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珍哭得凄惨,跪在叶蓉儿的身前,拽着叶蓉儿的衣角。
叶蓉儿伸脚踢开叶南珍,然后抬步直接踩在了叶南珍的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就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
叶南珍疼得发抖,不敢哭出声怕叶蓉儿下更重的手。
叶蓉儿冷笑一声,道:“别觉得自己委屈,比起叶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受的苦,你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作为一个叶家人,你居然帮着廖衣蝉迫害叶家,你知不知道你的姐姐叶鹿夭被那群男人玩弄,然后他们丧尽天良地下令,把她变成了人彘,折磨了四日才断气啊。”
叶蓉儿继续将茶注入闻香杯,茶斟七分满,茶色通透,银针在茶汤下起起伏伏,似人鸿舞。
她双手奉上,举杯齐眉,道:“请品。”
司嘉年点头,双手各三指接过,道:“怎么不称呼我为相公?”
叶蓉儿没有理会,颇为认真地看着司嘉年将茶汤倾倒在品茶杯中,轻嗅闻香杯里的幽幽茶香。
司嘉年赞道:“色香已到,只剩下味了,便是茶道精髓。”
叶蓉儿浅笑,缓缓地将玉液倒入公道杯中,然后奉给司嘉年,这次她道:“相公请品。”
叶蓉儿扯了个妥当的笑,说道:“贺姑娘说哪里的话,连司嘉年都如此信任你,我还要什么不能说的。这样岂不就是瞒着司嘉年吗?”
贺浩淼在心里嘀咕了下:你这个女人隐藏的秘密还少吗?甚至到现在都没法判断是敌是友。但是她并没有开口打断,继续听着叶蓉儿讲述。
叶蓉儿始终都保持着得体的笑,道:“即使我是个庶女又怎样,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并不来自于地位,而是她的母亲。没错,我的母亲的确不受宠,我当然跟着受尽欺凌。后面我认识了柳弘阔,估计他是同情我的遭遇,所以才教我学武自保。”叶蓉儿顿了下,生生把眼角的泪逼了回去,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她脸带娇红,道:“这一大清早的,你想什么呢?”
司嘉年不答反问:“那你说我想的是什么呢?”说此话的时候他还挑起叶蓉儿的发丝,玩弄起来。
叶蓉儿正色起来,但是在司嘉年眼里却多了几分可爱意味。
她在司嘉年的肩上拍了下,说道:“不要闹了,松开,洗漱去吧。”
司嘉年考虑了下,有些无耻地道:“那你亲我下。”然后微微松开叶蓉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叶蓉儿挑了下眉,借机快速地逃离了司嘉年的桎梏,她还留下句:“欠着,现在没心情。”
他没有追上去,看着叶蓉儿逃避地离开了卧房,于是司嘉年也没多做停留也去洗漱了。
当他神清气爽出现在叶蓉儿面前之时,叶蓉儿还在铜镜前有些生硬地点妆。
叶蓉儿在铜镜里看着模糊人影,拿着手指戳了下镜面,司嘉年配合地唉哟一声,然后两人都忍不住笑意。
“后面我有次偷偷溜出府,在烟花巷陌处是我第一次见到了司嘉年,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总之我觉得我很是牵挂他,尽管分开了很久,都念念不忘。我当听说父亲要派一个人去保护司嘉年,是我出的主意,把自己嫁给司嘉年。因为如果只是普通的护司,根本不可能在司府呆上那么久。”
司嘉年满意地接过,分三口轻酌,伴着渐云楼中似有似无的飘渺琴声,颇有几分风流儒雅。此君山银针正是新鲜之时,司嘉年本来以为会有些涩味,没想到叶蓉儿的洗茶和烹茶的时候刚好,只剩下芝兰之气,让人齿颊留香,回甘无穷。
叶蓉儿放松下来,每次运茶道总是有些僵硬地摆着架子,虽然她尽量收放自如,可是司嘉年的目光实在灼人,让她有些紧张。
那人好像知道她所想之事,开口道:“我不是三皇子之妻,所以没有名分。”
佑郡主一向口无遮拦,便直说道:“那你为什么可以住在这里?”
“因为你的皇兄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贺浩淼说此话的时候竟带了丝丝笑意。
佑郡主疑惑地侧头,走到桌案前坐下,问道:“此话怎讲?
思无邪,三生石上的山盟海誓早已腐朽化污,也许现在要做的就是惜取眼前人。
因为这几日腿脚不便的关系,叶蓉儿便极少出门,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她也颇为享受。可是后来细想,自己总是躲在司嘉年的羽翼怎么可行,毕竟她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他。
她问道:“怎么样?”
叶蓉儿低头道:“霍鹤轩。”
司嘉年指腹反复摩擦着叶蓉儿的脖颈,仿佛要拭去什么似的。
“司嘉年,我......”叶蓉儿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司嘉年用唇封缄。
叶蓉儿被司嘉年勒的有些疼,但是只是乖乖地在他的怀里。
司嘉年莫名地烦闷,真的很反感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涉足的感觉。
司嘉年点头道:“敢情我娶了个宝回来?”
叶蓉儿轻笑出声,道:“知道就好,以后你要是负我,就是没长眼。”
司嘉年伸手拍了下叶蓉儿的脑袋,说道:“讲些傻话,不可能发生的。”
她听见此话,笑比骄阳艳。
“我信你。”
司嘉年从怀中取出叶蓉儿赠予他的玉章,沾了印泥盖在卷末,一边说:“谁叫你刚刚和慕容弘光那么亲昵,我心情不好,你居然指望我能写出愉悦的诗来。”
她就知道司嘉年会这样抱怨,看来又要哄了,她勾住司嘉年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司嘉年感觉到唇上的凉意之时,手轻微一抖,笔就落在宣纸上。
他没有顾及那么多,抱着叶蓉儿让她坐在桌上,然后轻启她的贝齿,与她舌尖缠绵共舞,直到叶蓉儿感觉到呼吸稀薄他才放过了她。
宋正阳依在窗前,看着悬崖边一对璧人,有些艳羡。随后他又当作无事离开,把整个天地都留给了司嘉年叶蓉儿。
叶蓉儿说到最后,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她虽不是真正的叶家人,但是叶家待她不薄,想起那些事就分外痛苦。
这个女人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嫁给廖衣蝉,她的良心恐怕黑到了骨子里。
叶南珍有些崩溃,吼道:“我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嫁给他,我恐怕就是那个人彘吧,现在虽说受尽冷落,但最起码命是保住了。”
叶蓉儿听完这句话,冷笑了一声,缓缓蹲下,用匕首在叶南珍的下颚处划过,说道:“你的无可奈何真是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