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待霍先松一口气,幽暗的小巷深处,又涌现出来无数头白衣鬼奴。
......
“有点意思,竟然没被我的鬼奴所影响。”
望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黎歌,葛明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鬼奴的能力。
但同时,葛明却并没有注意到悬浮在黎歌背后的手术刀。
一来,他没有仔细观察,二来,他也想不到这一点。
“既然你知道他是谁,那也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葛明,黎歌推了推眼镜。
“这很重要吗?”
葛明不明所以地眯起了眼睛。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让我稍稍提醒一下。”
黎歌微微一笑,眼前的镜片在灯光下发出一阵寒光:
“我是一名医生。
很懂人体的那种。”
“嗯?”
葛明不明白黎歌所说的这句话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葛明大吃一惊,
原本眯起的眼睛不由地睁开老大。
因为此时,在黎歌的身后,突然变戏法一般飞旋出五柄锋利的手术刀,
然后,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无比精准地刺向了葛明的脑袋以及四肢。
“这是什么神通!”
葛明活了这么久,从自以为窥探到世界真相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他所见过最厉害、且也是唯一的术,就是大人所教他的巫术:御魂术。
可面前这个男人所用的又是什么?
御器术?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大人从来都没有向我提起过他!
但现在,还不是他思考的时机,
因为黎歌的手术刀,即将杀到。
“雕虫小技!”
葛明的身体灵活地朝着一旁侧翻过去,非常巧妙地躲过了黎歌的所有攻击。
虽然,葛明很震惊,但也只是震惊,
可他多年积累来的战斗技巧,并不会因为震惊而失效。
被葛明躲过攻击的黎歌,没有显出任何的焦躁。
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与锐利,就像一只老练的猎鹰。
他紧紧地盯着葛明的运动轨迹,大脑中快速地推算着他的下一个落脚点。
然后,继续攻击,继续观察。
葛明自从被黎歌的手术刀缠上,就没有再发动过任何一次攻击,就连一丝喘息地机会都不曾有。
黎歌的手术刀就像是拥有磁力一般,一直粘附在葛明的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虽然伤不到他,但又不敢掉以轻心,
仿佛自己稍稍一走神,就会瞬间被杀死。
“可恶!”
葛明的心底莫名其妙地涌出了一丝烦躁。
从来都只有自己戏耍别人,哪有自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鬼奴!”
所以,葛明不得不动用自己的能力。
即便可能影响不了黎歌,但至少应该可以稍稍拖延一下。
话语刚落,一道白色的鬼影从葛明身后飞出,惨叫着、张牙舞爪地扑向黎歌,七窍流血的模样凄惨无比。
黎歌眼角微微一眯,手掌挥动,原本飞向葛明的手术刀迅速折返,奇快无比地刺向了鬼奴的后背。
可是,手术刀却仅仅只是从鬼奴的身体中穿过,就好像穿过了一层烟雾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望着收回攻击进行自我防御的黎歌,葛明停住了脚步冷哼一声,脸上,瞬间爬上了嘲弄的神色。
“哼,就凭你这凡物,也想伤我鬼奴?”
黎歌没有理会葛明,身体侧移,让胸前五把手术刀并在一起飞速旋转起来。
随后,就像是要和葛明鱼死网破一般,根本不顾及面前的鬼奴,而是将飞旋的手术刀刺向了葛明。
葛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按照之前地规律,向一旁躲闪开来。
“雕虫小技,你这......”
然而,当自以为躲过所有攻击的葛明打算再一次嘲讽戏弄黎歌时,
突然,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手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地剔在了葛明的左腿腕上。
“噗!”
连接着骨骼的经脉瞬间被割断,没有任何防备的葛明顿时一个趔趄,向一旁倒摔。
就是现在!
之前被葛明躲闪掉的手术刀重新凌空飞悬,
然后,在葛明惊恐无比的眼神中,狠狠地剔了下来。
从脚踝、到腿腕、到胯,再到手肘、手腕、以及手掌和手指。
但凡有经络连接的地方,黎歌的手术刀都会将其尽数割断,
手法精准,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就好像在上一堂人体解刨课一样。
他并不在乎葛明的身体会不会自我修复,
反正他的刀,
既快,
又准,
还恨。
“啊!”
葛明有生以来第一次痛苦地惨叫声,顷刻间冲破作坊那小小的空间,在深深地鬼巷内久久回荡。
“你......你怎么会......”
“从始至终,我都是六把刀,藏刀而已,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黎歌沉声说道。
他没有得意,也没有刻意去嘲讽,更没有半点松懈。
这也是黎歌一贯地作风。
伴随着葛明地落败,巷子里的那些鬼奴,也一瞬间失去了指挥,随后就像一只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胡乱地游荡。
霍先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望向黎鸣。
虽然这些鬼奴的实力并不强,可奈何不了她的数量多,
即使是蚂蚁,蜂拥而来也无处下爪。
如今危机解除,霍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忙扛起郝书博和徐闻多,绕开游魂,将他俩移到了作坊内。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耐烦地喊叫声,突然从巷外传来。
“大半夜地打打闹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黎歌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警惕,他不知道来者何人,会不会是葛明的帮手。
葛明则继续沉浸在无尽地折磨之中,脸上满是痛苦,根本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而霍先,就不一样。
他原本紧绷起来的神色,在听完来者的呼喊后,又突然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这个沙哑到破锣一般地声音,他简直太熟悉了!
霍先连忙跑出了作坊,朝着声音的源头望了过去。
可目光所知,除了四散的游魂,就是黑黝黝的一片,再其余什么也没有。
正当霍先疑惑之际,一道圣洁的白光,突然冲天而起,将霍先眼前的黑暗,尽数驱散。
直到这时,霍先终于看到了那个从巷子外缓缓走来的人。
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
身穿一件又脏又破的旧道袍,手持一把灰里透黄的旧拂尘。
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像极了窘迫至极的老乞丐。
此人不是鹤老道还能是谁?!
霍先愣愣地望着一步步踏过来的老道头,他不明白,这个老骗子大晚上地跑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