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一会儿,便有宫婢上来布菜。
二丫胃口不是很好,拣了几个作清口的酸果脯吃,有道羊肉汤,羊肉的膻味让她有些不舒服,胸口翻滚,险些吐出来,强忍着才好了些,又吃了些精巧的糕点才压下心头不适。
“今儿大年三十,你们不要太拘束,皇上也不喜欢吃个团圆饭像是上朝一样。”华妃雍容华贵的坐在席位上柔声道。
“今日是年三十,良辰吉日,臣妾敬皇上和华妃一杯,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阮嫔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只见她站起身,双手持杯,对着皇上和华妃行了一个礼,众人也站起身,“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宫珏翌听着也热闹,端起酒杯,和华妃一起敬了众人一杯。
“妹妹果然好词彩,妙语连珠的哄的皇上高兴,待会儿本宫把近来新得的南海明珠赏给你吧。”
华妃虽然还带着面纱,可却没有阻挡她身上那股傲气散发,她坐在皇帝旁边,俨然已经是中宫之后,满面荣光。
“臣妾谢华妃娘娘!”阮嫔礼仪得体的道谢。
下面席位各主都心思各异,却又相同的猜测这华妃该不会就是将来的中宫了吧,可是长央宫住的那位……
“既然华妃赏了阮嫔,那朕便赏德嫔吧,赏北海鲛人织锦一匹吧!”
宫珏翌面色淡然,冒不失的说出这么一句,华妃带笑的脸一僵,又低头借喝水掩饰过去了。
她可不能表现出自己不高兴的样子,否则只会让皇上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对对,今日在座的姐妹们都该赏,皇上别担心,各位妹妹们的年礼臣妾早已经备下了,待会儿便让人送到各宫去。”
“华妃还是这么贤惠,有你办这些事,朕便放心了。”
宫珏翌咽下口中食物,俊朗的面庞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星眸中却隐约三分寒意。
只是家宴,宫中也不兴守年,宴会一散,各宫小主都各回各宫了。
“主子,要洗漱了吗?”梅儿轻声问了一句,还没有等到少女的回答,便见她突然捂着胸口一阵呕吐。
“主子!”梅儿连忙从一旁拿过痰盂来,“主子要不要叫太医?”
“别,没事的。”二丫抓住梅儿,不让她去。
“你去打些水吧,我洗漱一下。”
梅儿应声出了殿门,见她走远了,二丫突然拿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豌豆大小的药丸仰头吃了下去。
这是她制的缓解孕吐的药,这两日偷懒没有吃,便这般吐的厉害。
“今晚必须子时才能回去睡觉,小姐都吩咐了,要为陆府上下祈福。”冯嬷嬷对着陆洪氏带来的一家人吩咐了一句,转身出了花厅。
“守年有什么可守的,怪折腾人的。”
陆春荷坐在陆李氏身旁,心中不悦道。
“行了,年年都要守的,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陆李氏轻声呵斥了一句。
冯嬷嬷心里还想着沉香给她说的那事儿,还有自家小姐给她的信,德嫔?自家小姐怎么就突然进了宫,还做了德嫔娘娘!
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冯管家?”
一听就知道又是陆李氏,冯嬷嬷停下来,“大房娘子有何指教?”
“哎哟,谈不上什么指教,只是觉得里面太闷了,出来走走。”
“冯管家,冯管家。”
“三房娘子也觉得闷?”
这还真是巧,陆李氏前脚刚出来,李宝娇后脚便跟过来,真是形影不离,陆李氏不悦的暼了陆林氏一眼。
“冯管家,我听说鸣凤丫头带走的那个丫鬟回来了,鸣凤却没有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李宝娇倒是不遮不掩直接说了,这个问题刚刚好也是陆李氏想问的。
冯嬷嬷是见多了女人们腌臜勾绕的心肠,眼眸下闪过一抹计量,抬首笑笑,“小姐的事自有分寸,什么时候也能让外人知晓了?”
“外人?”这妯娌两个难得的这么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
“小姐是自立门户出来的,让你们吃喝陆府的,也是念在先去的老爷和你们夫婿那微弱的兄弟手足之情,你们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冯嬷嬷这句话简直像是把尖利的刀子,直直往这妯娌两胸口插去,两人看着冯嬷嬷竟然说不出话来。
“笑话!”陆春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我二堂妹怎么也是陆家的人,什么叫外人?”
陆春荷走到陆李氏身旁,眼中隐约几分光芒,像是漩涡一样不断让人陷进去,冯嬷嬷回过神,心道奇怪,这个堂小姐平日里最是怕她,今日竟然敢呵斥她了!
“对,她爹都是陆家的人,何况她呢!”陆李氏连忙出声应和。
李宝娇不知道这母女两个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往常这母女两个说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今儿是北风刮错了?
冯嬷嬷看着陆春荷,面上只是笑着不说话,陆春荷以为她是怯了,愈发的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以为揽了个管家名头就不得了了?平日里不把我们这些主子放在眼里,猖狂得很!”
李宝娇听着这话极度舒适,也笑着道:“我说冯嬷嬷我们不就是打听个消息,也是关心鸣凤丫头,你怎么这么迂腐呢?”
李宝娇今儿翻了件八成新的深紫色锦缎芙蓉纹的交领袄裙穿着,这是她所剩不多的新衣服之一了,领边用鹅黄色线绣的花枝骨朵儿,在深紫色的底子下衬得格外生动,连带着李宝娇看上去也明艳了几分。
“吵嚷什么?”陆青禾在门后听了许久了,这会儿才站出来,“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位婶婶也成了我们陆府的主子了?”
“哦,不对,还有春荷姐姐,是不是想做陆府的主子?”
谁也没有想到不过出来说了一会儿话,把这个陆府的正牌主子招来了,陆春荷心中懊恼,却又不能发作,只能赔笑道:“妹妹多心了,这陆府的主子如今也只有你,我们适才说的是鸣凤堂姐,她本就是主子嘛!”
“春荷姐姐如今越发能说会道了,这伶牙俐齿的果然是大婶教得好!”陆青禾看着几人,眼中神色莫名。
“妹妹谬赞了。”陆春荷隐下心头的怒火,一脸温和道。
“小姐,薛公子亲自送了年礼过来。”
陆勇走过来对陆青禾躬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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