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去逞强。”活该!说完,就像揭狗皮膏药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掉之前贴在她身上的药皮。这特制的药皮,是去疤用的。
“啊……”一声惨叫。
“叫什么叫,闭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把这些疤痕去掉,你以后嫁了人怎么办。”她又不是男儿,女人怎么能有这样多的疤痕在身上。
“我求你了,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人,啊……我已是两个孩子的娘,嫁不出去的,呜啊……老头子,你给我适可而止,哦哦哦啊……我和你拼了……”
“柳护卫!”一个在木莲池周围找的小卒,举着火把看自己脚下踩着的东西,一看就大喊起来,声音带着惊慌。
他们叶家,对男子要求甚高,叶家的家训:男子汉应吃苦中之苦,方能顶天立地。所以从小到大,作为叶家长子嫡孙的叶蓉儿,所受的待遇是出奇的‘优厚’。
叶闻馡记得小时候,她和雅安在院子里嬉戏时,大姐却在一旁扎马步;他们坐着吃饭,大姐站着吃,有时候完不成老爷子的训练要求,饭都没得吃,脸上挂彩也是家常便饭;而且他们睡的是床,大姐睡的是板儿,她们的童年是嬉乐游玩,而大姐的童年只有刀枪棍棒,她们学针织女红,大姐却学的是兵法战略。她们在家中安享清乐,大姐却在岱柳浴血拼命,而她还抱怨大姐的俸禄太少,一年也不能多做几件新衣,她真的是混蛋。
他隔空挥出一掌,她飞身躲开,然后就势一扑,将他整个人扑落马下,两人滚作一团,皇帝的近卫正待要上前将胆大的皇后拿下,司寇鸿轩却喝道:“都给朕滚远点。”
皇帝都发话了,众人只得退避开来,然而也不敢走远,怕皇上会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落个护驾不周之罪。
二人从地上爬起来,司寇鸿轩先几招还让着叶蓉儿,他毕竟还把她当作前些日子那柔弱的女子,而叶蓉儿才不留情面,对他,她早忍受够了,现在是有冤报冤,有气出气。
叶蓉儿一连三拳毫不客气招呼在司寇鸿轩的脸上,一拳是怒他让子辰受伤,一拳是帮阿略讨回公道,还一拳是报复他轻薄她。
身后的士兵看皇帝吃亏,欲上前帮忙,又被皇帝喝止住,扬言谁敢插手,他就要谁的命,众人哪里还敢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和皇后龙凤斗。
叶蓉儿还待要再给他一拳,却被司寇鸿轩架住。
“看来,我是不该把你当女人看。”说完,挥手也是一拳,打在叶蓉儿的左脸颊上。
哇,她的头铁做的么,那么硬,这一拳出去,他的手都有点麻。
空中,一只黑鹰盘旋,最后服落在司寇意致的右臂之上,司寇意致笑道:“死小黑,教了那么久,还是学不会轻手轻脚,每次都抓的我好疼。”
抱怨归抱怨,司寇意致取下小黑足圈上的密信,信笺展开,头四个字即是:‘全线压境’。
阳炎境内,一行船队浩浩荡荡的在江上穿荡。
越是临近邱治城,叶蓉儿越是不安,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憋闷的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让她无法控制的事。
越近临产她常常感到疲劳,这不天色刚暗,她便已经上床歇息,入梦后就是一番魔魇的纠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叶蓉儿一声凄厉的呼喊后惊醒,睁眼后浑身被冷汗浸了个透,抚摸上肚子并无异常才稍微安了心,可转眼间又惊惧不已。
“两个傻丫头,哭什么,我都不觉得委屈。”叶蓉儿一手搂一个,轻轻安慰。
带队的罗级闻声而至,火把通明,只见一只绣花鞋歪斜在池边。
“什么情况?”罗级看着手拿绣花鞋的小卒,怒目而视,
“小人怀疑,王妃是不是失足落水了。”小卒从地上捡起,叶蓉儿落下的绣花鞋,递给情绪不稳定的罗级,眼神游移,唯唯诺诺的说着自己的猜想。
这木莲池是就着原来郊外的湖建造的,水深浅不一,所以池边都修建了凸起的台阶,王府的人都知道,一般不会有人去池旁玩耍的。
起初建造的时候是王爷持着母妃爱莲花,便取了这处地方围了个木莲池,只当是对母妃的一种缅怀。
司寇奇略点头应允,有什么不可以呢,她无法接受他的爱,那紫金蝶也没了意义,就陪同稀罕一起葬送也好,同潮而眠。
叶蓉儿抿笑以示感激,这时念扇也走过来,温软的小掌抹掉她面上的泪珠儿,“娘亲还有扇儿,扇儿会陪着娘亲绝不离开。”一派小丈夫的口气,让人觉得窝心。
“放心,我之前有研究过很多这方面的书,对我要有信心,好戏还在后面。”
薛子辰还以为她是在担心他的技巧,于是出言安抚,他还是比较相信皇宫里秘传的那些图,即使有差,他还是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满足。
呜呜,叶蓉儿在心头泪,她不是这个意思,就这样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她怕还没等到好戏她就先熔化了。
“再等等。”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才盼到孩子出世,叶蓉儿有些出红,在养旌尽全力的救治下方才化险为夷,她拼着全身力气才撑开眼皮看了孩子一眼,子辰对她说是个女孩子,很漂亮,可她却看不出因中毒而淤青的小身子到底哪里漂亮,连哭叫声都细如蚊蝇,让她好生担心这孩子要如何养活。
她在忧心中陷入沉睡,这一睡就是大半个月,再醒来时身边冷清了不少,她依然待在船上,却不见薛子辰的身影,连奇略也不在,养旌、点星、天哲、哥眉、灵珊和萌阳,她所熟悉之人一个也不在身边,只有陌生的丫环婆子小心的侍候着。
“又怎么了?”他有点懊恼。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公平一些。”
她看得出他的心疼,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吟吟笑道:“此生有你疼我,足矣。”
……
那王妃只怕是贪玩的人,不顾忌讳自己跑出新房,见到如此美景,便不小心的失足了,小卒的脑子里面闪现着这样的想法。
叶蓉儿瞪着叶真,嘴上一张一合,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你太吵了,给你喂了颗‘不语’,给老子消停会儿。”
叶蓉儿埋首飙泪,呜呜,好痛,她果然是败翎的凤凰不如鸡,连个军医都能欺负她,她的命好苦。
月亮下的另一处,一队威武雄壮的军队夜下急行,二十多万人的行军队伍一点不显凌乱、杂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