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唬本姑姑,本姑姑不饶你。”陈贵凤恍然大悟,付宁在吓她。
于是,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嬉戏着跑至山顶。
付宁已经有六十多年没像如今那样,返回童真的开心随意。其实他也有七情六欲,只是这些年来放不下堆积心头的陈年往事,以至常年摆一副生人莫近的冷傲模样。
最后两人同坐在山顶上的一块岩石上面,俯视底下的风景,很美,当心情好的时候一块破石头也很耐看。而他们两人的身影更是在夜空之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付宁哥哥,比起你的认真我更喜欢你童真的一面。你笑的样子太迷人了,把我迷得不能自拔。”陈贵凤柔情千万。
此时付宁又恢复了他的冷清模样,刚才的明媚笑容似乎不曾有过。“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你这小毛头能靠近我。”
“你没有很要好的知己良朋吗?”陈贵凤看见了付宁眼角边的几许落寞。
“没有。”付宁语气转冷。
“就让我做你最好的朋友好吗?”陈贵凤满眼期待的看着付宁。
付宁扭头看向一边,后面的陈立雁总算追上来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两人贴身而坐,旁人看来别有意思。陈立雁对上付宁幽暗的目光,他低下头。
“我是过来向你致谢,感谢你救了我的两个增孙。”陈立雁还想说,他这次是来跟他道别的,准备去人间轮回。他以为付宁救了他的后代就是对他释然的最好答案。当然他并不知道付宁还救了他的两个孙子,当时树林里人气过重,他靠近不了,不清楚里头发生的事情。
付宁不理他,当着陈立雁面前,伸出长臂抱住陈贵凤娇小的肩膀,“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陈贵凤听不到陈立雁说的话更见不着他的鬼魂。因为付宁的手放在她肩上,她心跳加快,脸颊涨红,受庞若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就该猜到你目的不纯,你救两个孩子就是为接近她?”陈立雁瞧见陈贵凤少女动情的羞涩举止,非常震惊,不安之感由他脚底慢慢升至头顶。
付宁使用传音密术,语气沉着,“或许你的亲孙女更想接近我。”
陈立雁这才想起他离阳的当天,是陈贵凤把追魂柱转交于他手上的,看来他们之前已经有接触。陈立雁不禁仰天痛惜长叹,“付宁你一生光明磊落,想不到如今为报服我使出这种手段。”
付宁心中有丝丝报服的快意,他不理予陈立雁,婉转的在陈贵凤耳边低语,“我们两就在这守候日出,好吗?”
陈贵凤欢喜,丝丝甜意运酿心头,“好,太好了。我很久没看过日出。”
陈立雁差点气晕,想不到陈贵凤如此的不知死活,他脚步错乱的落荒而逃,不敢再看下去。陈贵凤始终是他的孙女,跟付宁走到一块他心慌不尽。
看着陈立雁狼狈远去,付宁果断收回搂住陈贵凤香肩的手臂,并与她拉开些距离。方才搂着她的柔软香肩,这般亲密接触,让他产生其它不良想法。
“走吧。”他的目的已达到,付宁起身要走。
“付宁哥哥,你不是说跟我一起守候日出吗?”陈贵凤心里奇怪,这人怎会出尔反尔。
“现在不想了。”
陈贵凤心里一团破乱。
--
中午时分,陈贵凤和陈贵存分别载着众人开车驶回陈家村去,而徐有悔则由徐有幸开车送他回市里头的家中去了。
陈贵凤一群人刚下车走进院子里,就听见李红大惊小怪的呼喊之声。
“哎哟,我的贵存,你怎么受伤了?”李红拉着陈贵存,看着他脸上的青肿瘀痕,肉痛不已,“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打我家宝贝,老娘非揍死他不可!”
陈贵存拉住李红的手,“妈,没事,一点皮外小伤而已,过三两天就会痊愈。”
“这也算是小伤,都破相了。儿子,你现在还疼不?”李红眼神关切,非常紧张她的爱儿。
“好许多了,不疼。”陈贵存就知道母亲爱他爱到心坎里。
李红瞧见向他们走过来的陈贵凤却是完整无缺,心中不禁无名火起,她迎面举起巴掌狠狠的朝陈贵凤掴去。
“啪”,好响亮。
陈贵凤退后两步,脸上火辣辣生疼,李红出手很重,在她脸颊上留下五只清晰手指印。委曲的眼泪霎间在她眼中打转。
“你这姐姐是怎样当的,弟弟跟着你出去时候还好端端的,回来就成这个样子!我真是白养了你,弟弟被人欺负你肯定只会顾着自己,丢下他不理。”李红激动,打开嗓门大声痛骂陈贵凤。
“我......”陈贵凤心里是有愧,弟弟确实因她而受伤,她一时不知如何辨答。
李红却误以为陈贵凤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弃弟弟于危险而不顾,她勃然大怒,不分青红皂白,拿起堆一边烧火用的柴木棍子,使劲往陈贵凤身上鞭去。
“老娘不打这没良心的家伙出不了这口气,弟弟往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就这样待他!我打死你。”李红火冒三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剥了陈贵凤的皮。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能力,陈贵凤不时的躲闪李红向她挥来的棍子,“妈,别打我,别打我。”她这么大的人还要挨老妈的鞭打,却实丢人现眼,她可怜的求饶,身上吃了几下棍子,只觉得棍子所到之处非常的疼痛。
反应过来的众人连忙过来使劲扯住丧失理智的李红,陈贵凤则被大伯娘带回房间里头去。
外面的李红却不听陈贵存的解释如泼妇一样痛骂不止,最后的那几句更是彻底伤透陈贵凤的心。
“这杂种不是我亲生的,始终怎样都养不驯!一点良心都没有,养只狗还会对主人摇头晃尾,她连只狗都不如......”
