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陶二侠送走金蝉、周淳,二人去了多时不见回转,魏青急得在庙内团团直转,车卫说道:“师弟,你别转了,庙里的青砖都要被你磨通了!”魏青冲陶二侠说道:“陶二叔,他俩都去了多半日,怎么还不见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以外,依我看咱们还是赶去瞧瞧吧。”一旁的铁蓑道长说道:“魏贤侄不要慌乱,贫道颇识面相,他二人俱是福寿绵长之相,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样。”魏青刚要答言,陶元曜说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一路上都有大人物看护着,轮不到你操心,老夫倒是担心另外的两个人,紫玲,你那妹子和司徒小子借故出去,去了这么许久,怎么还没回来,我估计二人往山上去了。”正说着呢,从外边风风火火走进两个人,众英雄一看,正是神童子李金蝉与镖头云中飞鹤周淳,大伙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二人来到陶元曜面前,将此行的经历讲说一遍,陶元曜听罢说道:“好,不卑不亢,全身而退,老夫这便动身去青螺山,将寒萼这孩子找回来。”魏青等人也要跟着,陶元曜一摆手说道:“老夫此去也是见机行事,你们去也是多余,若是女娃不乱跑,老夫又何须多跑这一趟呢!”众人听二侠这般说,也不好跟着去,眼巴巴看着二侠离去,等到夜里不见回转,令贤、紫玲只恨自己未能约束好妹子,又担心司徒平来投乃是苦肉之计,若是此人有意加害,妹妹凶多吉少,二人心赛油烹,几欲落泪。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只听守在庙外的木鸡喊道:“陶公子回来了!”众英雄闻言一同冲了出去,只见庙外不远处,苦孩儿司徒平背着秦寒萼,二人浑身浴血,一手还搀扶着小孟尝公子陶钧,众人见他三人同时归来,又惊又喜,惊之惊,秦寒萼与司徒平皆身负重伤。喜之喜,小孟尝公子陶钧平安而回。紫玲、令贤二人抱起寒萼,金蝉、木鸡扶着司徒平进庙,请铁蓑道长医治伤势不提。
魏青将陶钧拉到一边,先询问是否受伤,陶钧说道:“我十分安好,在庙中有吃有喝,和尚并未为难,只是被绳索捆的久了,身体有些虚弱。”魏青说道:“侥幸,你是怎么下的青螺山,原原本本讲给大哥听听。”
原来陶钧这几日被困铁佛寺中,众僧人也不难为于他,每天饿了给饭,渴了给水,除了解手外,一直被捆在殿柱上,今晚正值老方丈大宴宾朋,觥筹交错,佛殿内好不热闹,正在酒酣,陶钧却晕晕沉沉的睡去,忽然被一声鬼叫惊起,只见一个雄壮高大的和尚,背着一个形状丑怪的老者走进佛殿。
陶钧心中好奇,忽听佛殿内一片大乱,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道:“大胆的小子,别出声老实些,老化子助你脱困。”陶钧扭头向后观看,只见殿柱后阴影里站着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只见这老头伸出一只枯手,二指在绳索上一划,这十数捆拇指粗细的绳索应手而断,陶钧看得出神,那老化子已将他背起,陶钧只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眼前景致飞速变换,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老化子收住身法,陶钧环视四周,已在红砂谷口之外,回头遥望铁佛寺,如同远处的一点香火头。
陶钧眼见脱离险境,刚要开口,只听这老头骂道:“又是谁家的小孩儿不知深浅?”陶钧问道:“老人家怎么了?”老头骂道:“树林后有人争斗,估摸着又是哪个自以为是的小鬼前来探山,当真自不量力!”陶钧闻言脸上发烧,问道:“老人家,晚生怎么听不到?”老头答道:“在数里之外,约莫有八九个人吧。我会鸡司晨,犬守夜的功夫,比你听得远。”陶钧暗暗吃惊,那老头寻声疾行,往树林深处走去,片刻就见有几人正在争斗,一群形貌凶恶的大汉正在围攻一个少年,地上还卧着几个人。只见那少年早已浑身是血,却依然奋力挥舞长剑,身子宛如风中的一株小树,不住的摇摆。
书中代言,这少年便是苦孩儿司徒平,趴在地上的是登萍仙子秦寒萼,秦寒萼被师文恭宝剑所伤,咬着银牙用紧背低头花妆弩将道人打伤,司徒平见师文恭负伤离去,立即背起寒萼,往树林深处跑去,跑出足有三五里,扭头看时,只见姑娘双眸紧闭,面如白纸,叫了几声,不见应答。司徒平大吃一惊,赶紧将寒萼放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在姑娘胸口一探,尚有温热,只是失血过多,一时晕厥。司徒平用手指捏起姑娘的樱桃小口,用嘴给她送气。过了片刻,姑娘悠悠醒转,此时司徒平才觉的怀内温香软玉,急忙把嘴移开,低声问道:“萼儿姑娘,怎么样?”寒萼微弱的回道:“我肩头疼的厉害!”
司徒平心中盘算,从此到扬州城几十里的路途,若不将血止住,说不定姑娘就此香消玉殒,当即颤声说道:“萼儿姑娘,我先给你止血,非是我轻薄,性命要紧,你别恼我,回到扬州城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寒萼闻言脸上起来一团红霞,将眼一闭,嘴唇紧咬却不做声。司徒平说了声‘得罪’,将姑娘放平,脱去姑娘外罩的绸衫,将中衣解开,里边是肚兜,司徒平不敢多看,盯着姑娘的左肩,好在宝剑并未伤及骨头,在膀臂上斩了一寸多一道伤口,两边的肉全向外翻着,里面咕嘟咕嘟直冒鲜血,司徒平赶忙将自己的衣袖撕下,用宝剑裁开,从身上翻出金创药撒在伤处,用布条将肩头扎住,姑娘疼得花枝乱颤,额头满是冷汗。
司徒平等将伤口包好,长长出了一口气,忽听身后树林中一阵嘈杂之声,司徒平浑身一凛,慌忙将姑娘中衣系好,外衫罩上,捡起身边的宝剑。只听身后有人狞笑道:“原来你们公母俩在此,小子,像这等好事不能独享,我弟兄八人也来凑凑热闹。”话音未落,从树丛中窜出八个汉子,将二人围在当中,这八人各挚兵刃,有的举着火把,一个个面现猥琐之态,眼睛直勾勾盯着寒萼。