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庭院,温佶舒冲到暗室里,将母亲的灵位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跪下来痛哭流涕。他如此憎恨现在的自己,如果能去掉她身后所谓的名门望族的烙印,他一定不惜剜肉剔骨,从此过着他想要的生活。
快要到了晚上,他还在暗室里跪着,张童忍不住进来,见到这样失魂落魄的温佶舒还真是心疼,可该提醒的事情还是要说。
“少爷,老爷问了,该进宫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良久,温佶舒缓缓的站起来冷冷的说道。
“是,我这就去回话。”
向母亲的灵位行了礼就出去更换衣服,调整好他的情绪与张童一起出门了。
今晚月色澄明,宫中布置显得甚是热闹,各位朝中大臣都在笑谈着各种的事情,温佶舒站在角落里一点心情也没有,张童站在一旁四处观望,有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通报他。
进宫觐见了太后和皇上,本是要留他在一起说说话的,特别是太后生病了,不能参加今晚的宴会,就想温佶舒能多陪他一会儿再去,想来温佶舒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与两位皇子在宫里一起玩闹,如今年岁大了,就想他们能多陪她一会儿。当太后说起与吴莲成婚的事情,温佶舒顿生烦心,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简单的应承一下,就找了借口匆匆告退了。
自古皇室的事情说不清,温佶舒深谙这一点,想来三皇子李景巳小时候多受太后的疼爱,如今却落得逃亡宫外,当今皇上也不在乎小时候的那份兄弟情深,到现在还不断追杀兄长。
张童过来推了推早就发呆的温佶舒,提醒他皇上来了,众人见到皇上纷纷下跪行礼,礼成之后大家各自回到座位待皇上坐下来之后才纷纷坐下来。
见到如今的朝政,皇上望了望眼下的群臣,个中感慨油然而生,不禁起身举杯,众人见状也纷纷站起来举着酒杯喊一声皇上!
“自朕登基以来,各位爱卿对朕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想起连年战争,自朕继位后实行休养生息,减赋减税,朝廷上下,商贾百姓都有好的生活,如今现状朕很满意!也要感谢你们!今晚借着佳节,朕敬你们一杯!”
众人听了皇上的话,纷纷放下酒杯,离开酒桌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皇上一挥手道一声平声才起身回到桌前坐下。
当皇上与群臣一起喝完酒,就示意可以表演歌舞了。温佶舒对于今天的一切欢愉都没有兴趣,他的心中想着母亲的事情,想着余梦烟的事情。一杯杯的烈酒穿过愁肠时竟无法入醉,看得张童望了望高高在上的皇上,发现皇上一直都在关注着他,赶紧上前劝酒。
温佶舒怎会不明白张童的意思,可是他现在不想这么清醒的小心的做着每一件事,从前余梦烟就喜欢热闹,而今借着这热闹,有歌舞有烈酒还不能好好醉一回?
皇上看了看温佶舒之后收了眼神去看歌舞了,当这支舞跳完,众舞姬跪拜了皇上退下之后,有一位大臣不禁站起来扬扬说道。
“皇上,这宫中的歌舞真是令人沉醉,不过想起前些天在温府看到的那支舞还是有差距!”
“大胆!竟敢如此谬论,看来你是喝多了吧!”相爷顿时站起来怒喝道。
“无妨!”皇上浅浅笑道,“相爷想多了,想来陈大人也是内心话,朕也觉得刚才的歌舞不及那日的半分!只可惜不知那是佶舒的爱徒。”
“回皇上……”
温佶舒听到有关余梦烟的事情,便站起来想说几句,可是被那位陈大人给抢话了。
“回皇上,那女子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听说去过相府与各大才子切磋过文采,结果没有一个人能胜于她。”
“哦~~有这样的事?相爷为何从未说起。”
“区区小丫头,何足挂齿!”温佶舒抢在皇上的前面抱拳说道。
“看来佶舒很是在意这位余梦烟。”皇上嘴角扬起道。
见到场面有些微微的不对劲,温丛只好沉默不语,此时要站出来将余梦烟推出去,温佶舒一定会作出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到时候事情半点转圜也没有。
“回皇上的话……”
温佶舒欲要直接告诉皇上余梦烟是他的徒弟,当然很在意,只是被皇上拦住了,龙颜很是不悦的说道。
“好了!今日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谈这个也罢!”
那位陈大人和相爷才悻悻坐下,温佶舒也坐下来,喝酒的心思也已经没有了。
就这样枯坐到宴会结束,皇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皇后和其他两位妃嫔将他扶起接受群臣的跪拜之后回了后宫,留得众人自行退场。
当温佶舒也要走的时候,皇上身边的王公公走了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传旨说皇上在御书房等他。
御花园的中秋晚宴对于温佶舒来说就是不平常,不能拒绝,只能随着王公公去了,走到御书房的时候,张童被拦在了外面,王公公没有进去。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皇上根本就没有喝醉,而是正坐着等着温佶舒的到来。
“参见皇上!”
“起来吧。”
“不知皇上这么晚找卑职有何事情。”
“佶舒啊!”皇上起身走了过来,轻叹一声说道,“你还是从前的那个脾气啊!”
“不知皇上是何意思,还请明示!”温佶舒抱拳行礼道。
“你还会不知朕的意思?”皇上拍拍温佶舒的肩膀说道,“让你追查李景巳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眉目?”
“回皇上,还未有!”
听了这话,皇上的脸色有些变了,可是他不会就这么下令将温佶舒怎么样。
“是吗?”皇上走了几步说道,“我听说京城里已经出现过他的踪迹,难道你的人一点也没觉察到吗?”
“卑职失察,请皇上恕罪!”
“其罪可恕,剩下的看你的行动了。”
“是!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等等!”皇上锐利的眼光看着温佶舒,“余梦烟确实是你的徒弟吗?我听温丛说只是他为花坊找回的一个舞姬而已~”
“确实是!”温佶舒严肃的回答道。
“下去吧!”
温佶舒告退了皇上,走出御书房时,脸色阴沉得可怕,他阔步的离开了皇宫,回到别苑里一个人饮酒生醉。
虽然皇上表面没有露出他的狠,可字字句句里却满是杀机,从他夺位之时就可看出他的不简单,如今他定是看上了余梦烟,便此时拿周硕明出来说事,如果没有抓到周硕明的话,他自己都保不住自己,还怎么保住余梦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