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惊讶,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救人要紧,可一接手,才发现他们什么都不懂,于是对着堂堂一国王爷和太子呼来喝去,唤这个去烧水,要那个去准备各种接生要用的东西。
两个如此高傲的男人,连一国皇帝对他们说话都极为客气,被人这么呼喝还是第一次,但却没有任何怨言,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
众人正忙乱的时候,冰丽带着宫里的人急忙赶来,训练有素的宫人立即分散开来,各司其职。
虽然一切都开始井井有条,但时不时从房里传出的叫喊声还是让各个宫人心慌不已,她们心慌什么?只因院落里两位被稳婆轰出来的‘大神’,已经将院落破坏殆尽,石桌、石椅、石狮子全都变成了小石块,回廊的柱子几乎全都裂了,墙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洞,总之就是一院狼藉。
她的嘶喊声,挠的他们心慌意乱,从白天到黑夜,已经整整过了三个时辰,他们滴水未进,觉得时间太过漫长,如果不找点东西发泄,他们一定会疯掉。
当再也找不到可以拆,可以砸的东西后,二人终于将黑手伸向对方,不使用任何武器也不出一点内力,单凭一双拳头,想要把对方撂倒。
这种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风度,全凭一双拳头说话,直到连拳头都挥不动了,二人才仰面躺在院落中。
即便这样又如何,他们不能代替她受苦,仿佛这样做才会舒服一些。
“那家伙,我不会放手。”这是司寇奇略对薛子辰下的战书。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可趁。”薛子辰沉声应战。
飞妮闲晃至二人身前蹲下,啧啧,下手还真狠,脸上的淤青可要浪费他不少膏药呢,看这二人这么折腾,他怕孩子还没生下来,这两个家伙就先挂了,可是于情于理他又非管不可,一个是未来的老丈人,一个是未来丈母娘的心上人,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就勉为其难让他们安心点吧。
“你两放心,她的情况很好,虽然是早产,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肚子里怀的是两个,所以宫腔比怀一个的要满档的多,提前一点生产反倒顺利,更何况她的身体比很多女子都强健,所以,安心等待就好。”
安心等待,他们如何安心的下,都六个时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的声音也越渐微弱。
“还要等多久?”孩子不落地,他们安心不了。
“快了吧,毕竟是第一胎,时间长是正常的。”别说他们着急,飞妮其实也蛮急的,毕竟他等的是他的小娘子嘛。
话音刚落,屋内传出婴儿颇洪亮的啼哭声,在深夜更是响亮,飞妮一听,欣喜的跳了起来,不愧是他的小娘子,连哭声都那么惊天动地。
飞妮屁颠屁颠的奔向产房,哪知身后同时伸来两只魔手,措不及防之下被薛子辰和司寇奇略同时将头按下,听的“扑”地一声,飞妮头陷地,想想若是白日里,定能看见扬起的一片尘土。
薛子辰心道,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他家蓉儿生孩子,他飞妮高兴个屁,敢挡他的路,想死直说,他正愁没处发泄呢。
走到房门口,见一宫侍开门而出,在房门上挂了一张绣帕。看见两个男人一脸鬼样,差点失声尖叫,看清楚司寇奇略的装束后,才余惊未定的俯身叩拜,回禀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产下一女婴。”
司寇奇略正待要闯进房中,被侍女拦下,让他在外等候,因为还有一个婴孩还未产下,说完即掩上房门,将两个心急如焚的男人阻挡在门外。
两个男人蹲身在房门口,一脸憔悴,哪里有王爷和太子的模样,分明就像是逃灾的难民。
这一等,直等到天蒙蒙亮,才等到第二个婴孩的啼哭声,本来已经一动不动的两具‘尸体’闻声立即诈尸,跳将起来,不等宫人开门就踹门而入。
这巨大的声响也许吓到了才出生的婴孩,哭得更是响亮,就连早好些时辰生下的女婴也哭了起来。
第二胎是男婴,宫人前来贺喜声不断,两个男人哪里听得进去,直扑到心系之人的床边。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黎明,近乎一日的煎熬,让她变的好憔悴,叶蓉儿觉得就差那么一口气,她就快死了,她想伸手抓住眼前的男人,却看见两只手同时伸向她,她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该抓谁的,就在此时,她失了所有的力气,手臂无力软下。
两个男人同时抓住她落下的手臂,薛子辰拍着脸,司寇奇略摇晃着手臂,一直叫嚷着让她醒过来。
床上的人却突然坐起身来,抓起周身能扔的东西就往两个男人身上砸。
“滚出去,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的。”叶蓉儿吼道,她这样子哪里是虚弱的样。
两个男人倒是禁了声,可偏偏两个孩子哭闹不休。
“孩子拿去扔了!”他娘的,哭什么哭。
叶蓉儿抓过被子蒙头就睡,受不了了,简直是不让人活了,这一躺下,即便孩子再怎么哭闹也没吵醒她,她真的太累了。
见她不但平安无事还如此生龙活虎,两个大男人居然相互拥抱,彼此安慰对方,过去了,噩梦终于过去了。
等一切恢复平静,宫人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到司寇奇略的跟前,司寇奇略一看那两孩子,头大身小,面上还有皱纹,像两个小老头似的,不禁说了一句:“好丑。”
薛子辰在一旁低笑,再丑也是他司寇奇略的种。
宫人忙解释,说刚生下的孩子是这样的,养两三天就会变好。
不过,丑是丑,但只要是她生的,就算是怪物他也会当成宝。
叶蓉儿躺床上仰天长啸,她到底哪里碍到老天爷的眼了,怎么这样折磨她,她的日子过的是窝囊、肮脏还憋屈,感情就是把她往死里逼嘛。
生完孩子的三天里,她就只看见几个老宫人在眼前晃,一个个都是生面孔,对她虽然恭敬,但却更加严厉,这个不许,那个也不让。想想自己以前号令三军时的情景,军令一出,谁敢不服,那时的自己多威风,现如今呢,她连几个老宫人都吩咐不动,真是窝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