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思雅咬唇,她明明隐藏得很好为什么会被颂秋看出来。顾思雅在脑海里不断回想她与颂秋的对话,却仍旧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不对的地方。
“你是如何看出的?”顾思雅问,既然已经被颂秋看出来了,她也不打算再假装,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摸不透颂秋。
颂秋不会告诉顾思雅答案,顾思雅如今才不到五岁,却差点将她骗过,虽是因她看顾思雅,但这个孩的学习能力太恐怖。
颂秋从榻上站起身,向顾思雅伸出手,“去偏厅,棋姨娘应该着急了。”
“哼!”顾思雅扭头冷哼了一声,虽然心中很不情愿,但为了不让棋姨娘担心,她还是握住了颂秋的手。
颂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喜欢人,那种会哭会笑会生气会悲伤的人,那种有欲望有弱点的人,而也正是因为这些的存在,他们才能被称为是人。若是没有了这些,才是最可怕的。
颂秋牵着顾思雅的手刚推开正房的房门,就见在偏厅门口处伸长了脖翘首以望的棋姨娘,后者见到她们两人先松了一口气,而后连忙侧头朝房间里了什么,等房内的张大娘走到她身边时,她才提着裙角快步走到颂秋与顾思雅跟前。
“奴婢见过姐。”棋姨娘向颂秋行礼,一双眼睛紧紧打量着颂秋,细致到连头发丝都不放过。这是这些年她第一次这么近的与颂秋相处。
颂秋松开牵着顾思雅的手,双手扶起棋姨娘,“姨娘不必如此。”
虽姨娘的身份低贱,但也比一般下人高贵,棋姨娘按理是不用向颂秋行礼,更不用自称“奴婢”。
棋姨娘眼眶微红,声音都有些发颤:“姐,如今越来越像夫人了。”棋姨娘眼前浮现出颂秋生母的面容,那和蔼的目光、关心的口气,一切都仿佛像在昨日一般。
颂秋见棋姨娘眼中露出追忆,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不由得对原身的生母产生了好奇,她应该是一位对待下人很好的主,不然棋姨娘也不会这般死心塌地。
“姨……”颂秋顿住,对棋姨娘而言“姨娘”这个称呼应该十分刺耳,尤其是从她嘴里听到。颂秋改口,“风婷姐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棋姨娘身体一震,那双美目怔怔地看着颂秋,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姐,奴婢……奴婢……”棋姨娘激动得语无伦次,自从她成为姨娘之后,颂秋再未叫过她的名字,每次见面也都是来去匆匆,让她只来得及远远看颂秋一眼。
张大娘也跟着抹泪,夫人去世之后,当初伺候夫人与姐的老人是一个接一个的走了,现如今这硕大的丞相府只剩下她与棋姨娘。
“姨娘。”顾思雅双手握住棋姨娘的手臂,担忧地仰着头看着她,“姨娘不哭,有思雅在,思雅会陪着姨娘。”
棋姨娘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拍了拍顾思雅的手,又看向颂秋,“让姐见笑了,奴婢是高兴,夫人若是还活着,定然也会跟奴婢一样。”
颂秋一直用余光注意着顾思雅,见她此刻低着头,知晓她定是被棋姨娘这番举动伤到了。颂秋暗自叹气,看向棋姨娘,“姨娘,我们进去话,我屋里没准备水,四妹妹陪我了这一会话,该渴了。”
棋姨娘听颂秋这样,这才把目光移向被她忽略的顾思雅。顾思雅却早已整理好情绪,一脸笑容地看着棋姨娘,“姨娘、长姐,我渴了。”
棋姨娘无奈地瞪了顾思雅一眼,拉开她的手,侧身让颂秋与顾思雅先过。在府中,顾玄明与金氏地位最尊贵,颂秋与顾时夏次之,顾吟春、顾思雅等庶女再次之,之后才是姨娘。
顾思雅固执地再度攀上棋姨娘的手臂,棋姨娘只得板起脸,顾思雅退步,伸出手主动牵起颂秋的手。
颂秋目光在两人身上一闪而过,看来顾思雅与棋姨娘之间的问题比她之前想的要严重,再结合棋姨娘刚刚的表现,难怪顾思雅会对她有敌意。
进了偏厅之后,颂秋在雕花圆桌的主位上坐下,侧头朝张大娘吩咐道:“奶娘,拿杯蜂蜜水过来。”
张大娘了然地看向后进来的顾思雅,又挑衅般地看了棋姨娘一眼才转身出了偏厅。棋姨娘无奈,张大娘这是在嘲笑她刚刚多余的担心,可她又哪里知道她真正担忧的是什么。
棋姨娘看向颂秋,这是夫人唯一的孩,是她看着长大的姐,即便从最近的事情上看得出姐行事上有了几分手段,但到底是单纯冲动的性,哪里会是她这个聪慧近妖的女儿的对手。
“姨娘,坐。”顾思雅坐在颂秋的左手边,正用手指着她身边的凳。棋姨娘看向颂秋,见颂秋笑着点头,才在顾思雅指定的位置上坐下,却也没坐实,堪堪坐到凳的一半。
“风婷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颂秋道。
棋姨娘瞬间看向顾思雅,顾思雅仰着一张无辜的脸蛋望着她,但棋姨娘却早已不相信顾思雅,她手指握紧,面露犹豫地看着颂秋,“不知姐所为何事?”
颂秋直言道:“我挺喜欢四妹妹的,不知风婷姐姐可否让四妹妹得空时多来我院中?”
棋姨娘心脏提起,看着顾思雅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厉色,顾思雅咬唇,委屈地低下头。一旁的颂秋把两人的举动看得分明,对于这对母女之间的不和似乎摸到了一丝边缘。
“姐,恕奴婢不能答应。”棋姨娘拒绝了,“奴婢知道姐心善,是想抬举四姐,但奴婢不能答应。若是姐是想找人话,只要姐不嫌弃,奴婢愿意常伴在姐左右。”
若是颂秋没有亲眼看到棋姨娘母女的相处,她会认为棋姨娘这举动是在保护顾思雅,不想顾思雅卷入这丞相府的纷争之中。但是现在看来,棋姨娘似乎是在保护她,而非顾思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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