“你闹够没有,谁是杂种?她可是我女儿。”陈春辉实在忍无可忍。
其实李红这两天心里相当的窝囊憋气,自余小兰第二回上门找过陈贵凤以后,他丈夫陈春辉老板着一张面孔给她颜色看,似乎她欠了他十万八千。当着大伯夫妇和奶奶的面,她只得一直隐隐的。现在是趁机一次过把连日的火气都泄在陈贵凤头上。
“你可别忘了她母亲可是李家村里出了名的公用巴士,骚货。她是否你亲生的还不晓得。”李红的音量调到最高,这可是她积累多年的真心话。
“啪”一声,陈春辉无法再容忍她的口无遮拦,他第一次动手打老婆。“她是她,别拉到贵凤头上去。”陈春辉自尊严重受损,他满眼是火花。
李红心惊,陈春辉往常都是一副软柿子好欺负的样子,如今突然换了个人似的,雷霆大怒,还动手打她。
李红是害怕的,她退后好几步,与陈春辉拉开一米远的距离,心里悲愤难过,嘴巴却不服软,大声的吼,“骚货,疯婆就是生不出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我这些年来对她管教严厉,她早就跟她生母那样早早到外头骚了!”李红骂完大步向房间走去。
陈春辉火气正盛,李红却前一个骚后一个骚的骂。他猛火攻心,快步追上李红,一手捉住她,誓要痛打她一顿。
眼看一场夫妻大战就要开始,众人忙纷纷上前拉开他们两人。
“叔叔,你别冲动。婶子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太计较。”陈贵元和陈夏辉使劲拉住陈春辉。
“妈,你就别闹了。我都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陈贵存和吴玉惠也把李红拉至一边。
“你们有完没完?老头子去了还没过头七,你们就在这里大吵大闹,还能让他安心离开吗?”奶奶面容憔悴的走出来,她本来在房间里午休,却被声音吵醒。
众人马上安静。今天是老头子去的第六天,按照当时村里的习俗,今晚十二点家中的男丁还要在厅中静候他回魂。
张倚珊讽刺的冷笑,她悄悄的走进了陈贵凤的房间。
“贵凤,你妈心肠不坏,就是脾气差,一发火什么话都说得出口。那些一时嘴快说出来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别为难自己。”大伯娘开导陈贵凤。
陈贵凤披着一头散发,坐在床沿边上伤心委屈的低声哭泣。她的心好疼好疼,自幼她就很乖巧一切顺从李红的意思,却没能得到对方更多的关爱。小的时候,她觉得李红更像她的老师,总是严厉纠正她的不是。长大出社会,她觉得李红更像是她的包租婆,准时问她要钱。
“三舅母不是你亲生母,对你肯定会有偏见和不公,这其实很正常。你都二十几岁人了早该习惯适应才对,有啥要哭的。”张倚珊似是安慰其实在挖苦陈贵凤。
果然,陈贵凤听见张倚珊的话,眼泪却更凶。
“倚珊,你不会说话就别胡说。”大伯娘不悦。
“二舅母,我怎么不会说话?我说的是诚实话,自然没你那些骗人的台词那么华丽。”张倚珊装蒜。
这时,吴玉惠也走了进来,“你们都别说了,让贵凤她自己清静一下。”
大伯娘看眼张倚珊,她一直不太喜欢张倚珊灼灼逼人的气质。当年张倚珊要到深圳找工作,大伯娘更是找借口拒绝收留张倚珊寄居她家中。
“这张倚珊还真是吃里扒外的种,李红好歹曾经供她吃住了两个年头。如今人家两母女闹别扭,她却来煽火。幸好当年自己没收留她,要不然还真浪费不少米饭。”大伯娘心里暗暗想,她安静走出房间,觉得挺气的。
吴玉惠拿出带来的药酒替陈贵凤涂伤口。掀起裤脚,看见几道红色的刺目伤痕。
“三舅母出手怎么会这么重?她真的一点都不疼惜贵凤。”张倚珊愤愤不平。
“倚珊,你别再刺激她好吗?”吴玉惠小心的替陈贵凤涂上药酒。陈贵凤心里苦,她并不感到伤口的疼痛。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