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猛地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一直对您忠心耿耿。为了小姐，奴婢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啊！”
顾吟春抬手制止了玉荷口中的话，“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顾吟春为难地皱起眉头，“玉琴与玉烟跟你一同跟着我，她们能成为我的贴身丫鬟都是有功劳的，若是平白无故提拔你，恐怕下面的人不服。”
玉荷跪爬到顾吟春脚边，“奴婢愿意为小姐排忧解难，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顾吟春眼中闪过嫌弃，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两句话，她身边的丫鬟怎能是这种胸无点墨的蠢货。不过，蠢货总有蠢货的用处，“玉荷，今日姐姐让我可是颜面尽是，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毕竟是我姐姐，平王殿下的那些打打杀杀又不适合我。”
玉荷眼神闪烁不停，脸上神情更是数种变化，最终定格为狠毒。她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咽了咽口水，“小姐……”
“嘘！”顾吟春食指放在嘴前，“一会平王殿下定会邀我出府，你替我去。”
“是。”玉荷明白了，小姐这是让她把想法告诉平王，若是结果让小姐满意那她就是一等的贴身丫鬟了，若是不满意……不，她一定会让小姐满意的。
玉荷斗志满满，顾吟出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她挥挥手，“你下去好好休息，记住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懂吗？”
“奴婢明白。”玉荷恭敬地应道，“大小姐太过分，奴婢看不下去，才心生出这些想法。”
顾吟春微微抬眼，没想到这蠢笨的人倒也有懂眼色的时候，用一次就丢了着实有些可惜了。顾吟春心中有了计较，“很好。下去吧。”
“是。”
马车上的颂秋自然是不知道顾吟春的所作所为，她颇有兴致地挑起马车的窗帘布，透过纱窗去观察魏都的风土人情。
这算起来是颂秋第二次出府了，比起第一次与玉烟的出行，这一次显然更加符合她的身份。只是看着车外那些平头老百姓神情中露出的鄙夷，颂秋对于这传言的威力有了更加深切的了解。
还不如在北赢时那些人对她惧怕的好，颂秋揉了揉眉心，她要成事，就必须要洗刷掉身上恶名，就得做个好人，至少装出个好人样。好人是什么样呢？颂秋想到北赢那个被她逼得差点撞柱的言官，他算是个好人，虽然没做什么实事。
颂秋头痛，前世她就差把坏人两个字刻在脸上了。如今要她改行做好人，真是为难她，她得好好计划才行。
“停车。”颂秋目光定在车窗外一家门口挂着刀剑的店铺匾额上。“铁匠”——这名字倒是难得的质朴，这铁画银钩的墨宝倒是符合这兵器铺冰冷的风格。
颂秋在玉烟的搀扶要走进店内，店内墙面上悬挂这数十件各类兵器，甚至其中不少兵器身上都还残留着血迹，看得玉烟浑身发颤。
颂秋无奈，但也明白玉烟这种长在大宅门里的丫鬟，更适合那种不见血刃的勾心斗角。而她，更适合这里，“你在外面等候。”
玉烟虽心中害怕，但仍摇摇头，“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倒是不错。颂秋心中点头，她移开搭在玉烟手臂上的手，对着一同进来的侍卫吩咐道：“把她带出去，你们也都在外面等候。”
侍卫极有眼色的半强制地带着玉烟出门。等人出去后，颂秋才看向铺子里唯一的活人，看架势应该是掌柜，“请问你可是掌柜？”
掌柜拱手弯腰，“在下正是，不知小姐是想挑选什么武器？可是要送何人？那人可有常用武器或有何武功拳法？”掌柜见多了那些为心上人或者家中兄父购买兵器的大家小姐，以为颂秋也是。
“掌柜，可有藏于镯中或簪中的暗器？只要能让我满意，钱不是问题。至于东西的来路，我不关心。”这家店铺悬挂的墨宝气势非凡，绝非一般人所开，而颂秋要的就是这种。她现在太弱小，而做的事情风险太大，若是没有一些保护自身的手段，她心中难安。
掌柜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神情丝毫不变，“不知小姐是想要藏品还是普通？至于来路上，小姐放心，都是正经来路，干干净净。”
颂秋嘴角上扬，正经来路这话自然是假话，信不得。不过表示的意思是尾巴都稍干净了，不会有麻烦找上门。颂秋对于这家店铺的兴趣更大了，“自是藏品。”
“小姐请跟在下来。”掌柜上前引路，撩开遮挡的布帘走进内阁，“小姐请稍后，在下为小姐去取东西。”
“有劳。”颂秋打量起内阁，紫檀木做的座椅，墙面上悬挂着魏都名人书画，件件都是珍品，空气中飘荡着清冽的香味，令人觉得头脑一清，眼明耳聪，应该是东魏的“菩提香”。
若说北赢的香中极品是血香，那么东魏就是菩提香。一家小小的兵器铺却能点菩提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颂秋可不在意她的言行会不会引起谁的注意，越乱对她而言越好。
掌柜离开内阁之后就进入了店铺中的暗房，他对着暗房里坐着饮茶的跪下，“主子，是丞相府大小姐。”
“竟是她。”云澈眯了眯眼，这家铺子是他设在魏都的暗桩，除了他两个心腹之外无人所知。他自然不相信只出过几次丞相府的颂秋会知道，只是对于颂秋的目的他倒有几分兴趣，丞相府可没有学武的人，“她要什么？”
“暗器，女儿家用的暗器。”
“暗器。”云澈手顿了一下，想起那日在平王府中看到的情景，她确实需要暗器，“把月影给她，还有云福。”
掌柜压下心中的震惊，恭敬的应下。月影和云福都是江湖中人称鬼才的乔工所制，月影为镯，云福为簪，都是暗器中的顶尖极品。可想而知，这丞相府的大小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