
他绝不能容忍有人利用夕儿。
“明人不说暗话,我要做钱塘水君”挽夕直言不讳“我不过是遵循母愿拿回本该属于我生身父亲的东西”
在王室里这种事屡见不鲜,几千年前钱塘世子无辜而亡,埋藏在真相之下的真相,让人不仅唏嘘。
当真是天家无亲情。
“公主请回吧,我会和水神商议此事”挥手让她退下。
他不想在这儿谈论起这些事。
知道润玉不想在今日谈起此此事“我可以等。”
挽夕福身,离开寝殿,行至殿门时驻足“陛下从未忘记过白夕仙子吧!”
说罢,微微一笑再也不做任何停留。
空荡荡的殿里独留润玉一人,袖中的美人丹青落了一地,仿若世间只剩他一个人。
润玉退到身后的床榻边沿坐着,倾身,单手揉着眉心,夕儿,我好累,好累…
父帝说得对,这天帝才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