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直接吻上叶蓉儿的朱唇,完全没把佑郡主放在眼中。
原本以为他会浅尝辄止,结果却迟迟不肯松开叶蓉儿。
“嗯,味道是还不错,没想到第一次做居然还能下咽。”司嘉年邪肆地笑笑。
叶蓉儿吞了下口水,她感觉有点尴尬,毕竟还有外人在这里,但是一听说是司嘉年亲手为自己做的,也不好意思开口教训司嘉年。
佑郡主缓缓放下遮在眼前的手,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份了,根本是为皇嫂量身定,我没有那个福气享受。”
“郡主说笑了。”
突然湖边响起一阵银铃声,佑郡主立马坐下,开始扯鱼线。
她心想: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上勾了。
叶蓉儿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安在线上的是铃铛啊。
难怪可以睡得那么放心。
看着佑郡主手忙脚乱地收线,她准备上前帮忙,可是一想到这个郡主的自尊心这么强,就还是作罢。
没想到最后,佑郡主竟然把叶蓉儿的钓线和她自己的缠了起来,鱼经过奋力挣脱所以逃开了,但是线却是怎么都理不清。
司嘉年悄声说道:“需不需要我帮你赢了这一局。”
叶蓉儿没有拒绝。
司嘉年他拔起身侧佩剑,直接挥虹将钓线斩断,不顾佑郡主气急败坏,看着潭中鱼影,他运气把剑簌簌掷了出去。
一剑竟然刺穿了两条鱼,然后卡在岩缝隙里。
司嘉年走到水边并没有停顿,继续行着,他在水面上竟可以安步当车,如履平地。
他伸手捞起水中剑,一把把它丢在叶蓉儿脚边,说:“这算你的了。”
“皇兄!这不公平,根本就不是垂钓嘛。”佑郡主撒娇道。
司嘉年一边神色严肃的说话一边走,道:“你赢了有什么好处?我想让你皇嫂开心一下,难道你有意见?”
叶蓉儿听到这话怔愣在原地。
她该怎么还这片真心?
有诗曰: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在司府上,与佑郡主一样是,很多人都看不顺眼叶蓉儿,可是选择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佑郡主不听叶蓉儿的劝阻,依旧在司府中留了下来。住了几日她就发现这个司府气氛还是颇为奇怪的。
譬如,每个人的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是总有一种暗流涌动的感觉。而且司府占地巨大,所以每个妻眷所住的阁楼之间都很大距离,平日也看不到她们相互来往。
还记得以前在宫中住的时候,最烦的就是后宫的勾心斗角,并且明里暗里的都有些党派,而这司府的女人们像是零散的,并无党羽。
佑郡主心想:反正无事,不如和她们混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自己要常在这里住呢。
离她所居之地最近的,就是一栋类似于江南的雨阁,朱瓦飞檐,明窗雕镂,气势恢宏。此楼不同于其他司府上的建筑,高上几层,想必视野极好。
佑郡主好奇,此处到底住了什么人,比叶蓉儿所居的彼方阁都要奢华许多。
佑郡主没有见到门口的丫鬟,于是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就感觉到丝丝阴凉。
屋中陈设没有特别之处,一笔一砚一桌,白色宣纸上杂乱地染着几个墨点。
她正好奇屋中怎么无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清冷入骨:“来者何人?”
佑郡主转身,就看见屋侧坐着一女子。
她着一袭墨缎掐花对襟外裳,眼前蒙着素白布条绕耳而过。那人的青丝只是别在耳边,没有带任何簪髻。鼻子小巧玲珑,嘴苍白无血色。
佑郡主一看着这人这幅样子,下意识就认为她是个瞎子。
那人身前的桌案前有几盘红豆,她并未低头,只是拿着竹箸夹起一粒放入另个盘中。
佑郡主意识到一直站着不说话有些不妥,便开口道:“我是佑郡主,不知道姑娘是何人。”
那人只是冷冷道:“贺浩淼。”
佑郡主在心里想道:这人真是奇怪,一般如果听到自己的这般文法应该会答自己的位分吧,直说自己的名字,也是特别。
那人好像知道她所想之事,开口道:“我不是三皇子之妻,所以没有名分。”
佑郡主一向口无遮拦,便直说道:“那你为什么可以住在这里?”
“因为你的皇兄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贺浩淼说此话的时候竟带了丝丝笑意。
佑郡主疑惑地侧头,走到桌案前坐下,问道:“此话怎讲?”
贺浩淼叹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懂的好。”
伴随着贺浩淼这话的是竹箸敲击到碗沿的声音,然后红豆滚落白瓷碗中,是触目惊心的朱红。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在赌什么呢?
为谁负尽相思?
后面佑郡主想来贺浩淼的这一生,好似就只有两个动作,拔剑,收鞘。
贺浩淼现在只是深深宫闱里的一人,因为不愿意看见她不愿意触及的政治纷争,所以心盲眼盲。
司嘉年正在泼墨书豪,就听见有暗司来报。
他有些不耐,道:“什么事?”
那人跪道:“报告三皇子,刚刚佑郡主进了贺浩淼所居的繁申阁。”
“好的我知道了,退下吧。”司嘉年放下笔墨。
他不清楚这个佑郡主一定要在司府住下的目的是什么,这三年杳无音讯不说,更不知道她结识了什么人。
想到此处,他便踱步向繁申阁走去。
刚刚推门,就感觉到剑势凌面,他侧头躲过,然后利落出掌打向贺浩淼的腹部。剑影一闪,直直切了下来,司嘉年半路收了攻势。
然后司嘉年向上勾手,将贺浩淼眼前的白布扯落,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眸子。
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情感,恰同死潭,冰冷如她的名字。
司嘉年和她同时收手,他笑道:“我送你的纯钧剑用得很纯熟。”
“可是还是输了。”
司嘉年摆手,说:“你有多久没有见过屋外的阳光了,以前江湖上的引渡者就这样销声匿迹,需不需要我为你找个猎物练手?”
“就怕现在的我,会坏了你的计划。”贺浩淼收剑入鞘。
司嘉年看着她抚摸着剑上的纹路,说道:“毕竟纯钧剑再怎么精良,也不及当年十三蛇骨鞭用得顺手把。”
贺浩淼苦笑一声,道:“逝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
“你如果再这样消沉下去,你让我怎么同江其无交代?”司嘉年带着关切地说。
“他真的会在乎吗?”
贺浩淼这话说的很轻,不知道是在问司嘉年还是在问自己。
“他离开时只对我说了一个字。”
贺浩淼抬眸,与司嘉年对视,说:“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