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订了时间后,慕容弘光就先告辞了,叶蓉儿突然想起之前交代给蓟修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便匆匆回府。
她在屋中静坐了没一会,就听见窗扉传来些许动静,她想这人来得真及时。
她道:“上次我让你查给我下药的幕后真凶的事情怎样了?”
“你倒也真是不客气,我刚来就开门见山。”蓟修洁突然坐在叶蓉儿的身边,调笑道。
叶蓉儿不客气地开玩笑道:“别老是这么快走路,闪了腰你还没个人照顾。”
他故作疑惑,其实内心暗爽,道:“快吗?上次我从杀手刀下把霍鹤轩救下,忘记托着他的脖子,结果错位了。”
“霍鹤轩?杀手?”叶蓉儿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蓟修洁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脑勺,说:“难道我忘记同你报告此事了吗?”
她点头,道:“是啊,你最好是想想怎么补偿我。”
蓟修洁若有所思地问:“那我帮你整那个幕后真凶怎样?”
叶蓉儿挑眉,意为同意,她道:“哦,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人是谁呢。”
“你说这世上既有胆量又有后台的女人有几个?”蓟修洁买了个关子。
叶蓉儿听了这个暗示,眯眸说道:“不会是蒲舒怀吧,我跟这个女人无冤无仇,何必要费尽心思除掉我?”
他一指敲在叶蓉儿的脑门上,说:“你是和她无冤无仇,那么那个一朝天子呢?你的主子又是谁?真笨啊你。”
叶蓉儿捂住额头,怒道:“蓟修洁管好你的嘴。”
蓟修洁的意思叶蓉儿自然明白,这女的留不得。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叶蓉儿的目的,为了隐藏她的任务的话,就必须灭口。
可是最棘手的就是,皇上如此宠爱她,断然不会同意。
蓟修洁知道她正在想什么,就说:“其实并不用告知皇上,我有个法子能让她失宠,就不用你操心了。”
“哦,没想到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叶蓉儿调笑道。
蓟修洁“哼”了一声,说:“不和女人计较。”
叶蓉儿笑笑说:“那么我回来之后就等着看好戏了。”
他疑惑道:“你又去哪里惹事?”
“我和慕容弘光打赌,去木院峰。”叶蓉儿波澜不惊地说道,仿佛就是一件寻常之事般。
蓟修洁吓得站起,道:“你受了什么刺激,这风险这么大,还是算了。司嘉年那家伙知不知道?他敢拿你涉险,还是不是男人。”
蓟修洁和叶蓉儿认识多年,两人之间比亲人还亲,他是真的担心叶蓉儿安危的,所以有些口不择言。
“好啦,你也别多事,要是让他知道,我恐怕就惨了。”叶蓉儿在蓟修洁面前就很放松,就像个寻常女子同哥哥说话般,所以她一边说这句话,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在很多人眼里,她清冷得不像话,可是常人都有喜怒哀乐,她只不过戒心比较重,不愿意同外人表达罢了。
蓟修洁有些烦闷地握拳,说:“最受不了你这种逞强的性格了,算了反正也说不通你,你把这个烟花筒收好,到时候有什么紧急事件,拉响就好。你知道我的速度的。”
叶蓉儿心中被暖意包围,便走上前给他一个拥抱,无关于爱情。
她关切地说:“你安排这场戏的时候千万别把自己赔进去,蒲舒怀这人城府极深,我竟然从表面看不出她那么阴险狠毒,只是知道我和皇上有瓜葛就要除掉,对你恐怕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不服气地撇嘴,道:“哼,原来你也会关心我,你别和慕容弘光发生点什么,到时候我和司嘉年什么的都不认了。”
叶蓉儿尴尬地笑笑,道:“你这说哪的话?”
其实每次看着慕容弘光对自己若有若无的那种好感,总觉得是负担,毕竟她承受不起。
她可以逢场作戏,而戏子却并不清明。要是假戏乱了真情的话,真是不知道如何闭幕。
次日,红日旭升,木院峰上没有什么植被遮盖,只有暗灰色的光秃岩石,粗犷而冷峻,质朴得像首深邃的诗。山峰在飘渺烟云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满山的乱石,在晨光下显得更加苍老丑陋。朝霞染天际之时,更增加了此山的诡谲气氛。
正应了那句:万迹人踪灭,千山鸟飞绝。
叶蓉儿和慕容弘光早早就到了山腰下一座荒废的神庙集合,两人在佛前跪拜了一番之后,便各自启程。
叶蓉儿打马走过,颇为闲散。慕容弘光只带了一剑一壶酒,一边把酒灌入喉中,一边安步当车地前行,丝毫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叶蓉儿觉得如果只是骑马的话,很难找到上好的顽石或者玉器,所以她翻身下马,脚上踢着一粒细石前行。
因为还很早,浓雾都没有散开,叶蓉儿回头之时已经看不见慕容弘光了。她并没有在意,哼着小调前行着。
她看着遥遥不可及的峰顶有些丧气,如果她是蓟修洁,估计早就腾云而上了吧。
可是走了许久,叶蓉儿的周围都是秃露碎石,连寸草都未生。
这山居然叫木府峰?苍凉成这片样子。
大概是半山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踏足的痕迹了,叶蓉儿不得不自己辟径。
现在,她一点谱都没有。
一个峰回路转之后,她看见峭壁上有个山洞,叶蓉儿把马就弃在原地,徒手爬了上去。
当慕容弘光不久后到此地时,就只看马,没看人,抬头一看估测叶蓉儿去那个山洞里。
这个女人不会武功,为了收拢自己真的这么拼命。
慕容弘光有些刮目相看,然后点足踩在马背上接力,悬身飞进了洞中。
洞里幽深得不见光,他扶着石壁往里走着,喊了一声:“叶蓉儿。”可是只传回来嗡嗡的回音。
叶蓉儿的胆子真的这么大,已经走到很里面了吧。
突然间,前面出现幽幽的蓝光,慕容弘光开始加快了步子,他又喊了一声:“叶蓉儿。”
“慕容弘光,我在这里。”
慕容弘光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伸出手准备把叶蓉儿护进怀里,但是突然想到什么。
叶蓉儿什么时候叫过自己的全名?基本都是公子公子这般疏离地唤他。
他利落拔剑,说:“你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之后,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慕容弘光艰难地睁开眼,这里已经是山洞的最内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