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乾东五所住着的只有大阿哥和三阿哥,而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还年幼,均跟在他们额娘身边的。
“大阿哥,我们来了,你们可曾准备好了?”公主一进屋便高声喊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难不成你想让宫内所有人都知晓咱们要溜出宫吗?”大阿哥低声道。
出宫……。
魏凝儿和若研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骇然之色。
“我不是故意的,大阿哥,巴尔珠尔,你们可曾准备好了?”这次公主小声了许多。
“我向皇阿玛请旨了,说和巴尔珠尔出宫去太傅府里,皇阿玛见我俩如此勤学好问,直夸我们呢!”大阿哥笑道。
“不行,公主您不能出宫,大阿哥,国公爷,你们不能带着公主胡闹,宫外可是很危险的!”魏凝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声说道。
众人也不是头一次见魏凝儿无礼了,均未曾怪罪她,大阿哥听她这么一说,便笑道:“凝儿,你别怕,出了事我和巴尔珠尔会保护你们的,宫外我与他也去过好几次了!”
魏凝儿偷偷翻了翻白眼,心道,谁用的找一个半大的孩子保护,我在宫外的时日比你们多了去了。
大阿哥虽比魏凝儿还小了几月,但却比她高了半个头不止,加之常年习武,看上去可比魏凝儿年长些,只是她心中觉得大阿哥似乎还是两年前所见的少年那般。
殊不知前几日,皇帝已经过问大阿哥的亲事了。
皇家的阿哥们,到了十几岁便可以成亲了,当今皇帝便是十六岁迎娶了皇后做嫡福晋。
“我长这么大还未曾出宫呢,即便出宫了也是坐在轿子里,无趣之极,我不管,我就要出宫去!”和敬公主任性起来,连皇上、皇后都只有顺着她的份,更不必说魏凝儿几人了。
经过商议之后,公主和魏凝儿两人扮作小太监和大阿哥、巴尔珠尔出宫。
公主答应一定不乱跑,瞧瞧新鲜就回来,魏凝儿和若研才放下心来。
因大阿哥和巴尔珠尔禀明了皇帝,要出宫去太傅府里请教,便没有人敢拦着他们,到了宫门口,侍卫们也不敢检查他们的马车,众人顺利出宫了。
到了宫外,公主兴奋极了,又吼又闹,见了什么都觉得稀奇,众人便去天桥看杂耍。
但人实在太多,虽刚开始他们五人是靠在一起的,可不一会儿便被挤散了。
大阿哥是一直瞧着魏凝儿的,自然是和她一起,而巴尔珠尔照顾着公主,若研虽然一直和魏凝儿拉着手,却被人给挤开了。
“若研……”魏凝儿见若研被人群越挤越远,大声喊了起来。
“凝儿,你别急,我带你去找她!”大阿哥一把拉住魏凝儿的手,却被她甩开了,就这会功夫,他们也被挤散了。
“完了完了!”魏凝儿真后悔提议来天桥看杂耍,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她心都凉了,这要如何去寻人?
就在魏凝儿担忧不已之时,她的嘴却被人猛的捂住了,她心下一惊便对身后的人又打又踢。
“是我!”傅恒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丫头,多日不见,愈加的野了。
“傅恒!”魏凝儿转过身对着他的脚就踩了过去:“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走……”傅恒等她消气了,才拉着她往人群里挤出去。
“今日人怎如此多,也不知他们去何处了,傅恒你快帮我找人,公主还有大阿哥他们都不见了!”魏凝儿忧心忡忡的说道。
“真笨!”傅恒轻轻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是我让人故意把你们挤开的,不然怎么能单独带走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被挤在一起的!”
“你……”魏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道,傅恒何时也变的这么狡诈了。
“傅恒,你不是去山西了?怎么才几日又回来了?官员未经皇上宣召私自开上任之地罪同谋反,是要掉脑袋的!”魏凝儿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傅恒向来稳重,怎么此次如此不小心。
“别急,我是离开京城了,可刚走了一日便想起此时已快到五月了,皇上定会去热河行宫,我只怕你也被皇后姐姐给带去,我回京想见你就难了,加之有要事回禀皇后姐姐,便偷偷溜回来了!”傅恒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魏凝儿。
“这是?”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将此物呈给皇后!”傅恒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好,我便知你回宫不是为了我!”魏凝儿瞪了他一眼,语气酸酸的。
“傻丫头,若不是为了再见你一面,这荷包我就让来喜送回来了,何苦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亲自跑一趟!”傅恒柔声道。
“行了,见也见了,荷包也给我了,你快走吧,不然被人发现了,你可就惨了!”虽然魏凝儿不想他离开,可又担心他的安危。
“不必担心!”傅恒从怀里拿出一个脸谱带在脸上。
“真难看!”魏凝儿忍俊不禁,笑道。
“走……”傅恒拉着她往外走去。
“去哪儿?”魏凝儿问道。
“去了便知!”
魏凝儿进宫后被宫规所约束,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只有在傅恒面前她方能无拘无束,也只有在傅恒身边,她才会觉得有依靠,不必自己去谋算,劳心伤神。
傅恒带着她去了早年魏凝儿还未曾进宫之时他们常去的地儿,那里漫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的花儿。
那时候教傅恒武功的人早已不在了,只是那房屋却还完好无损。
看着眼前这一切,魏凝儿不禁潸然泪下,若她未曾进宫那该多好,此刻,她甚至想抛开一切相对傅恒说,带我一起走。
她不想再回到宫里了,在那里,每一日都无比的压抑,每一刻都战战兢兢,常常担心被人算计,常常担心小命不保,若不是她时时警惕,只怕此时早就没命了。
傅恒的心被她眼中的泪水深深刺痛了,这两年来他们连见上一面都是奢望,无尽的相思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一闭上眼,凝儿的脸便在他脑海里浮现,加之担心凝儿在宫中可过的好,可平安,他的心时时刻刻都是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