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想到有这一出,余梦烟多希望是自己在做梦,可事实却是钟离粟早有妻室。可他还这样苦求自己能原谅他的欺骗,她能原谅吗?好不容易狠下心作出的决定,放下伤心的过去,希望能与钟离粟携手白头,在钟离粟为她准备的家里,不管钟离粟是否在家,她每天都在遐想着与钟离粟两人的晚年生活,儿孙绕膝,满堂和气,却不曾想悲惨正向她走来。
那张氏的气势绝对是说一不二的,梅茹见了第二次直接躲在一旁不敢现身,或许放在从前,不管她的身子有多娇小,但绝对不会输了这气势,可这种气势随着她的改变,已经变得害怕,稍稍说话要大声音一点,就会心慌不已,别人若压过她的气势更是吓得直哆嗦。
一个人烦躁得在房中辗转难眠,夜深人静时,打开窗户想爬到屋顶上去吹冷风,可只能望洋兴叹。梅茹将她从前的看的书重新整理了一番也没有心思去看,不停地在房中徘徊。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她想出门走走散散心,梅茹担心她这个状态会走神出事,央求能陪在她身边。想想也是,现在除了梅茹,谁愿意陪在她身边呢,只好答应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每次都要撞到人和地上的东西时,梅茹都迅速将她拽住。
“梅茹,还是你对我好,这样关心我。”
余梦烟眼睛里的光没有聚到一起,神情闲散的说道。
“关心烟儿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梅茹挽着余梦烟的胳膊往前看着边走边说道,“只要大人内心有你,害怕他那位壮硕的夫人吗?你不要多想什么,日子还是和以前那样过就行了。”
“还能回到从前吗?梅茹。”余梦烟停下来问道。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
这时看到前面的人群突然议论纷纷,当走上前去时,个个都指着她窃窃私语,余梦烟一下子有些懵了,他们的眼神里有讥笑,有轻蔑,有唾弃……受不了这种眼光与听不清的话语,她吓得就要跑开,可是被人群给拦住了去路。
梅茹冲到余梦烟的前面想要推开一条路出来却被被人被推倒了,余梦烟慌忙着扶起梅茹,冲着人群大叫着,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就此罢休。
“你就是天下香苑出来的小贱人吧,花了不少银子赎出来的吧,没想到还是这样风骚,以后啊,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祸害别人的家庭!这么年轻,还是积点德吧!!”
“就是,长得这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狐狸精转世,专门给男人卖弄风骚的!!!”
“哎呀,除了这样貌,还有什么值得卖弄的,真实下贱!!”
人群中你一言他一语,听得余梦烟捂着耳朵快要崩溃了,到底是谁要这样陷害她,她余梦烟清清白白竟被说得这样不堪入耳,她从前可能有些调皮,有些任性,可是她改了呀,她从未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她,让她在大街上受辱。梅茹更是心疼得想要上去与那些人理论,却被别人扇了几巴掌然后退到在地。两人蹲在地上抱着头任由大家肆意的辱骂着。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飞过来将人群全部打倒在地,并呵斥再这样就打断他们的腿,撕烂他们的嘴!!
“大家看啊,这不是温佶舒吗?余梦烟与他也有奸情!!!”
一个不怕死的人看到是温佶舒,指着他对着逃跑的人群大喊,大家停下回头看看,被温佶舒的眼神吓得落荒而逃,而那个喊话的人被温佶舒直接打断了双腿,嘴里的牙也被打掉了好几颗,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听到是温佶舒,余梦烟胆怯的抬起头,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有多久没有再看到温佶舒了,不是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再见到他吗?为什么是在这种局面相见,她所有的颜面与自尊已经全没有了,被撕扯得粉碎。她迅速站起来,想要逃开如此丢尽颜面的场景。温佶舒一把将她拽住。
“烟儿,我错了,能原谅我,和我一起回去吗?”
他终于知道回望了吗?终于要自己了吗?终于愿意和她在一起了吗……余梦烟此刻内心充满了喜悦,可现实……永远逃不开的现实……她已经和钟离粟在一起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莫在回首时说抱歉,因为我一直在往前走。”余梦烟极其的平静,她推开温佶舒的手充满悲情的淡淡一笑,“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我休得再提。”
说完就要走,温佶舒喊住了她,如今再见余梦烟,听到她说这些话,心真是很疼很疼,都怪自己让余梦烟受到这样的伤害,如今才会这样淡漠,话语间充斥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可紧要,他想告诉余梦烟关于钟离粟的一切时,迟迟不忍开口,不想再看到余梦烟受到半点伤害,可是,如果不说的话,余梦烟会不会更加责怪他,对他更加失去信心了呢?
