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穹微微眯着双眸,缓缓从地上艰难的站起,又晃晃悠悠的朝后一倒,椅子四条腿左摇右晃,终于还是稳稳的落在了原地。
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这个挑衅般的举动,让叶漠的面色有些难看。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是柳雪儿的贴身保镖,那条臭手肯定碰过她吧?逐风,废他一条胳膊……”
叶漠冷着脸,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丝带有寒意的笑容。
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索性坐在椅子上等着看吴穹脸上的绝望,已经是毡板上的肉,让他嘴硬!
锵!
一把苗刀被逐风从墙上取下,刀出鞘的刹那寒光一闪,仿佛整个屋子里都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吴穹脸上冷笑更甚。
“再问你最后一遍,柳雪儿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你尽管下手,老子要是眨一下眉毛,就是你孙子!”
吴穹索性闭上双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自己还就是吃软不吃硬,威胁这一套,在自己身上吃不开!
更何况,那晚之后,柳雪儿去了什么地方自己比他更想知道。
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疫情的事情忙的底朝天,根本没时间去找……
再说柳雪儿真的有心去藏,人海茫茫自己去哪儿找她?
甚至自己宁愿叶漠一辈子都找不到她,至少这个女孩也可以逃避那所谓的一纸婚约,自由的生活下去。
叶漠显然被吴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气坏了。
怒极反笑的他,恨不得将手中的高脚杯捏碎,望着逐风朝他扬起长刀,吴穹脸上却露出丝毫不以为然的表情时……
叶漠不禁在想,这小子到底是真的不怕,还是装的?
要是装,这也太像了点吧?
苗刀挥舞带风,吴穹甚至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正在逼近自己的皮肤,本来就有内伤的自己此刻仿佛被伤上加伤……
“等等!”
终于,在那一刀砍下去的最后一刹那,叶漠叫停了的逐风的动作。
这一刀来得快去的也快,哪怕刀芒撕破衣服划破皮肉,仍旧在最后那一刹那收了回来。
否则这地上势必会多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叶漠饶有兴致的看着吴穹。
这个家伙的面色竟然如常,仿佛刚才要砍的不是他自己的胳膊一般……
然而叶漠不知道的是,吴穹的后背早已湿透。
“说实话,你的胆量确实够大!在我面前能保持如此镇定的人不多,你很幸运,幸运到我不舍得杀死你……”
“藏?她能藏多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北海找不到她,我就去唐城柳家要人!等找到这个女人,我就当着她面前宰了你……”
“让她看看自己找的所谓贴身保镖,是个怎样的废物!”
叶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摔碎在地上。
旋即拂袖而去。
只留下一句话:“逐风,把他关起来!杀了多没意思,本少要留着他慢慢折磨!”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次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吴穹正依托着墙角艰难爬起。
身上的伤太严重了。
暴走的罡气在体内乱窜,根本无法快速恢复,那个逐风的实力显然比自己预料的更强。
哪里是什么黄阶巅峰,俨然已经迈入了玄阶层次。
“叶漠是吧?这个仇小爷我记下了。”
从腰间摸出匕首斩断身上的绳子,下一刻总算恢复了久违的自由,盘膝打坐,强忍痛楚开始疗伤。
……
唐城。
这座沉默了大半辈子的古老都城,仿若一位经历了万般世事之后沉淀下来的老者,静静的屹立在华夏西部要塞。
曾经在盛世的浮华落尽,方得平淡归真。
作为华夏二线城市中的佼佼者,它的存在感甚至不如楚都,但若是拎起来沉甸甸的历史,举国上下却没几座城能与之抗衡!
柳家,便坐落其中。
相比于数十里之外,唐城久负盛名,而今游客更是络绎不绝,终日人声鼎沸额的的兵马俑遗址。
柳家祖陵,倒显得格外幽静。
想要在寸土寸金的唐城繁华地带,圈出数十顷地来做祖陵,显然不是空有财富就能搞定的事情。
整个唐城,也只此一家!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辆布满风尘的黑色大切诺基一路疾驰,最终停在离祖陵尚且百米距离外的路旁……
柳擎身上的冲锋衣还沾着未干的泥巴,从龙都到唐城这一路风雨兼程,甚至回到唐城连柳家大门都没进,得到消息就赶紧赶到这里来。
“给我。”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接过随后而来,刚坐上副驾驶,毕恭毕敬的管家赵叔递来的望远镜,柳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
望向祖陵内那个布满爬山虎的小小木屋,以及撑着一把花伞,静静站在孤坟前消瘦身影……
柳擎喉结耸动,甚至声音都有些不自觉的沙哑。
“她……雪儿回来多久了?”
“谁都不清楚小姐是什么时候到的唐城,不过根据给我们报信的那个姑娘说,至少一周之前,她就已经在这里为夫人守灵了!”
“废物!”
听得赵叔的话,柳擎下意识将手中的望远镜狠狠摔在地上,红着一双眸子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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