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掌柜惊讶,殷子戚也明白那不是一张简单的银票,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请大人出示官印。”掌柜恭敬的请示,皇家银票不是任何人都可用,使用时必须出示官印,以防有人偷得后用途不轨。
叶蓉儿大大方方从怀里掏出黑玉虎符,展在手中。
“掌柜的,可看清楚了。”叶蓉儿笑问着。
可哪里还有人回答她的话,众人全都懵了,傻了,这虎纹兵符是第一将军的官印,当初战神死后下落不明,如今再现,难道这人是……
“还请各位以后不要妄议我将军府的私事,众位应该知道,将军府的一切事宜都乃国家机密,如果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那可是死罪。”叶蓉儿故意说的严重,吓唬那帮仗势欺人的家伙。
然后扔下一干惶恐之人,朝她的将军府而去,许久不见的辉煌与荣耀,必会再次降临在她的身上。
“你干嘛把我拉走,我还没狠狠教训那三个恶婆娘。”梅三青气的双手叉腰在自个儿房中来回度步,她不仅没出上气,连罗缨也没买上,自是郁闷。
叶飞语翻了个杯子倒上一杯水,双手捧到梅三青面前。
“梅姐你先喝口水,听我慢慢给你说,听完了保证你高兴。”少年俊美无暇的脸如月皎洁,吞吐如兰,光听他说话就能让人平心静气。
“你说,说不高兴我有你好看的。”梅三青接了杯子坐下,饮一口水润嗓子。
叶飞语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梅三青听完嗔道:“就你小子坏。”
这孩子,居然把人家几个夫人的轿子全都动过手脚,依她看准能跌个狗吃屎,三个高贵的夫人,怕是要当街出丑,丢人现眼了。
“梅姐说我坏,那以后我就不替梅姐出气好了。”叶飞语俏脸一扬,目光斜向一角,摆出一个与她划清界限的表情。
“别,你梅姐姐我还就喜欢你这点坏。”他做事从不计后果,全凭自己高兴,表面一清二白,骨子里全是坏点子,对付哪些人面兽心之人,好用极了。
“真的喜欢我?”叶飞语问的邪气。
“嗯哪。”梅三青玉指点在他额头,不疑有他,巧笑倩兮的回道。
叶飞语乐呵呵的杵在梅三青跟前,突然踮起脚,在梅三青脸颊上‘啾’了一下,然后快速跑到门首,回过头丢下一句:“我也喜欢梅。”然后一溜烟跑没了麴谷。
梅三青摸着被强了去的玉颊,一跺脚,暗恼: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居然敢戏她。
猫在房顶上的叶蓉儿悄悄将瓦砾回归原处,抹一脑门儿的细汗,喘口大气,她的娘喂,她这算不算被扣了顶绿帽子。
好你个叶飞语,居然将心思打到梅三青身上,暗忖这小子眼光倒是不差,可梅三青没那么好追,自己当初都还入不了梅三青的眼,望着四弟离去的背麴谷,遥祝一句好运。
话说珍宝斋办事速度就是快,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一应礼盒送到了第一将军府。
将军府的大厅上,叶闻馡一副当家之主的模样坐在厅堂之首,荣森丽抱着女儿在一旁落座,给老婆大人壮势,叶闻馡一眼精光的望着忙活的珍宝斋伙计,今儿个刮的是哪阵风,居然会有人给将军府送礼。
世态炎凉,人都往热闹的地方凑,有谁会来攀附如今的将军府。
“这怎么回事儿?”叶闻馡问道。
“回叶二小姐的话,这些东西是令兄将军大人命小的们送来的,请叶二小姐验收。”伙计说完呈上清单请叶闻馡签收。
叶闻馡先不管伙计话中的问题,签了名收了货再说,管他谁送的,她照单全收就是,有钱不拿那是傻子。
“叶二小姐,这边的是我们珍宝斋老板的一点心意,也请叶二小姐笑纳。”伙计一撩手,另有人抬进四扇屏风,用上好的红木所制,屏风上分别是蓉、菊、梅、兰的双面绣,华贵雅致。
叶闻馡仍旧收了下来,心想这事儿越加奇怪。
“叶刀、叶枪、叶棍、叶棒。”叶闻馡突然一喝,只见四名壮硕的家丁上前一步,听候家主的指示。
“人都给我拿下。”开玩笑,她大姐死了都快两年了,现在突然有人送上门,分明就是找茬闹事,她将军府落势不输威,怎么能让人随便欺负,今天她就发个威,看以后有谁还敢来将军府戏闹。
其实叶闻馡虽然人是蛮横了一些,但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可自从她当家之后,才了解人情世故并不简单,以前常来将军府走动的人大都人走茶凉,刚开始她在出席京城一些茶会、盛宴时还倍受其他官家夫人的冷落。
还好身边有方公子,她的夫君虽然不会上阵杀敌,也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但医术超群,在尚京开了一家医馆,不出一年时间便名满京城,更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赛神仙’,京中哪户达官贵人没有上门求医过,自然对她这个神医的夫人讨好奉承。
伙计正待要带人告退,一见叶家这阵势,吓得腿软,不明白他们如何得罪人了。
家丁将人拿下后,叶闻馡厉声质问:“谁给你们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将军府打诨。”
“叶二小姐息怒,真的是令兄大人让我们来的。”伙计叫屈。
哼,‘令兄’,她没有兄长只有一个大姐,好不容易心伤淡了,他们又来提,叶闻馡一气之下怒道:“给我打,直到他们招了为止。”
“闻馡,别这样。”荣森丽先示意家丁不忙动手,揽住娇妻的肩让她冷静。
“二姐夫说的对,二姐也不忙动气,先看看礼盒中的物品,便知分晓。”随着淡淡悠然的细语柔音,从后堂步出一位美丽娇小的少妇,明艳动人的玉颜稍显冷淡,纤纤玉指执握一把湘妃扇,好一个高贵典雅的美人,不同于叶二小姐的野性美。
说话之人便是叶雅安,她堂堂北云郡王妃,不在燕郡待着跑回尚京做啥?只因和郡王夫君闹脾气,所以使了小性子跑回娘家来。
这两姐妹,老二婚后收了任性的毛病,老三却脾气见长,可见两个为夫者,为夫之道大有不同。
“就是,二姐别气,先看看再说,要真有人敢在咱将军府找晦气,小四爷我一掌碎了他。”叶飞语一边说一边拍碎了身侧的案几,几个伙计一见均吞咽一口唾沫,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