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连杨春花都去翻地了,村里很多空地,为了不浪费土地的资源,杨周两家也在不停地翻种。
趁着官府没来得急将重新登记土地,能多种一亩地,就多了一些收成。
说起来王家竟然算大山村的地主了,不过是有史以来,最穷的地主,除了土还是土。
王大溪在想怎么才能使村里的人变多,这样才有人租土地,自家也能有固定的经济来源。
哎,想不到!
随后也不想了,背着竹篓,准备出门了。
“大溪妹妹,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王大溪望着正拿背篓的周玉,蹙了蹙眉,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一块了,这又是为什么。
王大溪没有说话,她心眼很小,看在家里人的份上,表面还能客客气气,两人私下一起,那还不膈应死她。
在院子里做针线的杨幼晴,看了她二人一眼,也知道前些日子两人有矛盾,听二郎说二人从小耍到大,感情很好,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嫂说话有些刻薄。
“既然你们两都去,家里也没人跟我说话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周玉闻言看了一眼她,有些着急,三人一起,还怎么跟大溪妹妹谈心,但又不能开口说不让她去,得罪人。
而王大溪眼神一亮,感激看了杨幼晴一眼道:“那我们三人一起去吧,不过你们走路要小心一些。”
王大溪率先走出院子,步子放得很慢,时不时地提醒脚下有小石子。
杨幼晴觉得怀孕没那么娇弱,稍微注意下就成,没想到自家小姑子比她们还担心,心里一暖,但又觉得有些好笑:“大溪,大嫂和二嫂没那么娇弱,你不用提心吊胆,乡下女子就算十月怀胎,也能下地。”
“那怎么能一样,我王大溪的侄儿侄女一定要安安全全的落地,不能有一丝风险。”
主要是出了事,大哥二哥碍于爹娘的面,不会明着说她,但心里少不了责怪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妹妹哪里媳妇亲,更不要说是涉及子嗣这种问题。
三人碰到了正在挖鱼腥草的周奶奶、周婶婶,杨奶奶和杨婶婶,几人有说有笑,但手下的动作也不慢。
一一问候后,田野里时不时传出女子悦耳的笑声,背篓装满了,也快午时了,得回家做饭了,三人便告辞。
回到家时,王铁柱等人已经回来了,王铁柱连忙接下把闺女压弯的篓子,王大溪顿时肩上一松。
“闺女,这种重活,回来给阿爹说,阿爹来背,看把我闺女累得,都喘粗气了!”
周玉和杨幼晴有些无措,紧张的揪着衣袖,公爹会不会骂她们,让大溪一个人背,她们是要背的,但大溪死活不同意。
“阿爹,不重,只是闺女走路累了。”王大溪呼吸没那么急促了,说道。
王铁柱那里不知道闺女是不想累着他,牵着闺女坐下歇会,就见俩儿媳妇紧张的看着他,他开口责骂道:“你们也是,怀着孩子还到处走,出了事怎么办!家里不需要你们干什么,你们好好的在家养胎就成。”
两人听着公爹凶巴巴的话,反而很高兴,公爹还是挺重视她们的,齐齐回答道:“知道了,公爹。”
王铁柱见两人面上的笑意,皱眉,没道理,他都这么凶了,还笑得出来,难不成自己在这个家没威严了。
哎,算了,不跟自家女子一般计较。
吃完午饭,王铁柱等人又去了地里,并责令她三人不许出院,王大溪无聊,坐在院子里跟她们学针线活,没一会就放下了针线,看着手指上的针眼,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做这种细活的人,便回房睡了午觉。
临近黄昏时刻,周杨两家带着今日挖的鱼腥草到王家,王大铁给他们称了重,杨家四十二斤,周家四十三斤。
王大溪将铜板递给她们,几人拿着铜板的手微微颤抖,放在以前到不值一提,如今身无分文,这些铜板算是家里唯一的来源,几人千谢万谢后才离开王家。
记账的笔墨都没有,王大溪便想明日去一趟镇里,顺便买些老母鸡下蛋,两位嫂嫂怀孕需要补充营养,阿爹他们干活也需要。
次日黎明破晓,院里的桂花树传来了一阵蝉鸣,一旦靠近,它就不叫了,王大溪在树下看了好半天都没发现它在哪,刚离开,它又开始。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恨不得将这个清梦的罪魁祸首抓出来油炸!
……
杨春花和王大溪跟着送鱼的马车到了镇上。
或许是因为洪水,镇上摊贩少了许多,几乎看不见卖蔬菜的摊贩。
王大溪站在野货的摊子站着不动,看着地上篓子里的四只毛茸茸的棕灰色小兔子。
“要买吗?”粗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男子大概有一米九左右,肤色黝黑,五官倒是俊朗,身材魁梧,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太好相处。
杨春战战兢兢,拉着王大溪往后退了几步。
郭义见此也没有不悦,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王大溪掰开她的手,上前几步,问道:“这兔子怎么卖?”
“二十文一只。”
郭义有些诧异,这小姑娘竟然不怕他,他这副样子吓哭了村里好些孩子。
“能将篓子送给我吗?出门急没带多余的篓子。”
王大溪看见兔子,心里有个打算。
见他点了点头又道:“如果你以后还有兔子,也可以到大山村王家来。”
说完就将一百二十文铜钱递给他。
郭义点了点头,眼里的忧愁褪了几分,自家媳妇的药钱总算有着落了。
随后王大溪和杨春花买了十只老母鸡,二十只小鸡仔,两头小猪仔,那人看她们买得多,便说下午给她们送到大山村去。
王大溪正愁拿不走,如此甚好,便麻烦他将买的兔子也一同送来。
两人又去了书铺。卖书的掌柜见她们穿着麻衣,虽心里不太高兴,嘴上却问道:“你们需要什么?”
“要一只小毛笔,一方砚台和记账的账簿。”
“对了!再要一本三字经。”
她虽然识字,但很多繁体字她都不会写。
掌柜立马堆起笑脸,将这些东西用一方布帕包好,递给她。
“一共八两银子!”
“什么!八两?”
杨春花一脸肉疼,不敢置信,就这几样东西都要八两,都快赶上一年的开销了。
王大溪虽然也觉得有些昂贵,但也知道笔墨这些本来就贵。
将银子递给了掌柜,拉着杨春花离去。
两人回到家,午时已过,汗水打两人的湿了麻衣。
王大溪立马钻进厨房烧水洗澡,换掉湿透的衣服,整个人凉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