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销……”
魂字一音还未出口,叶蓉儿反手抓了梅谊,一个潇洒漂亮的过肩摔,将梅谊掷在地上。
“最难消受美人恩,梅将军可舒坦了?”叶蓉儿望着躺地上梅谊那狼狈样,笑得那一个得意。
说完拉了叶习琴就走,蒯德业紧一步跟了过去。
看着刚才那一幕,叶习琴心里稍宽,她怎么能忘了,她的大姐可不是一个能随便让人欺负之人啊。
“大姐,这身朝服还是回府换了罢。”
“不怕,皇上不是昏君,不会为件朝服砍我的脑袋,顶多打我一顿板子。”她才不怕。
踏进金銮殿前,叶蓉儿只觉得压抑难耐,纵使她能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但朝堂上的风雨,她却不能预料,想想以前,策应该为她挡下过不少‘暗箭流雨’吧,如今她独自处庙堂之高,才知道,原来,没有他的朝堂,她一刻也撑不下去。
哦哦哦,万绿丛中一点红,果然妩媚耀眼,薛无泉在龙座上俯视一帮埋首作礼的臣子,然那双厉眼只着落于红衣佳人身上,荡出一抹柔,转瞬即逝。
她果然还是穿红衣好看。
“叶将军的朝服……”
皇帝缓缓一句,听的叶蓉儿汗毛倒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其他大臣都为她捏一把冷汗。
“果然别致,正应一句‘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倒适合青霜将军这头衔,以后就穿这身罢。”
皇帝说完,叶蓉儿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然而皇上的这番言语听在其他大臣耳里,又是另一番臆测。
皇帝为何会纵容一个臣子公然挑衅皇权,穿与之相克的红衣,绝对不止是简单的大度,其中饱含的是无法言喻的荣宠,甚至是喜爱。
众大臣都知道后宫中有一位皇子,皇帝宠爱至极,常常爱不释手,就连一些重要的宴会,都会带小皇子一同入席。
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皇子,百官心里自是疑惑,私下里什么样的猜测都有过,而这会儿,知道曾经的将军大人是个女子,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两年,于是一些自认聪明之人,便把这念扇皇子,认作是皇帝同将军暗度陈仓后的龙种,想来当初传言她已死怕也只是幌子。
如今皇帝对将军大人公然的袒护,更是证明两人之间关系的暧昧。
叶蓉儿谢过皇帝恩典,退到一旁,听那些文官们朝议国事。
阳炎以文官治国,武官安邦,朝堂之上除皇帝之外又以丞相为最大,为百官之首,一般只要不谈论到战事或者军队调动,武官都不插论国事。
等说道今年的科试由谁来定卷时,几乎绝大多数的文臣都赞成由宰相大人来挑选六部所呈上的试题。
此时却见叶蓉儿躬身上前:“臣以为,每年都是丞相大人定卷,难免在选材上有偏颇……”
“皇上,微臣一向秉公办事,从未有过半点私心。”叶蓉儿话还未完梅阔先一步向皇帝禀明忠心。
叶蓉儿一听暗骂梅阔是个老狐狸,丞相梅阔在世人眼里是个德行高洁的彬彬君子,是个善谋国事也善谋己身的能臣,连她以前也觉得丞相了不起,不明白策同梅阔为何水火不容,两派争斗激烈。
然而她在阳炎国界内私访了一年,才清楚,真正的梅阔才没有表面那样忧国忧民,恪尽臣德。
他也敛财、也行威虐施杀戮,也结党营私,意欲图谋不轨,只不过他都是暗中施行,并不为人所知,所用的正是鲸吞蚕食这样的手法,在不知不觉中,几乎阳炎的每个角落,都有梅阔的势力。
“皇上,微臣微服私访期间,暗中考核各地的文武官员,其中为官出格者,以丞相大人的门生居多。”
叶蓉儿为何只说出格,因为她要检举的并不是贪赃枉法之人,而是哪些暗中助梅阔扩张势力,意图谋反之人。
“皇上,微臣从来都是举贤授能、任人唯贤,若真有叶将军所说的门生,微臣一定依法办理,绝不偏袒。”梅阔严肃的表明立场。
“丞相大人虽然是这么说,但为避嫌,臣提议今年的科试,由皇上来定卷。”叶蓉儿说完,一双媚眼瞅向皇帝,哪知薛无泉正盯着她看,一时间眼光无处躲闪,好不尴尬。
薛无泉暗自平复心绪,见所有的大臣都望着他的答复,于是说道:“也好,不知丞相是否肯让贤于朕?”
“臣不敢,还请皇上定卷,招募天下英才。”梅阔躬身表态。
梅阔一语出,朝堂上所有刚刚还不作声色的大臣,此时也纷纷表态,奏请皇帝亲自定卷。
见此情形,叶蓉儿内心哼一声,好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所有大臣都以他马首是瞻呐。
等众人讨论的差不多了,叶习琴才出列,先向皇帝进献这一年南江五郡的税收,然后再奏请皇上,说她无暇分身,既顾及玉鼎又顾及南江五郡,所以请皇上将玉鼎的兵权收回,另觅他人执掌。
叶习琴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大姐再掌兵权。
皇帝自是明白,当下下诏收回叶习琴在玉鼎的兵权,再交给叶蓉儿掌管,然而却不让叶蓉儿去玉鼎上任,只叫她选择一名合适的武将替她出任,叶蓉儿毫不犹豫的举荐了右卫神武大将军蒯德业。
众臣本以为早朝就此结束,哪知皇上还下一旨,将同云的禁卫统领一职也交由叶蓉儿,由她全权负责皇城的安全,这样一来,叶蓉儿所握兵权的数量,成为历来将军之最。
边境她握有十五万叶家兵,皇城又有禁军三万,再加上禁军统领又能听皇帝的授意调动帝王三十万亲兵,所谓位高权重,恐怕连梅阔都不及她。
下朝后,皇帝留叶蓉儿在御书房说话。
“你说,你找梅阔的茬你就找呗,干嘛把朕拖下水,朕不管,科试最后的论题,你来替朕想。”薛无泉不满叶蓉儿给他找了这样一个麻烦,于是本着有难同当的精神,也不让叶蓉儿好过。
“无泉哥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那点文才哪够出论题。”叶蓉儿嘟囔。
话音刚落,就见一镇纸迎面飞来,叶蓉儿忙一闪身躲开,乖乖,被这玩意儿砸中了还得了,才跳开,却没料到皇帝还有下招,叶蓉儿一个不防,被皇帝一毛笔丢中额头,浸了一脸的墨。
“叫你话多,不过还算你今日能耐,敢和梅阔对着干,你要是能逼他造反,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