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李若冰实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情绪变化这么大!?
“还不是我这破身体!?动不动就发烧!如果今天晚上真的要住外面,八成又要发烧了!”叶蓉儿又气又无奈,眉头紧皱,嘴巴也撅得高高的!
“啊?怎么会这样?真这么邪门?”若冰有些不信,怎么会有人这样呢?若是小孩子或是老人她还信,可叶蓉儿总是那么活蹦乱跳的,身体怎么会那么弱?
“怎么说我以前也做过十五年的皇帝。”用那几个字不算过分,提起那一段时光,那人竟有一些自嘲之意。
破天荒地,皇后出现在无泉书房门外,宫人们行了礼,正有人要去向轩帝禀报,却被叶蓉儿拦住,她提了个食盒,轻手轻脚的步进了无泉书房。
点星和天哲闻言皆是一愣,因为叶蓉儿时常嬉嬉哈哈,多数时候没个正型,他们从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模样,这样既严肃又冷厉的言语举止,他俩都有些招架不住,为何一个女人也会有如此强烈且霸道的气势。
而且她究竟要他们帮她记住什么事?居然能说得这样咬牙切齿。
“等我重回天御宫时,一定要提醒我把那张床给扔掉。”她光想就觉得恶心。
皇帝回宫后的第一个早朝便风起云涌,皇帝以皇后身怀晁子不便操劳为由,提议要收回皇后手中的兵权,好让其安心待产,皇帝此言一出,朝堂上众大臣皆将目光投向端坐在皇帝右下侧的皇后,虽然皇后一直陪驾伴朝,但几乎不过问朝政,除非提到军务,否则决不插手。
叶蓉儿一瞧这帮人探究一般的眼神心里就直乐,原来这些人不傻嘛,都还知道兵权的主导权在她手上,所以要看她的态度如何再决定自己的言论。
叶蓉儿有这样大的权力?回答是肯定的,她本就不同于只掌管后宫的历代皇后,首先她是大将军出生,当了皇后军职也没有解除一直还在,光她那战神的封号军中就有不少死心塌地的拥护者和追随者。
一段姻缘就此敲定,两个恶劣的男人这才互相扶持一把,再凝视一眼那人沉睡的地方,才默然的往山下而去,穿过小路,来到空地时,见一赤一黑两匹马在那里‘亲热’,两个男人越发觉得憋屈,相互瞪视一眼,无奈的叹一口凉气。
到哪里都看见双双对对,独他俩在这荒山鸳鸳相望。
怎一个苦字了得。
她是他眼中的风景,只能赏却不能碰触。
无可奈何的收回双臂,尽可能的将话语说的轻柔:“都准备妥当了,送那孩子上路罢。”
叶蓉儿闻言已有想哭的冲动,她的稀罕来到这世上还不到半个月就去了,她若早些生下孩子,就不会有现在的遗憾,难怪司寇奇略会把拿到的解药直接让她服下,原来稀罕在她晕睡时就已经……那孩子,她就只看了一眼呐。
船又泊在岸边,一行数人立在江岸,小小船儿被鲜花妆成花篮儿一般,叶蓉儿手扶船沿如同晃动摇篮般轻轻摇晃,忍不住又掉下几滴眼泪。
“娘亲,不要哭,我把蝶儿给妹妹,妹妹就不会孤单,娘亲也就不用替妹妹担心。”碌风说完将小掌上的紫金蝶项链放在船内妹妹的襁褓之中,她不懂什么是死亡,也不懂那么小的妹妹为何要离开娘亲,只知道娘亲很伤心,很舍不得,她其实也舍不得将带了许久的紫金蝶送给妹妹,但是娘亲又给了她相思扣,她有两样宝贝,理应分给妹妹一个。
叶蓉儿转头看了司寇奇略一眼,司寇奇略懂她的意思,她是在询问他就这样把紫金蝶给稀罕可以吗?
赤焰风华香埋迹,青风冥冢玉无痕;
人间万户繁华地,笑叹红颜多薄命。
一首七言吟罢,说书人手中醒木惊案一拍,一段帝后传奇娓娓道来。
堂下听客满座,就连堂外也被人站了个水泄不通,此段评书受欢迎之程度,可见一斑。
司寇鸿轩此时正全神贯注的批阅奏折,原本的张狂锐气早被那一摊紊乱的国事所磨平,俊朗的容颜也浮上一丝疲态,看他乏累之时,偶尔会轻按额角,闭目凝神,倒会让叶蓉儿同情几分,她的无泉哥哥,也有这么头疼的时候。
唉,这皇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真不明白这些人都在争什么。
梅涵映一边走一边顺势掐下一片柳叶放在唇角幽幽的吹奏起来,似笛非笛、似箫非箫,悠然而空灵。
“怅惘溪亭夕照明,绿杨如画罨画城。无人为唱阳关曲,唯有青山送我行。”
一曲为你,曲名:留别!
万千思念、一腔离愁,锥心刺骨、肝肠寸断,越缠绵越凄苦越难挣脱。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尝试此种痛楚,小徒弟!
乍一听有人叹息,司寇鸿轩微微抬首,目光聚焦到那修长的身麴谷上,浑身的疲劳倒松了几分,她这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让他有些错愕不已,而且她手上还提着食盒,看来是有美人恩可享。
“朕的皇后驾临,让朕深感荣幸。”轩帝扬起久不曾露出的笑意,人前老是一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硬表情此时才渐渐褪去。
叶蓉儿走上前几步,将食盒往无泉书案上一搁,双手环胸,媚眼轻斜一眼司寇鸿轩,扬声不屑道:“有你这样的皇帝夫君,可是我的不幸。”
“你也配做皇帝?”薛子辰揶揄一句,大好河山被他一分为二,他也有脸说。
“爱美人不爱江山,难道你没听过?”那人也不恼,端出一个绝好的理由。
“我倒是忘了,你是个痴情种。”薛子辰这一句不是讽刺而是赞誉。
世人都道那人文弱无主,但他清楚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比谁都强悍,他不是没有主见,而是懂得自己该要什么,该放什么,下定了决心就不曾回头。
“你也不差。”那人咪咪笑道,宝亲王爷和青霜将军之间关系暧昧之事早传的沸沸扬扬,连这佛门清静之地也挡不了那俗世之音。“对了,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尽扯那些陈年旧事。”他不该是那么婆妈的人才对。
叶蓉儿听到若冰的话,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黯了下去。薛言泽见此也不禁心疼,开口替叶蓉儿答了若冰:“她那是一次大病的后遗症。”
“噢,怪不得呢!那要怎么办呀?”若冰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即又皱下眉头,做沉思状。
“要不姑娘喝些酒,酒可以暖身,或许有用。”温润的声音,缓缓说出来,能让人心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