钟离粟从前也是见过他,还未考中的时候不管穿着还是住处都是那样的简朴,他见到钟离粟的住处时,对他很是钦佩,父亲在世的时候,总会听到夸奖他的才学,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原来他将钱财都塞给了那些当官的,藏得如此深,也是这次重新调查他才知道,都怪之前太相信他了,一时疏忽,才酿成了今天的祸端。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钟离粟却是早已成亲了,祖上原本是世家,每代都有大官在朝中任职,而且官品还不小,没想到了他父亲那一代却开始没落,其父亲仗着家财万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最后家中可典当的全部都拿去做赌资了,最后只能住在破败的茅草屋里生活,日子过得有一顿没一顿,时常挖野菜充饥。
其奶奶那时年事已高,见到本是这样辉煌的大家族,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下场,于是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钟离粟的身上,拿出她藏着的嫁妆给钟离粟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榜上有名,重振昔日家族的辉煌,可她也深知,不管哪个朝代,都是要靠关系才能结合自己的才能谋得一官半职,以她家的情况,好的与更好的世家应该攀不上,只能攀上与自己家相差不多的家族,可这样的话也不是她所愿,毕竟既然是要靠联亲助孙儿一臂之力的,所以必须得见到效果,于是听说了张氏的家族在朝中有能左右局势的能力,虽是知道那张氏长得无人敢娶,可她的目的是要让祖上恢复昔日的辉煌,委曲求全又有何不可?
钟离粟当时听了奶奶的话,想都没想给拒绝了,他那时还是一个英俊不凡的少年,让他娶一个样貌极其丑陋身材肥大还长他好几岁的人,这怎么可能会接受呢?他奶奶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逼迫钟离粟必须按照她的意思行事,还私自定下这门亲事。
为了让钟离粟答应这门亲事,奶奶只好拿生命作为要挟,其父亲见到能攀上这样的亲家自是高兴不已,想到日后去赌博的话,银两定是拿不完,于是也跟着奶奶一起逼迫他,还大骂他是不孝之子,为了奶奶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为了父亲的生养之恩,为了从小就听奶奶说着家族曾经的辉煌,励志要回到从前,光宗耀祖,他含恨答应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能找到这样的佳婿,张家自然是高兴不已,为女儿担心多年的心事终于了了。果然,攀上张家之后,钟离粟家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住上了大房子,奶奶也有丫鬟伺候,看书学习的环境不用那样寒酸。可成亲很久,他依然不敢进房间里睡觉,每日已考取功名为借口住在书房里,张氏也明白丈夫的心思,没有强求,虽是从小娇生惯养,大小姐脾气极盛,动不动就对下人发火大骂,可对钟离粟充满了理解与包容,没有干涉他的志向。
此次来京城之前,也是通过张家给朝中的官员打点之后,建议钟离粟成为温丛的门生,生活各个方面要表现的简朴,虚心学习,头两年靠不上不要着急,新政刚实施不可触及防线,没想到就在这段时间里认识了余梦烟,从而对余梦烟一见倾心,难以自拔。
想到此,温佶舒说出了钟离粟其实早有预谋,可余梦烟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是吗?我余梦烟什么也没有,能有什么可预谋的,如今你也是家庭幸福,何故再来招惹我呢?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认识,如今成为陌路却也挺好。”
余梦烟强忍着泪水,全身的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想要在温佶舒面前做一个坚强的人,不让她看到自己内心对她的嫌弃,如果自己能再等一等,或许她此刻会抱着温佶舒说,我们现在就走,去落霞峰或者去别的地方生活。可是不能,她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钟离粟,更是在张氏来了之后,钟离粟还跪着求她原谅,告诉自己还是爱她时,内心也是隐隐的选择了原谅。
“烟儿……”
“梅茹,我们走……”
温佶舒悲伤不已,直到余梦烟的背影全部消失在视线里,他也不忍转身,想着哪一瞬余梦烟回头时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