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但说无妨,这就算我们随便聊聊家常。”
于铮以为这个顾颂秋是害怕后宫不可干政的言论不敢说,才这样劝她。
但是,顾颂秋也不认为她和于铮的身份以及关系适合他们聊聊家常的,然而一想到这也是个机会。
既然于铮愿意跟他说一些什么东西的话,那也比最一开始都懒得跟他说话的好啊。
顾颂秋这么想着,就没有再拒绝,她微微低下头,略沉吟一番,才抬起头说道:“这次刺杀,臣妾也是目睹了全过程的,虽然当时场面很是紧张危险,没有看多么仔细,但是也够了。”
“哦?”于铮听着顾颂秋这样大胆的言辞,不由得很是好奇,想听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时刺客突然来到,虽然都是朝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而去,但是臣妾还是发现了不同,因为那时候不止是朝着皇后和皇上而去的,那时候被侍卫仔细保护着的还有谢家小姐谢芪。”
顾颂秋的这一番话倒是让于铮眼睛里微微露出深意,顾颂秋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而最后的结果也正好印证了这点,那些攻势很猛地刺客们并没有将火力全都集中在最为重要的皇上和皇后身上,而是有不小的一部分都用来了对付谢家小姐。”
顾颂秋缓了缓,继续说道:“而要不是上官大人及时冲进了包围圈,保护了谢家小姐的话,那之后谢家小姐的境遇只会更差,那些刺客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臣妾当时正好看到,本来刺向谢家小姐的利剑在上官大人加入战圈之后生生停滞了一下,才往前送去,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些人根本没有意料到这种状况,甚至是这个上官大人的加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背后的人并没有让他们这么做。”
于铮听了顾颂秋的话之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而且最后也只有谢家小姐为了救长官大人受了伤,可是谁又能说这个暗器不是为了引诱谢家小姐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救了一直保护她的上官大人呢,而在谢家小姐受了伤之后,那些刺客顷刻间佯装不敌便离去了,跟一开始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顾颂秋抬眼看了看于铮,发现他居然一直盯着自己在看,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顾颂秋移开了目光,继续说道:“所以,不难看出,这帮刺客虽然做的很隐蔽,也知道很好的转移目标,但是做的却还不是尽善尽美,他们最终的刺杀目标根本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而是谢家小姐——谢芪。”
“那你说,他们刺杀谢芪是为了什么?”于铮继续问道。
“大概是与这次端午宴会,谢家小姐居然不合礼数地坐在皇后娘娘的旁边有关,大概是要赐婚?”顾颂秋特意加上了疑问的语气。
于铮没有想到顾颂秋居然能够猜到这种程度,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确实是因为要赐婚上官逸和谢芪。”于铮承认。
但是,刚刚顾颂秋的那番推理现在在他的心里已经很占分量了,而且一开始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毕竟当时他和谢茵确实是全身而退的。
“那依你看,这到底是谁干的?”于铮还是想看看这个顾颂秋还没有让他惊奇的地方了。
“李婉儿。”顾颂秋淡淡说道。
要是真要说一个怀疑目标的话,那一定是李婉儿了。
李婉儿不仅喜欢上官逸,而且要是提前知道了这个赐婚消息的话,那肯定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为了最后得到上官逸。
于铮心中一开始根据这样的事情想到的也是李婉儿,只有她有动机去动谢芪,要不然谢芪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跟什么人结仇,居然要下如此杀心。
但是,其实后来他再仔细看了看,最终觉得这个事情是李婉儿做的,但是这个计策甚至是这些人以及这个毒药或者都不是她自己的。
而这些天李婉儿也只是常常往皇宫永寿宫来找太妃罢了,所以这幕后之人并不难看出。
这样难解的毒药,要不是背后有人,李婉儿根本拿不出来,而且这毒药肯定不是普通毒药,连诊治的太医也这样说了。
所以,这毒药拿出来用可能就是为了让别人为了救中毒之人来交换条件的,这太妃拐了这么大的弯,无非是想跟他谈一谈条件。
而谢将军还不知道这中间的曲折,所以他只是想去找这些药材去救谢芪,而他却让人去查了查太妃,他倒要看看这解药放在何处了。
于铮想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顾颂秋,他终于知道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到底像谁了。
像那个被他残忍杀死的亦师亦友的人——顾满。
她们同样的睿智,同样的玲珑剔透,同样的足智多谋,她们真的很像,很像,很像。
可是,那又怎样?
顾满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两国用来联姻的工具媒介,是他的众多妃子之一,只要他以后在北赢用自己的势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那就是他不再需要东魏的帮助的时候,二那时候,这个顾颂秋还不是任他处置?
于铮淡淡地抬眼看向面前的顾颂秋,眼里复杂情绪弥漫,但是最终,他只是对着顾颂秋淡淡说道:“你今天说的不错,下去吧。”
顾颂秋没想到最后只得了一个淡淡地夸奖,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说什么的好,省的弄巧成拙。
顾颂秋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可是等她刚回到自己的寝殿的时候,这时候,于铮身边的小顺子倒是来了。
“娘娘,这是陛下赏赐娘娘,娘娘收下吧。”
顾颂秋抬眼望去,发现居然有五六个太监抱着托盘一次排开,而那些托盘上面有些金银,首饰,绸缎,玉器之类的东西。
“那臣妾就在这谢过陛下了。”然后顾颂秋接过玉烟递上来的荷包,把荷包放在了顺公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