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乌贵妃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最有希望与大乌太子平起平坐的人,出了这事,乌贵妃娘娘只怕恨不得拆他的肉喝他的血,趁机除了他。
但是和陵哥哥不同,皇舅向来视他为亲子教养,此次革职,也有是为了挡住大臣的嘴让他们无话可说的心思罢了。
也许,是因为她习惯了沈慕华的疼宠,知道沈慕华会迁就她,所以才越发有恃无恐。
沈慕华抚了抚她的背,笑得云淡风轻,眼里却是一片阴霾“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小丫头。”
沈慕华垂眸,掩去嗜血冷鸷的目光。
虽是两人相处这么久,这是她头一回见他裸着上身,啊蛮小手慢慢沾了药往他的背部抹,不禁有些脸红。
“我倒不知道我家丫头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嗯?还会脸红”沈慕华邪邪挑眉笑道。
“我…唔,我才没有”啊蛮娇哼了一声道
“你可记得小时候,哥哥给你洗澡,那时你可没有丁点害臊,还央着我给你洗脚,啊蛮长大了,倒越发矜持了”他弯起嘴角**道。
哥哥!哥哥再说,再说啊蛮就走了!”啊蛮咬牙跺了跺脚道。
“嗯?”沈慕华一双妖冶的凤眸如漩涡般幽暗,带了点危险的味道。
啊蛮气弱,只得乖乖地给他上药。
白色的药粉清清凉凉洒在伤口上,看上去倒好了些许,这瓶肌骨散以天山雪莲的花芯为引,和以千年老参与灵芝孢子粉以及毒蛇蛇涎,是医圣的遗世之作,皇家也只得了五瓶,可筋肌,肉白骨。
啊蛮刚上完药,便见外头人进来通报说温德郡君知啊蛮来了,想前来拜见。
沈慕华眉头一挑,冷冷道“让她出去”
啊蛮听了无奈,除了她,那怕是府里的亲妹妹,都未曾得过他一分好脸色。他自小丧母,佑郡王又不大管他,皇上太后常把他接进宫中照养,这府里的人他自然亲近不起来。
“且慢”
那小生听了忙停下来低着头等吩咐,世子身边侍候的都知道,这郡主说的话,世子从来没有不应的,因此对啊蛮都是恭恭敬敬的。
“我既然来了一趟,也见见啊铛才好,哥哥身体不适,就好好养着罢,我出去也好和她说说话”啊蛮笑道。
“啊蛮这便不管哥哥了,嗯?”
“我没有,只是我与哥哥常能见面,啊铛却不能随意出府,我来一次不见她却是说不过去了,和陵哥哥最好了,就依了我罢”啊蛮不断地往他怀里蹭,娇声道。
平日里蒙氏出门,都只带明德一个人,京城里倒还有好些人家不知道温德郡君的存在。温德郡君出府要禀报主母得了许可,只是蒙氏不待见她,温德郡君便也懒得往她跟前凑,成日待在自己院子里。
沈慕华狠狠蹂躏了下她的小脸,这才解气地邪邪笑道“去罢”
温德郡君一席翠蓝色绣着青雀的小袄帛裙,带了两个丫鬟站在院子门外等着。王府里的吃穿用度都由蒙氏掌着,伊侧妃没有母家,膝下也没有儿子,能给她的并不多。莫说跟明德比,就是公府里的庶出姑娘,吃穿上也比她金贵不知多少。
见啊蛮出来,她开心地上前福了福身子,笑道“姐姐可是好久都没有来过府上了,这不,我一听姐姐来了就急忙上来把姐姐截住了,姐姐这回可要好好陪我说说话”
“这话说得,难不成你不来我就会不去看你么,侧王妃亲手做的马奶糕,我嘴里可是还惦记着呢”啊蛮打趣道。
伊侧妃在漠北长大,被亲王带回来后倒也常常怀念家乡,每当想家时便做些马奶糕解解馋。她的手艺倒是一绝,佑郡王吃了也赞不绝口,啊蛮吃过一次,便回味不已。
“想吃这还不容易,姨娘一看到你来心里不知要多高兴,只怕立马就要给你洗手作羹汤了,平日里我要吃姨娘倒还不愿意做呢”温德郡君嗔怪道。
“你常待在府里定也无聊,后日就是我七姐及笄的日子,不如我下个帖子邀你来观礼,也与我府上的姐妹们热闹热闹”啊蛮拉着她的手笑着问道。
“这是自然好,只是你只邀我漏了我姐姐,母妃知道了心里倒也不高兴,回头不知道要怎样作践我呢”温德郡君笑了笑,复又皱眉。
“这有什么,那就一并邀上明德便是”
“姐姐来,想必哥哥心里高兴得很,不知哥哥的伤如何了,我姨娘遣人来问了下,倒也没有回音”温德郡君往里头看了一眼,忧心道。
啊蛮想起沈慕华的伤势,心里刺刺地疼,只道“背部打得皮开肉绽的,倒是严重得很,五十大板打下来哪是说笑的呢”
“母妃知道了,这几日连嘴角都是弯的,只差孚掌大笑了,哼,昨儿还跟父皇说哥哥无能,败坏了王府门风”温德郡君说起这个,脸上气愤。
啊蛮冷笑地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亏她还是伯府出来的。也罢了,西宁伯母本来就是靠女儿家得来的爵位,不过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西宁伯府原本只是一介农户,前朝出了个宠冠后宫的兰妃,这才抬了位置,不过那位兰妃是个短命的,不过五六年就去了,也没留下半子半女。
“中秋我那出了那档子事的表姐,昨儿就一顶轿子匆匆嫁出去了,哼,听说昭仪娘娘上面压着,逼得那家商户给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彩礼”
“我说怎么舍得一个金枝玉叶给贱商做填房呢,原是打了银钱的主意,也是,有昭仪娘娘这个销金窟在,多少钱能补得上呢”
在宫里没有银钱,那是寸步难行。妃子的月俸一个月也就五十两上下,但宫中打点下人,寻常的赏银,平日里的开销哪个不要钱。光靠皇上的赏赐过活是不行的,赏下来的器物都记了档,丢失了是要问责的。如今有这个机会,昭仪不狮子大开口才怪。
七娘将将及笄,说亲的事自然也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