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连自己人都杀。”她感叹道,虽然那些人不值得同情,但她仍然觉得他太过残忍。
“他们知道是我杀了国王,我本来就不打算留他们的性命。”他说的理所当然。
叶蓉儿闭上眼,他在她眼里不过是有着英俊样貌的厉鬼,这样嗜血无情的人让她厌恶。
“你果然很丑,模样丑也就算了,连都这么丑陋。”
“可这么丑的你,怎么会如此迷人。”是的,他并不是迷恋她的容貌,他迷上了她的执著、她的固执、她的勇敢、她的坚强,他想将这样的人占为己有。
说话间,哥哈掏出一把银色的匕首,轻轻划开她的绷带。
微风拂过。
她握起拳头,照着他的头就敲上去,却被他一手架住。
“告诉我,你在坚持什么。”哥哈抬头望向她如墨深潭的眼眸中。
叶蓉儿哼笑道:“你永远不会明白。”他一个不懂怜爱的人,永远不会懂。
“你现在不想自尽了吗?”她刚刚还想寻死来着,这会儿怎么不抵抗了,难道她认命了?
“我太丑,连老天都不想收,恶鬼都不想碰。”叶蓉儿笑着道。
话音才落,一道黑麴谷迅速窜到她的身边,对哥哈挥出一掌,哥哈忙侧身闪过,和黑麴谷几下交手,自觉讨不到便宜,怕还有别的救兵到来,于是虚掩一招跳出战局,瞅一眼横陈在草地上的女人,心有不甘的跃上马背,仓惶离开。
黑麴谷褪下自己的外衣,将几近那啥的人儿轻轻裹上。
“麴谷,时间到了吗?”叶蓉儿开口问道。
“不用担心,我带了药来。”说完麴谷将从怀中掏出‘不离’,让她服下。
“果然还是甜的好吃。”叶蓉儿甜甜一笑,一双手紧紧抓着麴谷的衣襟不肯松开半分,她怕这是一场梦。
“将军大人,我来带你回去。”若上次他带她离开,她便不会遭受这样的屈辱,是他的错。
麴谷将她横抱起来,却听她嘟囔一句:“麴谷,无泉哥哥虐待你么,这么瘦,很不舒服耶。”还是子辰的胸膛靠起来比较舒服。
“那将军大人打算自己走?”麴谷正经的问道。
“才不。”叶蓉儿把人抓的更紧,死都不松,她很累,才不要自己走。
麴谷破天荒地笑出了声,抱着已经睡着的人,向南而去。
湖海军中,虽然打了一场完美的围剿战,但军中并没有喜色,只因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探听到锦后的下落,只听逃回的翻译官说锦后的确已经出了汾景的军营,但在他们逃离的时候走散了。
“小郡王,我们还是依照锦后之前的命令,先撤军罢。”有将领建议。
东郭哥眉凝望越攀越高的金色圆月,心下越是不安,不得已下,他只能下令全军先撤,但他仍然不放弃,分派了好几路士兵搜寻她的下落。
正在众人焦急之时,传令官匆忙进帐,面露喜色,禀报皇后回来了,一瞬间议事帐篷里气氛大好,小郡王第一个冲了出去,后面的将领也鱼贯而出,纷纷出营迎接。
麴谷步履沉稳的踏入湖海军营中,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亲自送她回狼窝。
以前她求他带她走时,他不能;如今他可以带她走了,而她却不愿跟他走,坚持要回来。他完全可以强行带她走,可是,第一次他不能满足她的心愿,这一次他不能再让她失望,加上她身上的伤确实不适宜远行,军中应该有军医,养好伤再走也不迟,所以他才送她回来。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众人的喜悦顿消,立刻转为愤怒,更有懊恼,他们真不该让她去冒险。
她身上只裹了一件男人的灰色单衣,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那最不堪的景象,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总之看起来很虚弱,而正抱着她的男人那啥着精瘦的上身,不由让人更为光火,小郡王冲上前几步想抢人。
小郡王出招奇快,然而,麴谷的速度比他更快,几招下来,居然碰不到麴谷的身,一怒之下使出叶蓉儿传给他的缠功,她说过,遇见速度比自己快的敌人不要去比谁快,死缠住他,让他不能伸展,总会有漏子可拣。
果然,麴谷一个转身不及,被小郡王扣住肩背,将人往回扯动的同时另一手拽住叶蓉儿一边臂膀,再一收力,人脱离麴谷的怀抱,麴谷的双手一得空,一手立即反制住小郡王扣住他的手,也抓住叶蓉儿另一边胳膊,两人各用力一扯……
“哎呀,痛,痛,痛……”
被那两人这么一折腾,本来睡死的人生生被痛醒,一声呼痛后那二人才停了手。
“都给我放手。”叶蓉儿怒喝,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这个重伤患,想她死就直说,呜呜,扯到她胸口的伤,好痛。
那二人听她呼喝,尴尬的松开手,叶蓉儿这时才松口气,呼,能活着回来真不容易,她当然笑的得意,她正乐着却看他们都苦着一张脸,看她的眼神有着深深的怜惜和同情,叶蓉儿眉头皱得能挤死好几只蚊子。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被人强了似的?”
众人集体回一个‘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叶蓉儿差点扑跌,又气又恼的吼道:“打住,通通给我打住,他娘的,你们给我听好了,老娘不去强人就不错了,谁敢强我,不想活了。”
众人见她中气十足、活蹦乱跳的样子,确实不像遭受迫害的弱女子,再说白一点,她哪里像个女人,有哪个女人会把‘强呀强’的挂嘴边,说的一点不脸红。大伙儿纷纷侧头,偷笑去了。
笑闹完了,叶蓉儿简单说了一些汾景的情况,既然汾景的国王已死,一两日之内汾景军应该不会有所动作,他们有时间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当夜,湖海军拔营收阵,往南撤离。
军中有辆马车,专为那重伤的主将所备,马车上不时传出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听得周围的士兵心都紧了,那得多疼才能叫成这样。
“二……二老爷子,你轻点呗,疼死我了。”叶蓉儿噙着眼泪哀求道,她情愿身上留下疤痕也不要这么折腾了,这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谁叫你去逞强。”活该!说完,就像揭狗皮膏药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掉之前贴在她身上的药皮。这特制的药皮,是去疤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