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亮,半块紫玉平落入眼底,少女先是一惊,随即伸手从枝丫上摘下缠绕的半块紫玉平,那上面篆刻着栩栩晁纹,少女端详了半晌才愣愣的从自己颈项上取下半块凤纹紫玉平。
两块紫玉凑在一起竟严丝合缝,晁凤纹路丝丝相扣,纠缠不清,俨然就是一块玉被分做两半,整块玉的另一面是个‘鐵’字。
原来她的夫君姓叶,她的半块玉平只有偏旁的那个‘金’字,这半块晁纹玉平该是先前树上的少年遗落之物,被她拾到,是冥冥中的缘分。
“闭嘴,再笑我灭了你,你堂堂一国皇太子还不是摔这坑里了。”干嘛五十步笑百步,有这么好笑吗。
司寇奇略止住笑,突然来一句:“谢谢你。”
“无缘无故谢我做什么?”这人该不会是摔傻了吧。
其间,她用她的豆蔻年华,女儿家的娇柔婉转,以至于一个女子该有的幸福换来了一个青霜将军的头衔、一个战神的封号,和一个没有退路的前程。
众人又是一阵调笑,进了院子之后却不见叶蓉儿的人。傅鹏程和邢南都茫然的四处乱瞅,薛言泽最先抬起头来。那人果然在房顶看着众人得意的笑,见薛言泽抬头发现了自己,有些泄气,但还是用口语对薛言泽说:“别告诉他们!”
叶蓉儿微愣,一把抓住叶习画的手腕,翻开手掌一看,眼泪掉的更凶,原来她竟不知四弟的手掌上居然有如此多的硬茧,不比她手上的少,看来他勤于练功,修为应该不差。他如此刻苦,到底为了什么?
“以前我一直视大姐为我的榜样,但从今日起,我想做大姐的骄傲,让我来保护大姐好不好。”
叶蓉儿‘哇’的一嗓子哭的好大声,该死,她怎么能在四弟面前哭鼻子呢,她才是家中的老大,她才是一家之主,怎么能这样丢人现眼,可是,她现在好想找个人来靠,捱进叶习画的肩膀,她哭得一塌糊涂,形象全无。
“哦,小姐想的真周到,你就是很体贴我们这些下人,跟着你真好。”晓七恍然大悟,笑足颜开。
叶涵衍歪着头微微一笑,泼墨山水画似的清新笑容,不沾红尘不然是非,甚至还带着一丝沉静的宽容。
“只追回东西就好了,还有通知各处的暗桩,若见到此物就派人暗中跟着来人,不用惊动他。本王想,他既然偷了东西,多半是要进当铺的。”
花在掌心,风起、花飞,青丝微扬,玉冠之下笑意清浅,他就抬头看着花飞走的方向,完美的侧脸在霞光的照射下精致的宛如天人。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开门声,叶蓉儿被带进一间房间,里面可以看到摇曳的火光,明亮闪耀。
被放坐到床沿上,随后而到的媒婆,唧唧歪歪的说一通新婚的吉利话语,还想继续的时候,叶蓉儿要晓七拿出一定银子给她,要她去行酒去,这里就这样了。
叶蓉儿顺顺利利的将身边的人支走,全是要他们好好热闹喝酒去,还得了个好王妃的虚名。
叶蓉儿听了却还是闷闷不乐,正撅着嘴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叶蓉儿?”
叶蓉儿便立刻笑了开来,笑嘻嘻的回头:“哇哈哈......邢南!你这么早跑哪儿去找美......”叶蓉儿回头之后,那个最后的“女”字硬生生的卡壳儿,脸上的表情也定格住了。
邢南一愣,薛子辰和薛言泽也跟着愣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那个罪魁祸首------傅鹏程!
傅鹏程也知道叶蓉儿是什么时候和邢南这么熟的,但心中却还是有些微微的不悦,可这一看叶蓉儿呆掉的样子还有那硬生生咽回去的话,真是觉得好笑,这都好一会儿了,叶蓉儿却还是长大嘴巴呆掉的样子。只见傅鹏程笑着问叶蓉儿:“怎么了?你要问邢南什么?”
傅鹏程突然的举动吓得叶蓉儿愣了半天,等到她明白过来的时候,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停了下来,但终究是有惊无险。
可再一想刚刚的情景,她又忍不住脸红,那样悸动的感觉很陌生,却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她还清楚的记得她那时候的愉悦,甚至......还有小说中写到的空虚感!
她的手小心翼翼的下滑,那里竟是一片湿濡!
叶蓉儿用了半天平复情绪,这才想起薛言泽,赶紧下床穿衣,她正找外衣的时候却又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便立刻冲了过去。
“我没事,真的!不过胳膊蹭破了皮而已。”
薛言泽回抱住叶蓉儿:“那就好。”
“你可知道,我也很迷人,一定不输你的王妃。”呤呤笑语。
从那些男人的眼光中,她知道自己有一副绝世容颜。
那是当然,即使是身为将军之身时,他也是阳炎的双绝之一,这个绝是指绝色。
起身下榻,压在她白色纱衣上的九转玉沙酒壶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带着满身的酒气,步履偏倒的往那飞玉池而去。
这一刻起,她是他司寇奇略的女人。
搂着她,他竟沉沉睡去,这一睡让他错过太多。
“我是谢你救了我的小黑。”这世界未免也太小。
“你就是小黑的主人!”叶蓉儿叫道,顿了半刻又深沉的道:“有其主必有其宠,想来你该也是傲慢刁钻之人。”以前小黑在将军府时,不是她亲手喂的食那家伙根本不吃,就连宝亲王爷屈尊降贵的喂它食,它也爱搭不理。
傲慢么,那是他的高傲好不好;刁钻么,他更愿意将那形容为执着,执着于他喜欢的事物,喜欢的人。
“你为何不远走高飞?”她若想完全可以做到。
“我试过,但人可以走远,心却在原地踏步。”她和薛子辰不就是要走么,结果呢,却赶上这一场争战,一句话说来,她根本就放不下。
凤纹紫玉,她出生后就戴在身上,一直不懂为什么只有半块,直到家里没落,父母被发配北疆,却在途中染病,母亲弥留之际才告诉她,她有个指腹为婚的相公。
这就要从四十多年前说起,那时的夏勉之和叶瞻还是一朝之臣,虽然一文一武却往来甚密,视对方为知己,两人的娘子在未嫁时就是闺中密友,做了夫人后仍然常常走动,是年叶夫人怀孕,叶瞻一高兴就托人磨了一块紫玉送与夫人压惊。
叶夫人十分爱惜,视若珍宝,一日和夏夫人闲聊时,便结下了娃娃亲,若两家生下适龄的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为表诚心,叶夫人命人将紫玉一分为二,将一半给了夏夫人作为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