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回 女干警怒不可遏 男犯人脸红脖粗
作者:马木林      更新:2019-10-03 21:48      字数:2557

女干警突然大发雷霆,一脸怒气。跟前那个犯人脸红脖子粗,难道这个犯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干了傻事一会两个看守队的人把这个男犯人带走了。这时这个女警察很快脸上又泛起了笑容、

我十分珍惜接见的时光,这是一个月仅有的一次,时间又很短暂。母亲看我没什么变化,脸上的表情稳定了下来:“吃的饱吗?”“妈,吃的饱,这里不像看守所每天都是窝头。这里每天都是白面馒头,菜也比看守所好多了,你多保重身体。真的等儿回去孝敬你几年!”我说的真话,人常说:养儿才知父母恩。我倒觉得坐监的人更知父母恩。在外的男人一旦结了婚,晚上都搂住老婆睡觉,有了肌肤之亲后,便认为老婆是最亲的人,但坐了监,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便应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俗话。没几个女人愿意陪着一个不能挣钱、不能睡觉的男人的。所以在监狱离婚率极高。因为没有了自由,因为触犯了法律,只要老婆提出离婚,法院也不会和在社会上那样进行调解。所有的离婚案都是想着女方一面倒,法院引着女方,来了给你发张离婚书,签个字就算完结。无论你们在外头的感情多么扎实,但坐了监的男人的婚姻就像是遇到10级地震,再深的感情根基也能因这个强烈的地震而毁于一旦。

就我们监号来说,白浪的老婆等着他熬了12年,我下铺的那个深度近视眼的老婆还在等他,再下来就是我和石宝了,能不能老婆坚守到底是个未知数,当然那些强奸犯罪的墨水较多,在外披着老师外衣向女生伸出脏手的人,一个个早已失去了他原来属于他的女人,就是接见也成为他们的奢望,因为罪名不好听,所以家里人大多是没脸来接见。如果有父母可能就另当别论。

“妈,我成教员了!”我尽量给母亲报喜,让母亲不要对我太多的牵挂。母亲听了脸上有了喜色:“小子,这里头还有小孩上学呀。”“不是的,妈,还没有给我定是啥教员,要是政治教员,我就到小报编辑室编报纸;要是文化教员,就有可能让我教语文。学生都是在外面没好好读书的犯人,从小学到初中都有班,只看文化水平年级,不论年龄,一年级也有60岁的。”妈妈特别高兴,脸上仍挂着泪水,但滋味不一样了:“小子,你在外原来就想当一个老师,谁知道进了银行,结果搬这么大的乱子。”我还是给母亲宽心:“妈,都是命,别想那么多。只要你身体好,就是儿子最大的福分。”

我怕真的只让说30分钟的话,电话自动切断,就示意老婆接电话:“孩子好吗。”在监狱里只有生你的骨肉和那生的骨肉才永远是你的,至于老婆因为和你没有血缘,你是人生落魄时是没有没权利再约束甚至埋怨的权利。老婆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隔着的玻璃板上,上面是两个女儿写给我的信:”亲爱的爸爸:我们都很想您。听说能接见您。我们都闹着要去。可妈妈说学习同样重要。只有我们好好学习,将来有文化了,有工作了,再能给您争气,才能体体面面地走到别人面前。我们没去见您,但我们十分想您……爸爸,您不要太牵挂我们,我们会学着照顾自己,我们会好好读书,我们会比富人的孩子更能经得起风吹雨打……爸爸:我们放学了,想捡拾些易拉罐、硬纸片等废品,卖点钱给您买个笔记本,您把想我们的事都记在上面,以后讲我们故事,说我们的家事……爸,任何时候您都是我们的好爸爸;任何时候我们都是您的宝贝女儿……爸爸:我们爱您,我们等您回家……看着能个女儿的信,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孩子们弱小无助的身影,再一次闪现在我的眼前……在两个女儿正在成长的日子里,在两个女儿正需要父亲宽大的肩膀呵护的时候,我却因无可预料的一起伤害案而使自己本来一路鲜花遍布的前程变得如此黑暗,现在只有服从命运的安排,一切再无从解释也无从改变。女儿离开了父亲的依靠,还要用她幼小的心里抚平我心灵的创伤,是多么不易啊。这样的孩子就像长在岩石缝隙中的小草,她所经历的心灵上的打击,就像空风中迎面飞来的泥沙和碎石,是灭顶之灾,但经受打击之后,她的生存能力又是极强的。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经受这么大的打击,一切都是无奈。转眼过去了四年的时光。这四年大女儿已有6岁长到了10岁,读到了小学四年级;小女儿也由3岁长到了6岁,读到了小学二年级。女儿在一个没有父亲撑起的天空里,经受着岁月不应有的磨难。这就是一个犯了罪的人给自己的亲人带来的磨难。老婆受不了罪,可以选择别的男人做依靠,她可以瞬间成为别人的老婆,只有父母和孩子永远是你的,这就是割不断的血缘。

因为我们中队的犯人少,再加上一些强奸犯罪的家属常年没人接见,所以只要没有在后面等着要通话的家属,就可以通话的时间长些。虽然如此,但不到两个小时的接见时间还是觉得很快。

“好好照顾孩子吧,肩上的担子全压你身上了!”老婆不说话,肯定一个没有男人的老婆,尤其是没有工作的农村妇女要养活两个孩子的老婆,生活实在不易。我对她更多的理解:“在这里就是不争工资,一切都挺好的,管吃管住管衣服穿,就不要给我身上花钱,我什么也帮不了家,什么也不要家里给我带。”我顿了顿:“在这里减刑幅度很大的,一次记功能减一年。两年评上改造积极分子,就能评省改造积极分子,这样就能减三年。监狱有规定,在省监狱报上发表五篇稿子就能记功。我会写,记功是很简单的。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带几本稿纸就行。回家的路对我来说已不太长……”

我没有别的意图,我就是想让妻子再在希望中撑上难熬的几年,不是为我,是为孩子,最起码捱过这个坎孩子还有个家。我最大的努力就是不花家里钱,经济上不给家里增添负担。

妻子把孩子的那封信也放进了装着我证件的牛皮纸袋里。然后从地板上再次拿上一袋东西让我看,是十几条烟,都是两毛钱一盒的农工烟,我烟瘾大,这是在外写文章养成的坏习惯,每天除过睡觉和吃饭,其他的时间无论干什么,手里都要夹支烟,就是晚上起来解手,至少也要抽上三支烟,烟瘾大的出奇,所以这个习惯老婆是知道的。我平均每天都在三盒以上,所以每个月就得十几条。

就要道别。妻子把电话给了母亲:“妈,天热了下次来,给我带一床薄一点的被子,我把这床厚被子和棉袄捎回去。妈,我在里头能照顾好自己,主要是苦了你们,等我回去报答吧。”

母亲又眼睛一直盯着我,就像我会跑了她再找不到我一样。母亲和妻子把带给我的东西通过那两个女干警检查后给我。那个年龄大点的,就是刚才一脸怒气,并通知看守队带走一个犯人的女干警检查的特别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